“恩人?相师!”
刑六六反应快捷,忙不迭起身,持后生礼:“晚辈风定堂刑六六,见过大宗师。”
相师微微示意,专注于赢泽:“打一场?”
片刻后。
相师心服口服:“原来是真仙之尊,是相师唐突了,前几日江湖传话便是上仙?”
刑六六,赵员外云里雾里,不敢开口打拢。
真仙二字确实震撼了二人心灵,几百年来,仙人形踪渐少,仙途渺渺,现今世人越发崇仙,即使知道武道宗师与炼气仙人殊途同归,二者如一,但心中还是更为尊仙。
更何况真仙?武道双圣曾言,他二人立于武道之巅,直言:仙人不入目,拜请真仙赐。武道双仙不畏仙人,却诚心向真仙讨教。
赢泽点了点头:“不会打扰到你了?”
“哪里,哪里,”相师入席:“是打扰到整个江湖了,所有的大宗师和上阶宗师可都把目光投向了华恒境,听说双圣还大打出手,师父不让徒弟,徒弟不让师父,都想出城,可是双圣城必须留一圣坐镇,好像打到现在还分不出胜负。”
“切磋过后,受益许多,相师谢过上仙。”
那一边,夫诸对着山,言语颇多挑衅,山却充耳不闻。
“祸水军,是什么来历?”赢泽想到了谢飞,谢飞的大仇肯定要报,能不能让谢飞自己去报,赢泽须知道个底细。
“其实我知之不多,只是碰见了,便出手了。”相师指了下山:“雪神一族山,被祸水军擒获,伤了根本,元神受损,不过他记忆中祸水军是要把华恒境中镇压封印的神族都集中,要炼成一法器,至于是何用途便不知了。”
赢泽接着问:“你碰到的祸水军是傀儡还是?”
“不错,白袍带面具,对寻常武道师而言,十分难缠。”
“原本山与另一神族互有感应,虽然微弱,总是能追寻得到,一直到了这一州,那感应,消失无踪了。”
相师一五一十道出,赢泽听得认真,大致知道祸水军有大概率在这附近。
“稍等。”赢泽闭目,发散心神,与此番天地感应。
“大宗师,上仙是在干嘛?”刑六六大胆上前询问。
“找人,在这时,方圆百里他皆在,方圆百里皆无他,这般境界,我甘拜下风。”
“方才一战,我只出了三招,若出第四招,上仙应会败,而我必死无疑,第四招,我不敢出,是我败了。”
天人交战,一瞬之间便是沧海桑田。只有大宗师境界的武道师才有的能力,他们灵识交战便分高下。
刑六六只是六阶武道师,境界还差得很多,不敢接话,因他无话能接。
“上仙这一会可顾不上我们了,先吃饭吧。”相师坐到了这里,湘沐楼上菜到了这,相师举筷下手。
“你怎么称呼来着?”
“刑六六。”刑六六上前为相师倒酒。
“等下我随便指点下你,你参透了半年内达到七阶应是没多大问题,这一餐,就当授业费,你出。”
“像大宗师您这样的高人风采,就应该多来湘沐楼这样的地方用膳,菜够不够,”刑六六喜出望外,朝湘沐楼的人喊着:“品级为天的酒菜,一样上一份。”
“破费了,破费了,”相师也感到不好意思:“随便来三五个就行了,多了也吃不下。”
赵员外翻开菜谱,天品级的菜肴有五,美酒有三,酒菜后面那一串数字,赵员外多看了几次,才确信不是自己眼花了。
“六爷,你有钱吗?”赵员外低声与刑六六说:“你一年的收入都不一定能上一道菜。”
“放心,放心。”刑六六心中说,这不有你赵员外吗?为了兄弟武道之途,赵员外只能破费了。
“湘沐楼是高端场所,不适合大声喧哗,坏了别人兴致惹祸上身可不好,有需要就以灵气唤牌,自然有人过来。”
“大宗师教训的是,是后生莽撞了。”刑六六陪笑,他今年应有大劫临身,本就过分担心,但是现在有高人在此,刑六六对渡劫信心满满,打定主意,剩下的半年光阴,要不缠着真仙,要不伴着大宗师,有这等强者庇佑,还担心什么劫难过不去。
相师对刑六六的命格则是倍感兴趣,他乃是魔罗星现,幼年时波折,有难难渡,生死劫后不死,即使是个废人,修为也能因缘巧合后一日千里,少年时便会大杀四方,成为为祸一方的可怕存在。宗师境界的武道师不出手,他便可横行,注定是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可他现在,大劫难被分割成数年一次的小劫难,生命之忧虽在,但必能安稳渡过,一步一劫,劫难渡尽时,也可寿终正寝。
那出手改命之人,才是真正的大能,在相师眼中,那人和赢泽可是同样高度的存在。
刑六六不知,未尝不是一种幸运。
“恩人。”赵员外感觉相师非常陌生,但他的容颜却是当年相救之人的容颜,一般无二。
“你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
“恩人应是忘了,当年确是你搭救,赵某才能逃出生天,赵某还在您的元御乘上待过一月。”
“哦,”相师了然:“他是我,我便是他,他不是我时,我便只是我。”
“这是你和他之间的因果,你要报恩或要干嘛,等到他来,你和他了结便可,他很久不是我了,不然我便会认识你。”
赵员外一头雾水,愣愣点头。
赵员外和刑六六不解之事,夫诸在一旁震惊难信。
斩三尸而修行,你到底是练气士还是武道师?牛得令夫诸自惭其愧。能斩三尸的修行者,只要不被宰了,将来指定是真仙。
“山,这就是你不厚道了,能和准真仙攀上关系,也不知会一声,这好机会要分享。”
“你也不差。”山惜字如金。
“不行,他不行,他都不完整的。”夫诸头摇得像拨浪鼓。
“不准你说我爹。”戒山娃生气了,狠狠踩了夫诸一脚:“你别死皮赖脸跟着了。”
“那不成,离开了你们,我可是很危险的。”夫诸揉着脚:“大把人等着要我呢,我可舍不得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