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远处飞来一枚飞镖,不过目标并不是亭子里的两个人,只是扎在亭子的一根柱子上,飞镖下还有一张纸,上面写着什么。
乔夕雾当即站起来,扫视周围,问:“谁?”刚刚就察觉到了不对劲,不过柳府现在戒备森严,她也就没多想。
柳庭见倒是比较淡然,不动声色地饮了一口茶,才慢慢悠悠地说:“能够避开我从帝都带来的黑羽军视线,潜入到这里,看来确实不能小瞧你呢。”
乔夕雾偏头看了看柱子上的纸条,正要走过去撕下来,柳庭见喊住了她。
“夕雾师妹,你还是离那张纸远一点吧,上面应该有毒。”柳庭见提醒道。乔夕雾尴尬地怔了怔,停止了好奇心驱使的手,也不再去看那张纸。
“哼。”一个身影从花草丛中出来,“为什么这个女人周围总是围着厉害的家伙。”
“你是?”乔夕雾震惊道。“你是那个小山贼!”
眼前之人正是槐肖,他本意潜伏在柳府内,待夜深人静之后便对乔夕雾的那把小玄刃下手,可是听到别人小瞧他的言论,他实在不能忍。
“丑女人,和你打的那场我也没完全占到下风吧,别把我说的好像踩死一只虫子那样一文不值,那天要不是......”槐肖本想提那天晚上的事,却突然想起和那个男人的约定,意识到不能再说下去,便转了一个话头,“那天要不是你走运,早就是我的手下败将了。”
又来,夕雾脾气不坏,可对方总这么叫她,她也有些搓火了,而且还是在庭见师兄面前。
夕雾正要还口,柳庭见站起来,把欲往前冲的乔夕雾护在身后,仔细打量眼前这个小鬼,内心有些暗暗佩服,先不说能力,这等勇气还是可嘉的。“你叫什么名字?”
槐肖嘴角一勾,“小爷我名叫槐肖,绝对是一个值得你记住名字的人。”
柳庭见点点头,又问:“今年几岁?”
槐肖有些不明白对方的用意,但他也坦荡地回答了对方的问题。“十三岁。”
“家中可还有亲人?”柳庭见再次发问。
什么?他到底想干嘛?槐肖不想再乖乖回答了,“我没必要回答!”,说着槐肖亮出剑,冲着柳乔二人冲过去。自从上次那把短刀被乔夕雾地小玄刃折断后,他就没有称手的兵器了,这把剑是他用身上最后的钱买来的,是一把旧剑,老板才愿意低价卖给他。
槐肖来势汹汹,乔夕雾欲拿出凤尾鞭,柳庭见用眼神制止了她,而他空手飞上前,徒手接住了槐肖的剑。槐肖握着剑翻了个跟头,跳到柳庭见上方,柳庭见伸手握住了他的脚踝,一使力将槐肖摔在了地上。
槐肖的背部擦伤,一时火辣辣的感觉。不过他登时就从地上起来,继续拿着剑朝着柳庭见砍去。因为有些慌乱,剑挥舞得没有章法。
柳庭见的脚甚至没有移动位置,只是依靠晃动上身便轻松躲过槐肖的剑。“看来你并不擅长剑法。”说着柳庭见突然发起进攻,一脚踢过去直击槐肖的脚踝,槐肖虽然躲开了,但是手中的剑却不知怎么被对方夺过去了。
这个人......这个人也很强。槐肖能感觉到,对方如果玩真的,夺剑那一刻便可以抹了自己的脖子。
柳庭见拿着剑,指向槐肖,说道:“我给你演示一下,剑应该怎么用。”说着便拿着剑挥舞,看着是在攻击槐肖,但槐肖不费力气便可以躲开,再仔细一看,对方使的剑法可见精妙。
难道对方在教自己怎么使剑?槐肖脑子里闪过一秒这样的想法,一些回忆突然侵袭。回忆里,也有一个意气风发的男子挥舞着剑,教自己使剑。槐肖用力地摇摇头,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全神贯注地看着柳庭见的招式,在心里悄悄地记着。
一旁的乔夕雾也看不明白师兄想做什么了,想要收服这个孩子对师兄来说轻而易举,怎么如此大费周章呢?而且那套剑法,好像是师兄以前自创的七式剑法,认识师兄的时候他就会了,这么多年,很少见师兄再用了。
一套剑法耍下来,槐肖还没来得及消化一会儿,柳庭见又蹭的一下把剑扔还回来了。
槐肖没有伸手接,剑哐当掉地上了。他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只听得他声音有些颤抖,“你......你是在小瞧我,你放心,我会我自己的方法,才不学你这套破剑法!”槐肖猛地抬头,一甩手发出几枚石子,柳庭见一挥袖挡掉了。
柳庭见再看向槐肖的时候,槐肖已经用脚将地上的剑勾起来,然后腾空跳起,一脚重重地踢在剑柄上,剑刃直冲冲地朝着乔夕雾,乔夕雾连忙拿出凤尾鞭一挡,剑本身老旧,又几经折腾,当即在空中便碎成几片了。剑的碎片落在地上的时候,很明显冒出了几缕烟雾。剑柄一触地便向四周发射许多细针。这是把剑买回来后,槐肖又特意装上的机关。
柳庭见心呼不好,一边喊着“夕雾,当心有毒”一边连忙飞过去拉着夕雾离开亭子。余惊未定,槐肖趁机发了几波暗器,柳庭见虽然带着师妹躲过了,但是这回他却没有刚刚镇定了,看来是一个比想象中难搞的孩子。
乔夕雾看到烟雾时也知道不对劲,下意识摒住了呼吸,但没想到师兄会飞过来保护自己,还拉了自己的手。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挣开了手。“庭见师兄...我没事,你没事吧?”
柳庭见也自觉地和师妹保持了距离,目光扫过刚刚钉在柱子上的飞镖,果然......刚刚的细针都射在了飞镖附近,难怪他绕过自己以飞镖附近的夕雾为目标。这是何等复杂的机关,这个孩子......柳庭见内心居然有些庆幸,庆幸自己没让黑羽军出手。
槐肖本来只是打算夜袭,而且充足的准备对他的战斗来说非常重要,如今天时地利人和他都没有,只是凭一时意气用事便现了身。手上的东西都用完了,他也打算跑路了。但柳庭见却像是突然出现在他身后,并点了他的定穴。
“你现在出去,绝对是死路一条。”柳庭见说。
槐肖心呼完了完了,如果一开始知道这个丑女人身边尽是些麻烦人物,他绝对不会去招惹她了。从遇到她开始,自己辛辛苦苦攒的道具一件件地报销,更别说如今身上已经身无分文了。如果能逃出去,还能说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可现在小命已经捏在敌人手上了。难道我才十三岁,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吗?本来还想做出一番事业,让世人刮目相看的......槐肖心里一阵感伤。
回过神来,自己已经离开了柳宅,身上的定穴也已经解开,眼前站着丑女人和她的师兄。“你们......”槐肖一时不知说什么。
乔夕雾笑眯了眼说:“刚刚师兄是在救你,你自己出来,会被黑羽军当成逆贼灭口的。”
柳庭见也开口道:“你是个不错的苗子,如果有一天你愿意,可以来御武招找我。”
乔夕雾提醒道:“对了,以后不可以在干这些事了,什么天下第一的山贼,同样是天下第一,怎么不做天下第一的侠士呢?你要是投靠庭见师兄,他不会亏待你的。”
侠士,呵呵,槐肖在内心嘲讽。什么侠士,这个世界早已没有这些人了,有的不过是在皇权下的走狗罢了。不过槐肖没有说出口,对方一而再再而三地放过自己,他也不会不识抬举。“你们叫什么名字。”
“在下柳庭见。”
“我叫乔夕雾。”
槐肖退后几步转身跑开,留下一句:“你们的名字记住了,所谓忠告就算了!”
槐肖就这样逃掉了,乔夕雾双手环抱,“师兄啊,这孩子倔强的很,感觉不会听我们的呢。”
柳庭见不置可否,回想起亭子里那张飞镖下的纸,上面竟然写着“胡言!”纸上也并没有毒,只是那枚飞镖的表面涂了磁粉,会吸引铁制的细针,故细针会往飞镖处打去。
这样的机关虽然简单,却也算得巧妙。柳庭见心里想着,如若不能收入麾下,不知道算不算留下了祸患?算了,赌一把,他会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