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卫。”
白悦光的目光从骸骨移到关瞻被血液染得乌七八糟的衣服，骂了一句。
“行。”他说，顺手扭上门锁，“把自己往坑里推的蠢货。”
他看上去气得着实不轻，狠狠锤了一下床板：“长这么大，我就没遇到过你这么坑的室友！你哪怕忍——”
“当时没得选。”关瞻平静地编造谎言，身侧紧握的拳头却出卖了他的内心，“没办法，只能杀了它们。”
白悦光已经蹲下来了。他眯着眼睛，仔细查看还是粉色的尸骨。
“你的天赋是什么？”他问，“为什么没受抑制剂的影响？”
关瞻心头一跳。恐惧和紧张的齿轮同时运转，把大脑里的那根弦绷一声拉紧了。
他把手揣进口袋，故作轻松地靠着床。
白悦光细长的狐狸眼一挑，伸出脚把两副骨头架子踢到床下最深处。
他看看关瞻狼狈的一身，打开衣橱，翻出一套新病号服递过来：“祈祷缇娜不会搜床底吧。”
“什么意思？”
“缇娜小姐由于多管闲事和其他种种原因被任命为纪律督导员。”白悦光轻蔑地说，“那位埃里克先生会协助她工作。每晚八点开始。”
关瞻想要说点什么，可是白悦光已经把病床之间的阻隔帘用力拉上了。
关瞻呼出一口气，伤口处的疼痛开始加剧，刺得他想要尖叫。
一只手轻轻握住了他受伤的胳膊。
南明在唇边竖起食指，递过来一只装满金色药液的小瓶。
她已经换上了一套病服，连胸前的铜牌都模仿得惟妙惟肖。
“打开了吗？”她做了个口型。
关瞻点点头。
南明松了口气，坐在床边，掏出一个包子吃。
潜意识提示：潜意识系统已开启。
潜意识系统提示：
恭喜，能值提升啦！杀死四只未获得能力的人皮怪，能值总共提升8N。关瞻先生目前能值：261。
基础能值：200
附加能值：61
附加能可以考虑用于升级以下：
1.自身天赋（可任选）
【收网时漏掉了一条低调谨慎的鱼】
目前等级：1（升至2级还需60N）
【无碍观瞻】
目前等级：1（升至2级还需60N）
【被定义的头脑】
目前等级：1（升至2级还需60N）
2.身体素质
目前等级：1（升至2级还需60N）
“2。”关瞻立刻做出了选择。
潜意识系统提示：耗费60N升级身体素质完成。
身体素质
目前等级：2（升至3级还需80N）
要说感觉上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大概是整个人都轻盈了许多。
“你该换衣服了。”南明的声音冷不丁在他大脑里响起，煞有介事地提醒道。
她已经啃完了包子，还好心地掏出一个烧卖放在床上。她旋即变回花儿的形态，滚到了床底下。
当关瞻啃完最后一口烧卖时，他听见了隔壁打鼓一般惹人烦躁的敲门声。
缇娜的声音不远：“查房，开门！”
莫约五分钟后，缇娜敲响了负129的房门。
这是一连串高昂的击打声，明显是手掌用力拍门才能有的效果。
关瞻把食物包装袋塞到床垫底下，走过去开门。
缇娜的鼻子要翘到天上去了。
“是你啊。白悦光也在，是吧？”她那双猫眼流露出不屑的神色，转头吩咐埃里克：“这两人有叛徒潜质，要严查。”
她粗鲁地拉开衣柜门，把空无一物的衣柜边边角角都摸了个遍。
“配合一下。”缇娜露出一个恶心的笑容，“我们得检查你们的床铺。”
关瞻心里一惊，刚要上前阻止，被子就被掀翻了。
缇娜把受了潮的被子拎起来抖了抖，又紧跟着抽走了床单。
埃里克已经把白悦光拽下了床。他那条快被扯破的被子被丢在地上，团成一团——床单，薄薄的床垫，都被毫不留情地拉扯下来。
关瞻的大脑高速运转着，额头上渗出一层薄汗来。
“这是什么？”缇娜尖叫道。
关瞻的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缇娜转过身，惊恐写满了整个脸庞。
她扬起右手；右手小指上勾着一只塑料食品袋。劣质的、只有早餐铺才会用的食品袋，油渍还是新鲜的。
关瞻的心跳恢复了。
“我哪知道？”他抵住了墙，冷意泛上脊背。
“装得还挺无辜。”缇娜双膝跪地，要弯腰检查床底下。
这下子，就连白悦光都慌了。
两人齐齐冲上去，一左一右，把缇娜从地上用力扯起来。
“干什么你们？！”缇娜奋力挣扎，狠狠踹上关瞻的小腿，“都有病啊？！”
“床底多脏。”关瞻心平气和地说，“这里又不好换衣服。”
“搜床底下！”缇娜尖声指挥埃里克，“底下有东西——快！”
已经来不及阻止了。
埃里克迅速趴下来，看了个明明白白。
白悦光目光复杂地看了关瞻一眼，关瞻的心跳陡然加速。
“有什么东西？”缇娜期待地问。
埃里克的眉头皱起来了。他又看了好久，才慢慢站起来。
“没东西。”他说，“我看遍了……没东西。”
在场四个人的脸色都很精彩。
缇娜挣开两人的手，亲自趴下，又看了一遍。
良久，她气呼呼地站起来，带着埃里克趾高气昂地走出去，一言不发地甩上了门。
白悦光抬手擦擦冷汗，一把拍上关瞻的肩膀。
“解释一下？”
缇娜和埃里克一前一后往回走。出于希望落空的愤怒，她把所有人的房间都翻了个遍。
“告诉你，埃里克。”缇娜在纸质表格“工作完成”那一栏狠狠划了个钩，“那两个人绝对有问题。我迟早会抓住他们的。”
埃里克点头表示赞同，跟着缇娜穿过湿漉漉的长廊，在两扇黑色铁门前停住脚步。
缇娜敲了敲门卫室的门，耐心等了一会儿。
“奇怪。”她说，围着那张破旧的木桌绕了两圈，“单院长说的你听见没有？”
“听见了。”埃里克闷声答道。
“我们是要向两个门卫汇报工作的对吧？”
“对。”埃里克拿起桌上的酒瓶，把底子喝了个空。
“那他们人呢？”缇娜焦躁地再一次拍门，依旧没有得到响应。
她推门而入，里面空空荡荡，床褥凌乱，还能闻到腥臭的怪物味道。
缇娜的猫眼转了一圈。
“走。”她昂起下巴，“我们直接去找院长汇报，顺便说说门卫失职的事儿。她今天十点才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