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格里斯河和幼发拉底河流域的古代文明源远流长,古希腊人把两河流域叫作“美索不达米亚”,意思是“两河之间的地方”。古代文明在发展过程中,相继独立出现了自己的文字,主要有四种:中国的汉字、古埃及人的象形文字、腓尼基人的字母文字和美索不达米亚平原上使用的楔形文字。楔形文字的辨认过程和埃及象形文字的释读过程极为相似。
公元前522年3月,当时的波斯皇帝冈比西斯率大军远征埃及。有一个冒充冈比西斯皇弟的僧侣发动了叛乱,皇帝冈比西斯在从埃及返回波斯的途中突然病死,群龙无首,国内秩序混乱。这时候有一个叫大流士的贵族用阴谋手段获得了皇位并平定了叛乱。为了称颂自己的功绩,大流士让人们将他平定叛乱的经过,刻在贝希斯顿村附近的一块大岩石上,这就是著名的贝希斯顿铭文。
贝希斯顿铭文上面也刻着三种文字:楔形文字、新埃兰文和古波斯文。1835年,一个偶然的机会,英国学者罗林森发现了这个铭文并制成了拓本。1843年他译解了其中的古波斯文,然后又将古波斯文与楔形文字对照,终于读通了楔形文字,于是解开了楔形文字之谜。
原来最古的楔形文字是从右到左直行写的。因为书写不便,后来就把字形侧转90度,改成从左到右的横行书写。发明楔形文字的是两河流域最早的居民苏美尔人,当时他们还不懂得造纸,他们就用黏土做成长方形的泥版,当泥版还在湿润状态时,用芦苇或木棒削成三角形尖头在上面刻字,然后把泥版晾干或者用火烤干。这就是人们所说的泥版文书。由于三角形的“笔尖”落笔处印痕较深,提笔处较为细狭,后来人们就形象地把它称为楔形文字。一开始,苏美尔人的泥版是圆形的或者角锥形的,不便于书写和存放,后来改进为方形的。苏美尔人的大部分文字材料都是在这种方形泥版上才保存下来的。到现在为止,人们在两河流域已经挖掘了几十万块这样的泥版文书。
泥版保存与保密也别具特色,经过晒干和烘烤的泥版坚固耐用,只要天气干燥就可以长久保存,但存放起来并不十分方便。成套的泥版要用绳子捆起来,附上标示这些泥版内容的一小块泥版。也有的用篮子或泥坛、泥罐存放。一些重要的文件或者需要保密的书信,则采用一种特殊的“信封泥版”来保存。即用一块泥版盖在印有重要文件的泥版上,用软泥封住两块泥版的四边,并盖上印章,在外部泥版的表面,往往刻有该文件的副本或内容概要。这种方法可以有效防止泥版被意外损坏或者伪造和篡改。信件也是这样,把写有信的泥版包上一层薄薄的黏土,收信人接到信后,只要把这层黏土去掉就可以读到信件的内容了。
在人类的一切进步中,文字的出现无疑是迈出了巨人一般的脚步。有了文字,就有了记录,有了更有力的管理,有了文学和历史,有了文明的延续。在大英博物馆保存了超过十三万块两河流域的黏土版。你能清晰地看到芦苇笔是如何在柔性的黏土上画出痕迹,之后经过重度烘烤,使黏土呈现出一种漂亮的橘色。轻轻敲击黏土版,能发现它的质地非常坚硬,这就是它们能保存数千年的原因。但如果遇到潮湿的环境,即便是烘烤过的黏土也会毁于一旦。因此,大英博物馆的日常任务之一便是时常用特质窑炉重新烘烤这批泥版。
下面我们就来看一块黏土版,看它记录了什么故事。小黏土版分为三行,每行四格,每格里的符号都是从上向下、从右向左阅读的。这些符号都是象形的,直接画出物品的样子或与其十分接近的图案。画一个直立的尖底罐,代表的是啤酒,因为那是日常储存啤酒的容器样子;另一个图像是一个人头旁边放一个用来喝啤酒的碗,这个符号的意思是“配给”;每一格的文字旁边都有圆形或半圆形的记号,记录配给的数量。你会发现,这不是一个故事,而是当时公务员记录正在发生的事情——分配了多少啤酒。这说明文字书写已经运用到了国家的日常管理,因此开始了一个将词汇、物品及其间相互的关系分类记录的过程。随着人口的增加,国家管理日益复杂,人们逐渐发现,书写是更有力的控制社会的武器,芦苇笔的力量比刀剑更强。
读史明智
文字的产生,使人类脱离了野蛮和蒙昧,跨入了文明的门槛,是人类文明的一个最重大的里程碑。文字的产生突破了语言在时间上的局限,使语言得以长久保存;突破了语言在空间上的局限,使语言得以传到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