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脚下,只剩下两人。
青山绿水间,也只剩下两人。
“苏姑娘,下一步,你打算去哪儿?”
送别妹妹后,徐若天望着看起来弱不禁风的苏莜雪,问道。
“我也不知道,你呢,有打算吗?”
苏莜雪目光清澈如水,盈盈泛着光亮。
“我要找个地方,潜心修炼,争取早日踏入元婴境界,也方便对付魔宗门下,现在,我还不是他们那些长老护法的对手。”
徐若天不太敢看苏莜雪,怕深陷其中。
“公子,有一句话莜雪方便问吗?”
苏莜雪脸有些红,轻轻说道。
“问吧,没什么不可以问的。”
徐若天说的很干脆,望着远处的天山,心中想的却是如何才能踏平魔宗,为父母报仇,也能成千古美名。
魔宗在世间作威作福,已有千年,自己若真能凭一己之力,踏平魔宗,当立下不世功勋。
“公子……今年多大了。”
这句话,藏在心里已经很多天,苏莜雪很早就想问。
甚至,早在青州城初见之时就想问,后来和徐清雅熟络之后,也想侧面向他妹妹打听,但最终一直没能说出口。
今日,这天山脚下只剩下两人,她终于鼓起勇气,问出来。
“十八,过了明年春天,就满十九了。”
徐若天觉察到什么,转过头,望向苏莜雪。
只见她面若桃李,白里透红,柔美不可方物,不似人间气象,反倒有些像天上的神女。
被徐若天这么一看,苏莜雪脸色更红了。
这些天,两人很少单独在一起,大部分时间,徐清雅,安素儿都在场。
自从青州城郊外别院那个美妙下午,一别之后,两人还是第一次单独相处这么长时间。
“嗯……明年春天生日么?能告诉我……具体的日期吗?”
苏莜雪仿佛用了很大的勇气,再次问道。
“明天三月份,三月十二,怎么,苏姑娘生日也是在春天?”
对于苏莜雪突如其来的发问,徐若天有些猜不透其中深意。
但是,他大概知道苏莜雪的心意。
种种表情,说明她很在乎自己。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难道,这就是现在的真实写照?”
徐若天和苏莜雪相处这么久,早已知道,她实在是个善解人意,温柔体贴的好姑娘。
见到她第一眼,徐若天也觉得很有眼缘,仿佛以前就认识,只不过没有苏莜雪那样执着。
她为了自己,不远千里,从青州到楚州,又从梧州一路来到天山。
就连妹妹和安素儿都知道对方心意了,更何况他本人。
只是,这份突如其来的感情有些沉重,短时间内,不知该如何面对。
“三月十二?怎么会这样巧,我的生日是三月十三,只比你晚一天。”
苏莜雪声音很小,仿佛在和自己说话。
“三月十三?的确,看来我们还真挺有缘。”
徐若天也承认,冥冥之中,自己和苏莜雪,好像还真有某种奇妙缘分。
两人最早是在青州城遇见,凉亭搭话。
后来又在青州城外的别院一同品茶,慢慢相知。
这些天,梧州到天山这一路相伴,了解更深,所经历的一切,好像水到渠成。
若不是冥冥之中安排,两人能遇见,能认识,又能这么快相互了解吗?
从梧州城来天山这一路,徐若天亲眼见证了苏莜雪的魅力有多大。
在洛城,有人在大街上,当着满大街人面送她金银珠宝,只求和她吃一顿饭,被她无情拒绝。
那人还很年轻,不过二十岁上下。
在通城,有官府家的少爷,主动送她一副价值连城的仕女图,也被她果断拒绝,那人还想再纠缠她,她甚至差点和人动手。
还有许多事,徐若天也都看在眼里。
苏莜雪对其他人,似乎很冷淡,可唯独对他不同,爱屋及乌,连着对他的妹妹和安素儿也不同。
为什么会这样?
这一切,徐若天都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难道,这就是缘分?”
他望着身旁清丽脱俗的苏莜雪,很想抱一抱她,却不敢雷池半步,深怕对方会生气,最后连朋友也做不成。
他明知道,自己即使抱了,苏莜雪也绝不会生气,即便生气,也绝不会拿他怎么样,可他还是不敢这么做。
“还是先做朋友吧,在外人面前,她是如此高冷,我何必要破坏她在众人心中的形象。”
徐若天似乎不想破坏自己面前这件艺术品,这是属于上天的恩赐。
“在想什么呢?”
苏莜雪发现徐若天一直在看自己,又不说话,不知道他是怎么了。
“没,我只是在想,是不是该找地方吃点东西了,妹妹她们上山就有吃的,我们下一顿还没有着落,好像还是早上吃了的。”
徐若天有些心虚,不想自己心事被苏莜雪发现。
“哦,天山凌云仙宗脚下,是很偏僻的,周边最近的镇子,好像都有三十多里,过去天也已经黑了,不如随意弄一点野味当晚餐。”
苏莜雪明知徐若天在撒谎,也没有拆穿他,再追问下去,而是顺着他的话说道。
“看来也只能如此了,连累了苏姑娘,陪着我在这荒郊野外寻找吃的。”
徐若天言语之间,很敬重苏莜雪,对于这位神妃仙子般的人物,任何人都不敢亵渎。
“没事,公子多虑了,过去我也经常一个人,在野外的溪流里捉鱼烤来吃,不怕的。”
苏莜雪说着,终于露出微笑。
这一笑,犹如牡丹花开,世间一切仿佛都失了颜色。
天山脚下,有一条溪流,溪水浩浩荡荡,流入天山分支山脉下的一个湖泊。
这条小溪,凌云仙宗弟子称之翡翠溪。
翡翠溪水,碧绿而清澈,翡翠二字,正来源于此。
翡翠溪东侧,是一片茂密的树林,时值初秋,林间地上,已有了一些枯枝败叶。
太阳落山的时候,翡翠溪旁,升起了一堆篝火。
苏莜雪安静坐在篝火旁,望着不远处的徐若天,怔怔发呆。
此时,徐若天站在岸边,有些为难。
溪水中有很多游鱼,他要是想捉,早就捉上来了,只不过,他不愿意伤害这些自由自在的游鱼。
自己不想伤害游鱼这件事,要是说出去,只怕没人会相信。
连魔宗新贵,返虚境魔修都能一斩就是两位的人,竟然会怕杀鱼。
这事要真传出去,笑话可就闹大了。
苏莜雪见徐若天迟迟不肯动手,已经大概猜出徐若天的心意,她知道,徐若天可能是不忍杀生。
杀魔宗门下,和杀鱼,是不同的。
鱼儿自由自在游荡在水中,属于生灵,而魔宗门下无恶不作,为了自身修为和利益,无所不用其极,可谓伤天害理,只能算魔灵,根本没有资格被称为生灵。
在徐若天眼中,魔宗门下,甚至还不如一条无害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