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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佳人无踪

却说樊菁柔与母亲姜素英相拥而泣回到母亲所在院子,两母女一人是为女儿遭受的磨难,一人则是为心上人的离世,两人互泣互慰有小半时辰,方才伤心稍缓,母亲姜素英毕竟身体减弱,一番愁肠哭诉,早已是精神萎靡不振,由侍女服侍就寝了。而樊菁柔则由人送着回往芳香院,只是到了半途,樊菁柔竟是瞧着一道熟悉的身影,她惊奇的走进一瞧,却见陆清婉一袭亮丽紫红罗裙坐在一处凉亭内,托腮沉思。

想起卢自寒与陆清婉两人感情至深,而如今卢自寒身死符文圣地,樊菁柔不用想也知若是陆清婉得知这个消息将会是如何肝肠寸断。樊菁柔站在陆清婉身后良久,一时竟不知说些甚么。

陆清婉毕竟修为在身,虽是发呆,但樊菁柔久待不走,也还是惊动陆清婉,她好奇回头,想看是谁在自己身后,却是见着樊菁柔满脸的痛苦纠结之色,她神色一惊,竟有些慌张道:“菁柔,你怎在这儿?”樊菁柔听到陆清婉询问,神情也是一惊,她吞吞吐吐问道:“婉儿妹妹你怎在这里?”陆清婉想了想,俏皮一笑道:“这不是许久未见你和师父,特地回来看看吗?”

樊菁柔脸上却是没有丝毫喜色,她喔了一声,低垂着头,一时没了言语,陆清婉好奇道:“菁柔,你这是怎么了?”哪知这句话如同导火索,樊菁柔一下扑到陆清婉怀中,泪雨连珠,哇哇大哭,陆清婉愣在当场,不明所以,她轻抚樊菁柔的背,细声安慰道:“柔柔怎了?说给我听。”樊菁柔哽咽道:“哥哥,哥哥他死了。”陆清婉一愣,随即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但她的眼中却控制不住滚出了晶莹的泪珠。

突然,陆清婉大叫一声,痛苦的捂着头部,一下将樊菁柔推倒在地,夺路逃去。望着陆清婉惊惶离开的背影,樊菁柔以为是陆清婉突闻卢自寒噩耗,承受不住打击,她起身想要追去,但刚走两步却又停下,她叫过一个侍女吩咐道:“你去看着下我婉儿妹妹,可别让她做了甚么傻事?”说完看着侍女领命去了,樊菁柔这才抹着泪独自回到了芳香院内。

卢自寒走在归云殿内,熟识的宗门弟子眼神纷纷怪异的看着他,卢自寒颇为疑惑,不明白大家的目光是何意思,但卢自寒受惯他人注视,倒也并未多放心上,只是匆匆回到自家小院,只想早些见着陆清婉,给她报声平安。

还未进得院门,卢自寒便高兴的叫道:“婉儿,我回来了。”说着推开院门,院内静悄悄的,唯有两个听见动静的仆人匆匆迎上,见着卢自寒,先是惊奇打量几眼,方才稽礼行安。卢自寒皱眉问:“婉儿姑娘呢?”其中一仆人道:“回小长老的话,婉儿姑娘几天前便离开了。”卢自寒对于陆清婉的不辞而别颇为奇怪,不由问道:“她是否留下甚口信?”两人摇摇头,卢自寒快步走进屋内,屋内整齐如新,也未见着婉儿有留下甚信息。

卢自寒再次来到院中对两位正在打扫院子的仆人急切问道:“婉儿姑娘离开前可有甚异样?”两人思索片刻,其中一人道:“要说奇怪,便是婉儿姑娘离开那日在此亭中发了一上午的呆,也不知她是有甚伤心事。”另一人道:“莫不是她……”说着两人看了看卢自寒,随即又摇头道:“我想定是婉儿姑娘多心了。”卢自寒见两人神色怪异,慌忙问道:“到底何事?吞吞吐吐。”那人道:“我猜姑娘是因为担心小长老您吧!”其实她想说陆清婉是因为看了这小长老与少殿主未婚妻之间的暧昧,才伤心离去的,但想想这不过是这几日宗内弟子的流言,况且说出来怕是会得罪这小长老和少殿主,他便临时改了口。

卢自寒点点头,追问道:“那你们可知她去哪儿了?”两人摇摇头,道:“婉儿姑娘倒是没说。”卢自寒见再问不出甚么,他就想去问问宗主南宫俊,可他还未出院门,一名弟子走到卢自寒身前行礼道:“师叔,宗主有请。”卢自寒猜测,定然是自己出现,南宫俊有事询问自己,正好他也想问问陆清婉的消息,所以,他便跟着这名弟子前往归云殿正殿。

来到正殿,南宫俊坐于高处已经等候多时,卢自寒上前拜见,南宫俊挥退他人,对卢自寒问道:“不知师弟这些日子去了哪里?”卢自寒道:“回宗主,自寒前些日子在符文圣地内重伤被困,休养恢复多日才得以脱身,以致没有及时回报,望宗主谅解。”南宫俊皱眉道:“那你与樊……”南宫俊的话未说完,突然门外响起一道爽朗而又惊喜的声音:“自寒小子,我就知道你命大。”伴着声音,南宫衡龙行虎步的走了进来,见到南宫衡,南宫俊慌忙起身见礼,卢自寒也躬身拜了拜,叫了声师父。

南宫衡走到卢自寒身边,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他们都说你死在圣地内,老头子我偏是不信,你小子果然没让我失望,这不,一听说你回来,我就急急忙忙找过来了,怎么样?没事吧?”卢自寒颇为感动道:“是弟子害师父担心了。”南宫衡笑道:“只要你没事就好。”说着看了眼南宫俊道:“既然宗主找你有事,我就不耽误你们了,等下我直接到你院中找你。”两人送走南宫衡,南宫俊又问了些圣地内的事情,卢自寒倒是没多做隐瞒。

兴许是有南宫衡的突然出现,南宫俊便随意问问就让卢自寒回去了。卢自寒回到院子,他本意是想问南宫俊关于陆清婉离去之事,但想自己与南宫逸云不对付,很有可能此事与南宫俊两父子有所关系,而且南宫俊找自己,本是脸色严肃,显然是有问责之意,只是被南宫衡打了岔儿,又改变了主意,这更加让卢自寒怀疑,毕竟陆清婉好端端的又怎会不辞而别。

院中,南宫衡坐于院中石凳上,桌上放了几盘冒着热气的小菜及两坛美酒。南宫衡一见卢自寒进院,忙招呼卢自寒道:“自寒小子,快些过来陪我小饮两杯。”卢自寒慌忙上前拜礼,南宫衡摆手道:“你我虽有师徒之名,但我这人向来不拘于礼数,我之看重,不过一随性,你且坐下陪我喝酒就是,几日不见,这偌大宗门连个说话谈心的人都没有,着实让我这老头子好生寂寞。”

卢自寒坐下,为南宫衡与自己各斟一杯,举起敬酒道:“师父疼爱,自寒铭记于心。”说完一饮而尽,南宫衡哈哈一笑,仰头饮尽,道:“即是如此,你便多陪陪老人家不就是了。”卢自寒再次为两人斟上,道:“自是应该。”

两人闲谈几句,卢自寒终是憋不住心事,开口问南宫衡道:“师父可知婉儿何时离去,又去了何处?”南宫衡道:“清婉丫头在你离去第二日便离开了,至于去了何处,想必是回天阳宗去了吧!。”卢自寒奇道:“回天阳宗了?她回天阳宗做甚?”南宫衡摊手道:“这老夫便不知了,只是她是与樊宗主的大弟子一同离去的。”卢自寒喃喃道:“紫阳?!”卢自寒心中有一丝不好的预感划过,樊天行对他可是有必杀之心,如今派紫阳带回婉儿,也不知婉儿要受多少折磨,只是奇怪,为何是带走婉儿,而非自己,猛然卢自寒心中一惊,他记得自己已经将天九玄功教授于陆清婉,虽非全面,但也可以着手修炼,但随即他又摇摇头,他教授陆清婉都是私下为之,又有何人能够知晓。

南宫衡见卢自寒陷入沉思,他也不便说甚,对与陆清婉离开之事,其实宗门内颇有异议,毕竟陆清婉久待归云殿,又有卢自寒这个宗门长老相伴,此去只怕会泄露不少归云殿内之事,虽不甚紧要,也未触及核心,但总归不是甚好事。几位长老出言要除掉陆清婉,宗主南宫俊也极为赞同,遂派了几名实力高强的弟子前去。只是结果不甚如意,好似天阳宗对陆清婉极为看重,竟然派了两位长老前来接应,前去阻杀陆清婉二人的几名弟子不仅未能成功,还当场饮恨,由于此事一开始南宫俊等人便瞒着南宫衡,而且对于几名弟子的后事也是低调处理,为的就是不想让南宫衡知晓,但这却又如何能够能瞒得过南宫衡,便在南宫俊派出弟子时,南宫衡就已经知晓,之所以未阻止,却是因为他本身便是赞同南宫俊的做法的。

今日卢自寒突然归来,南宫俊本是对卢自寒与樊菁柔之间的事有问责之意的,只是南宫衡对此事早有预料,所以及时赶到,暗中向南宫俊表明这是各人之间的私事,而他就是站在卢自寒这边的。迫于南宫衡的压力,南宫俊选择了对此事的不再追究,却让南宫俊更是不满卢自寒的存在。

两人如此沉默良久,卢自寒已饮数杯,他突然开口道:“师父,我需要离宗一些日子。”南宫衡皱眉道:“是为婉儿那丫头?”见卢自寒点头,南宫衡叹气道:“知我劝你也无用,但你自小心便是。”说完,南宫衡一饮而尽,起身离去,留下卢自寒不明所以。

是日,卢自寒辞别南宫衡离去,南宫衡望着卢自寒的背影,悠然叹气,直到卢自寒走远,南宫俊突然出现,对南宫衡道:“长老,真就如此放他离去,您可是教了他本门密典,若有泄露,将是我归云殿的劫祸啊!”南宫衡道:“我信自寒这孩子。”南宫俊明了了南宫衡的意思,不再言语。

又过数日,南宫俊派人将南宫衡请到正殿,正殿中,南宫俊坐于上首,神色间有喜色,下首坐着长老克邢。两人见南宫衡进来,慌忙起身拜见,南宫衡挥手示意两人不必多礼,然后自顾寻了个座位坐下,看向南宫俊,问道:“不知宗主如此急着叫我来所为何事?”南宫俊道:“长老莫急,等听克长老说完,便会知晓。”南宫衡对于南宫俊卖关子极为不乐意,但还是看向克邢道:“克长老有何事还不快快说来,我自饮酒却被你们扫了兴致。”

克邢尴尬不已,他也未想到宗主会这般急着找来南宫衡,让他平白受了指责,但他还是迅速整理心情,严肃的说道:“是关于长老新收弟子的事。”南宫衡皱眉道:“自寒那小子有甚么事?”克邢道:“当初长老突然宣布要新收弟子,宗主怀疑他别有所图,派我调查。”对于此事,南宫衡尽管早有预料,但还是在脸上现出不满之色,他看着克邢道:“结果如何?”克邢心有惧怕,但看宗主兴奋眼神,他只得强自硬气,说出一个让人意外的消息来:“此人极有可能身怀重宝天九玄功。”南宫衡气势乍起,迫向克邢逼问道:“此话可真!”克邢冷汗如雨,艰难道:“当,当真。”南宫衡冷哼一声,收回气势道:“即便如此,我归云殿也并非甚强盗宗门,绝不干抢夺他人宝物的丑恶之事。”

南宫俊皱眉插言道:“长老,天九玄功可是关系着长生奥秘,且天阳宗早已经知晓此事,若非克长老极力打探,得此消息,只怕玄功已经落入天阳宗之手,我等却还一无所知。”南宫衡闻言皱眉,然后稍有迟疑问道:“可有十成把握?”克邢犹豫不言,南宫俊却是开口道:“长老,我觉此事宁可错杀,也要掌握先机,这可是关系我整个宗门的命运。”

南宫衡哪能不知这个道理,但他如何忍心看着卢自寒惨死,南宫俊见南宫衡犹豫,开口道:“希望长老以宗门为重啊!”南宫衡摇摇头,叹声道:“此事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我且回屋了。”等到南宫衡离去后,南宫俊脸露喜色,差人将归云殿大长老管钟元叫到正殿,管钟元匆匆赶来,见宗主南宫俊眉头微皱,问道:“不知宗主如此急切叫我来有何事?”

南宫俊简要说明前因后事后,对管钟元道:“管长老对此事有何看法?”管钟元沉思片刻后道:“宗主,此人在我宗门居住时日不短,与宗门之人颇为熟络,况且太上长老对其也是甚为看重,所以若是宗门之人对他动手,大家难免有所非议,而且太上长老心里亦会有所芥蒂,以我的看法,不如先与太上长老言明宗主暂时不动那小子,但会派人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同时做细致调查,以此安定太上长老,全了太上长老的意思,而我们则暗地请人捉拿,这样不仅可以维护宗门形象,也可不误夺宝之事,岂不一举两得?”

南宫俊沉吟道:“管长老的意思是请影门的人出手?”管钟元道:“如此乃是最好的办法,即便事成得到玄功,其他两个宗门也不会知道是被我归云殿所得。”南宫俊皱眉道:“可就算请影门出手,只要那小子一出事,难保太上长老不会怀疑我们?”管钟元却是呵呵一笑道:“宗主倒是多虑了,依我看太上长老除了看重那小子,更多还是不希望归云殿弟子自相残杀,更何况一个优秀的弟子与归云殿的未来孰轻孰重,太上长老心里很是明了,只是一时割舍不了罢了,否则他也不会默认宗主对卢自寒出手,我想宗主之所以找我来商量,并非是太上长老的原因,而是宗主早有此意,叫我来也只是想听听我的意见而已,毕竟我偌大宗门却请外人出手,怎么说都有些堕了宗门的颜面。”停顿一下,管钟元又继续道:“再说,即便此事在太上长老眼中极为明显,只要我们不亲口承认,他也没有任何理由就可以肯定是我们派人抓走了卢自寒。”南宫俊点点头,深觉管钟元分析极对,于是笑着便同意了管钟元的看法,并将此事交与了管钟元去处理,而南宫俊自己却是往南宫逸云所在院子而去,他想要将要除去卢自寒这个消息告知给南宫逸云,毕竟两人仇怨极深,如此好消息,定能让南宫逸云多日来因为樊菁柔带来的愁闷消去。

南宫俊等人已经离去,但幽暗的角落里却是响起无奈的叹息。

卢自寒离开归云殿后,一路往向直奔天阳宗而去,虽然他与天阳宗仇怨极深,此去可能危机重重,但为了陆清婉,即使龙潭虎穴他也要走上一遭,问清陆清婉为何不辞而别。

扬鞭飞腾千万里,尘落树黄一瞬间。春意盎然,大地沉寂,火红夕阳拉长了一人一骑,骏马飞驰,疾风拂面,卢自寒双目坚定,策马扬鞭,前方遥望,已见山头坳,翻过山头坳,就是天阳宗的势力范围了。

卢自寒一路飞驰,昼夜不停,期间倒也无事发生,只是到了这山头坳,却现路间一人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神色慌张连路奔逃,更是不时望向身后,焦急往卢自寒这方而来。

起初,卢自寒也并未多在意,直到离得近了,看清了那人面容,卢自寒方才发现,此人却是有段时间未见的顾滕云。

当初清幽城分手后,一直没有顾滕云的消息,却是不想今日能在此地遇见,而且见顾滕云这般狼狈模样,卢自寒还以为他又是遭遇了义军的追杀呢。

想起自己与顾滕云至少有份情意,如今见其受难,又如何能不出手。想及此,他赶紧勒马而下,挡在顾滕云身前,显然顾滕云也发现了卢自寒,见卢自寒停下,他疲惫的脸上稍露喜色。

“顾大哥,你怎会在此?又是遇了何事?这般惶急。”卢自寒见顾滕云停下,忙问道。顾滕云喘息数口,叹了一声,道:“此事可说来话长……”顾滕云话未说尽,远处两道人影乘风而来,速度奇快,顾滕云见此脸色大变,一拉卢自寒手道:“快走。”卢自寒皱眉,来人实力不弱,但他也今非昔比,与其竭力逃命,还不如放手一战,他对顾滕云施以一个放心微笑。

恰在此时,一阵劲风袭来,显是远处两人怕顾滕云逃脱,率先出手。卢自寒一拉顾滕云,劲风擦过顾滕云身体,从卢自寒的脸庞划过。如此惊险,也让卢自寒吓出一身冷汗,可事情并非如此简单,甚至他都来不急感受脸部刺痛,身后却是传来一声痛哼,卢自寒急忙回头前去,只见顾滕云已经受伤回倒地,不远处,一支带血的羽箭微微颤动。

顾滕云捂着箭矢在肩头穿过楼下的血洞,眼神凝重望向身后,刚才若不是他及时避开要害,只怕此时躺在地上的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反应过来的卢自寒跨步挡在顾滕云身前,皱眉望着左右逼近的四人。前方两人,各提一柄三尺长剑,身披轻甲,面容刚毅,一看就是军旅中人。后方二人,一人手持长弓站在远处,另一人竟是一女子,使的是一柄厚背大刀,扎着马尾,面容秀丽,只是眼含煞气,折损了几分美丽。

顾滕云挣扎着站起,来到卢自寒身旁,道:“自寒兄弟且要小心,使剑二人乃是孪生兄弟傅行,傅善,修为虽不如我,但善使合击之术,使弓那人名叫刘盖临,臂力惊人,一张弓重百斤,百丈外可透顽石,剩下那女子名叫南宫韩舞,据说与归云殿颇有渊源,不宜得罪。”卢自寒皱眉道:“杀上门来,哪管得了得不得罪,莫非要我引颈就戮不成。”顾滕云犹豫道:“可……咳咳!”剧烈的咳嗽带着几口黑血,使顾滕云接下来的话再也未能说出,他只觉头晕目眩,接着天地一黑,轰然倒地。

惊闻声音,卢自寒回头一望,只见此时顾滕云脸色苍白,嘴唇发黑,乃是很明显的中毒征兆。便在卢自寒分神之时,原本静立不动的四人,骤然发动,一支箭矢越过三人,当先射来。好在卢自寒并非全无防备,感受到身后劲风,他抽刀回斩,击落箭矢,这时三人已到,两柄长剑,一封前路,一挡后心,南宫韩舞大剑当头,同时刘盖临的第二剑也已到了。卢自寒见四路俱封,来不急思考,身体直往毒箭撞去,卢自寒双目如电,退后同时,右手极速探出,险险抓住毒箭,此时箭头已经刺透护体真元,与其肌肤之间不过毫厘,正是如此险招,却是将四人攻击通通避过。

四人也未料到,合力出手竟然还让卢自寒避过,不由停下皱眉对望,相持片刻,南宫韩舞娇声道:“我等捉拿恶贼,本与公子无关,你又何必插手此事。”卢自寒知道四人经此一招对自己修为已有大致判断,并无十成把握拿下自己,况且卢自寒年纪轻轻,便有如此修为,即便身处大宗门也是资质超凡之人,与此等人物结下梁子,并非善事,故几人先行示弱,以探虚实。

尽管知晓几人想法,却不可放任不管,哪怕不是与顾滕云有不浅的交情,即便是陌生人,他也不能做出置之不顾的事来。遂见南宫韩舞发问,卢自寒只冷笑一声,不予回应。

南宫韩舞倒有几分谋虑,见卢自寒不言,也不敢轻下判断,倒是傅行傅善两兄弟都是急脾气的人,更何况顾滕云夺走之物对他们来说极为重要,若是不能夺回,他们几位亦是不会太过好受,更何况此物还是从他二人手中被夺了去,因此他二人最是见不得顾滕云逃脱,所以一见卢自寒冷笑,哪还忍受得住,各持一剑便攻了上来。远处刘善临见两人一动,紧跟着便是拉弓搭箭,如此南宫韩舞也不好特立独行,手腕一翻持刀而上。

因顾滕云未昏迷前曾说过南宫韩舞与归云殿有所关联,所以卢自寒自交手后就特意留心南宫韩舞的招式身法。却见南宫韩舞所用武技功法确实与归云殿的有几分相似,却又似是而非。为了试探,卢自寒在躲避其他三人攻击的同时,尽量以归元剑法与南宫韩舞交手,而南宫韩舞明显在看到归云剑法之时,脸上有极怪异的神色流露。

或许正是因为卢自寒时常把目光放在南宫韩舞身上,这使傅行两兄弟极为不满,出手也就越发阴狠刁钻,使得卢自寒再不敢分心,专心应对。被盯良久的南宫韩舞亦是冷哼一声,骂了句:“无耻之徒。”出手招式更加犀利。

卢自寒运转身法左躲右闪,不时还要提防远处射来的毒箭,虽显得有些狼狈,但几人却又奈何不得,只是顾滕云身中剧毒,拖延不得,卢自寒躲闪之时也在寻觅良机。陡然,傅行两兄弟联手从上攻来,南宫韩舞从后侧劈斩,卢自寒暗道一声好,身子一扭,从侧躲过,傅行两兄弟两剑刺空,却是与南宫韩舞形成对拼之势,三人大惊,慌忙撤手,但为时已晚,刀剑相交,三人各自退后一步,趁此时机,卢自寒挥拳直攻南宫韩舞小腹,冲字诀运转下,声势骇人,刚受傅行两人联手一击的南宫韩舞,根本不及避让,正被卢自寒打中,噗的一口鲜血,倒飞数丈,砸落在地。

卢自寒一招得手,反手抓住袭来羽箭,用力一掷,方向却是上前救援的傅行。傅行虽知卢自寒能够接住刘善临的重箭,但他没想到卢自寒竟会如此把握时机,而两人相距又是如此之近,导致傅行连身体都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箭羽没入胸膛。

伴着一声惨叫,傅行倒地抽搐两下,便含恨身亡。一旁傅善见哥哥惨死,悲恨冲天,怒喝一声,再不管甚进退攻守,只求一心报仇。傅善剑影如屏风,劲气如蝗雨,连绵不绝下覆盖卢自寒四周,这等拼命架势着实有几分威慑,但卢自寒对此却是早有预料,只见他冷笑一声,右手快速在空中划动,随着手势落下,卢自寒身前黄光耀目,一堵厚有三尺的土墙凭空出现,正好挡住这漫天剑气。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着实震惊住傅善与刘善临二人,但未等傅善看透玄机,摧毁土墙,数支冰箭划出一道银色尾巴,带起几条血线落在地上,接着才是傅善茫然而又绝望的倒下。

解决了眼前三人,卢自寒这才将目光放在远处的刘善临,但刘善临早已见势不妙逃脱,就连受了重伤的南宫韩舞也不知何时逃了去。直到确定二人是真的逃走后,卢自寒这才来到顾滕云的身边,探查了一下顾滕云体内情况。

耽搁了这片刻的功夫,顾滕云体内的毒素已经逼近心脏,可谓已是病入膏肓。卢自寒虽是因为莫常林而学过不少药宗药理,但面对如今顾滕云的情况,他也只能束手无策。可毕竟顾滕云任有一息尚存,已两人往日交情,若是置之不理又显得太过绝情,好在此地距离药谷不过一日路程,到了药谷,有莫常林这鬼医圣手辅助,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思念及此,卢自寒运转真元封住顾滕云心脉,阻止毒素往心脉蔓延,同时取出几粒疗伤丹药碾成粉末撒在创口,这才取了两条树皮将顾滕云捆缚于背后,翻身上马往药谷方向急赶。

也算顾滕云命大,沿路并无宵小拦阻,这才使二人在一日后赶到药谷边缘,卢自寒下马,将马赶回,方才以身法赶往药谷茅屋。对于住了十年药谷,区区数月之别便使卢自寒心有感慨,只是如今顾滕云危在旦夕,由不得他多作感叹。

茅屋依旧,上官逐影自卢自寒走后便是每日感叹,常守在莫常林床边说着卢自寒在药谷之时的趣事,偶尔说及伤感处,也会提到早已过世的女儿,但女儿始终是两人的心病,每次提起只会让两人更加伤怀。

今日,上官逐影刚喂莫常林服下汤药,对于莫常林所受寒气折磨,十多年来,上官逐影已经学会不再计较,唯有深夜偷偷抹泪。上官逐影坐在床边,手握莫常林冰冷的手道:“老头子,你说自寒小子有没有找到那个叫清婉的丫头?”莫常林虚弱道:“定然找到了,如今小两口可幸福着呢?不然怎也不说来看望一下老头子我。”莫常林虽是如此说,却也不过只是几句打趣,丝毫没有埋怨的意思。上官逐影叹道:“要说这小子就是讨人喜欢,莫要被人家姑娘欺负了才好。”莫常林笑道:“你一天可就别多瞎操心。”上官逐影道:“我当……”她话刚出口,突然神色一喜,叫道:“那小子可还有点良心。”却是上官逐影感受到了卢自寒的气息,说完这话,她慌忙起身就要出门,可卢自寒已经飞快的推门而入,气喘吁吁的唤了声“爷爷,奶奶。”然后才将顾滕云放在地上。

上官逐影好奇问道:“此人是谁?”卢自寒急道:“我一朋友,他身中剧毒,我无法可施,特来求助爷爷。”上官逐影看着躺在床上,一脸白霜的莫常林,叹气道:“老头子如今这样,又能做甚?”卢自寒道:“爷爷是被我体内寒冰印所伤,前些时候我机缘巧合下破解了寒冰印,使寒冰印内产生的寒气为我所用,所以我早有想法已此法吸出缠绕在爷爷体内的寒气,虽不能使爷爷即刻痊愈,却能让他受药石之力,逐渐恢复。”上官逐影闻言大喜,慌忙道:“可行?”卢自寒道:“试试便知。”说着,卢自寒上前,对莫常林施礼叫道:“爷爷。”莫常林欣慰一笑道:“自寒小子回来了?”卢自寒点点头,道:“嗯,爷爷,我这便助你恢复。”莫常林暗藏激动道:“切莫勉强。”卢自寒感动非常,点头轻嗯,伸手搭在莫常林冰冷的胸膛,然后刺激体内的寒冰封印使其产生寒冰之气,接着卢自寒运转天九玄功缩字诀,只是并非调动的真元,而是这股寒气,卢自寒身体受此影响,手掌竟然开始变得火热,这是寒气往体内聚集的缘故,接着他感应到莫常林体内的寒气开始缓缓往自己体内渗透,直到此时卢自寒才放下心来,暗道自己果然没有猜测,同源寒气具有吸引之力,再加之缩字诀将这种吸引之力放大,就能让莫常林体内的寒气回归卢自寒的体内。

起初尚有怀疑的上官逐影,感受到莫常林体内的寒气逐渐消失,房间内的温度也开始回转,脸上不自主的露出喜色,但随即在她的眼角有晶莹闪动,她与莫常林相恋大半辈子,虽然这十数年来装作坚强,可她又怎能忍受莫常林每日受苦,如今康复在即,喜悦之情喷涌而出。

数个呼吸,莫常林体内的寒气已经驱除干净,卢自寒收功起身,掀开压在莫常林身上的几床厚厚棉被,莫常林如释重负,翻身而出,双手伸出,感受着许久未曾感受到的温度。卢自寒大松口气,莫常林自从为了他病倒以来,卢自寒如背重负,如今方才得到解脱。莫常林来着激动的上官逐影以及欣喜看着他的卢自寒,欣慰道:“辛苦你了,自寒小子。”卢自寒摇摇头,道:“爷爷之病由我而起,让爷爷受此折磨,自寒心有愧疚。”莫常林笑了笑,拍拍卢自寒肩膀道:“莫要多想,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莫常林说来来到上官逐影身边,看着眼角有泪的上官逐影,莫常林疼惜的看着她,叫道:“老婆子。”上官逐影轻舒口气,点点头笑了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做完这些,莫常林这才蹲下身,看着地上的顾滕云,伸手把住脉搏,但随即他又抽回手,脸色有些复杂的看着顾滕云,不过这种表情只持续片刻,他又将手搭了上去,细心把脉后皱眉道:“毒性如此霸道,已快入心脉,若不是自寒小子真元相护,只怕中毒后一个时辰必死无疑。”卢自寒来到莫常林身边,对他道:“可还有救?”莫常林笑道:“此毒虽也算是一种奇毒,但却并不被人常用,是以知道的人不多,使之运用之人更是少之又少,根本再于此毒难炼,却极易破解,只需一味不算贵重的药草就可轻易解救。”听到莫常林的话,男卢自寒顿生疑惑,道:“即是如此,那为何还有人使用?”莫常林笑道:“自寒如此聪明怎也犯起糊涂来了,这药虽不贵重,却也是相对的,更何况此毒发作极快,寻常之人谁又会随身备药,或是有你这样竭力相护的朋友在旁。”卢自寒一想却也如此,只是见顾滕云脸色发黑,才想起还是先治毒救人为紧要,因此卢自寒问道:“那爷爷的药园中可有此种药材?”莫常林哈哈笑道:“若是此种药材都没有,我可称不上鬼医圣手,你且放心,有我用药,两日即愈。”哪想他话音落下,上官逐影却是上来责怪道:“你这老头子,自己刚好还需休养,这般急切做甚,还不如教与自寒,让他去做不是更好。”莫常林眼睛一亮道:“妙哉妙哉,如此最好。”说着莫常林将配药煎药之法教给卢自寒,之后他则赶走卢自寒,自顾休息去了。

卢自寒苦笑一下,心想等顾滕云醒来,定要好好剥削一番,才对得起自己两次三番相救。虽是这般想,他却没有怠慢,立刻便去为顾滕云煎药去了。

忙活数个时辰,总算喂了顾滕云解毒药,卢自寒这才有时间放松片刻。正巧此时上官逐影进入房间,见卢自寒坐在床边,上官逐影走到他身边,看了眼顾滕云,又对卢自寒笑笑,然后道:“自寒,奶奶有些话想对你说说。”卢自寒道:“奶奶请讲便是。”上官逐影望着顾滕云道:“爷爷奶奶久处深山,其中缘由你或许不甚清楚,但你也知道我二人来此是为躲避灾祸,所以……我想你能明白奶奶的意思!”卢自寒点头道:“自寒知道,若非不得已我也不会带他来药谷,但请奶奶宽心,等他好转我便带他出谷。”上官逐影点头,然后又与卢自寒聊了几句方才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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