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中所住下的这一行人便是千木岛苦苦追寻的目标,苗岭竹刀派,那老者便是掌门苗岩松。
谦一笑带着阮林风等人,自沧州登岸,一路向西,直到两天前终于觅得了竹刀派的踪迹。
凭借谦一笑的武功修为,击杀苗岩松自是不在话下,但所谓暗杀,要求的便是机密。
而且金主所要的只是苗岩松一人的性命,其他的却不会付钱。
对于千木岛,只要没人出钱,多一根手指他们也是不想动。
更何况,此次所杀的乃是一派的掌门,当众杀之,难免将事情闹大,在这个各方势力都极为敏感的时候,出名,可不是好事。
几经权衡,谦一笑决定派最擅长追踪的阮林风暗中尾随目标,若有时机果断出手。
夜深了,客栈内除了门口的灯笼,到处漆黑一片,柴房内也传来粗重的打鼾声。
阮林风站起身,四处察看了一番,低下身子悄悄的摸到了客栈外。
他抬头看了看几个漆黑的窗户,不知苗岩松在哪个房间。
正在侧耳倾听的时候,见三楼的一个房间烛光亮起,一个老者的声音传来:“快些进来吧!”
接着便听得一个女子的娇嗔:“徒儿有事呢。”
阮林风确定那间房子便是苗岩松所处,当即一个纵跃腾空而起,随后轻飘飘的落在了房脊之上。
房内的苗岩松只顾着一解相思之苦,根本没有注意到有人落在了房顶。
阮林风在房顶上轻轻的摘下一块瓦片,三支涂了剧毒的追魂镖按在手中,定睛向房内看去。
这一看,着实吃了一惊。
阮林风连日间跟踪,只觉苗岩松虽说相貌不济,但远远见他平日里讲话颇有宗师气度,与弟子们也是威严有序,不曾想私下却有这一嘴脸。
苗岩松问道:“娇儿深夜造访,有何要紧事啊?”
原来那女子名唤娇儿,朱唇微启道:“人家是来讨要师父承诺之物的。”
苗岩松哈哈一笑,道:“你说的是为师的竹刀林影秘籍?”
苗岩松说道:“娇儿果然天分极高,只是我门中自有规矩,你的师姊们还没有习得此功,我若传与了你,怕她们会有意见呐。”
娇儿坐直了身子,轻笑道:“她们哪有娇儿与师父如此亲近?”
话音一落,床帐内却传来一声轻咳,娇儿听到面色一便,急忙站起身子,道:“谁?”
床帐被一双莲藕似的胳臂掀开,却也是一个与娇儿年纪相仿的女子,笑道:“师妹这样可就有些不讲究啦,我们都是师父的徒弟,哪有厚薄之分?”
原来她早已在此,于是便躲在帐中,听得娇儿欲独享秘籍,心中一急便走了出来。
娇儿小脸顿时羞得通红,道:“原来是静怡……师姐。”声若蚊蚁,几乎听不到。
那静怡道:“师父一向呵护我们,做事最是公道,娇儿不必心急,该得到的迟早都会来的。”
苗岩松灯下瞧这两位妙龄弟子,心中大乐,嘿嘿笑道:“静怡说得对,为师定不会负了你们两个的。”
阮林风在房顶瞧得火气,心道:“狗屁的一带宗师,人前有模有样,私底下却如此不知廉耻!”
但他生性冷静,两年来早已见惯各种稀奇事,当下不再乱想,伏下身子屏吸凝神,静静的等待时机。
苗岩松躺在椅子中,眯着眼修养精神。
苗岭竹刀派至他以历三代,虽说传承未断,但他却是三代中功夫最弱的一个,在江湖中只能勉强算上个高手。
不过好在竹刀派身处苗岭,中原武林各门派的恩怨平日里也到不了那么偏远的地方。
否则凭苗岩松的功夫,早就被人灭了门派。
他也曾想过励精图治,将本派发扬光大,奈何自己天资有限,始终无法突破“竹刀林影”这一功夫的最高境界。
时间一久,他便懈怠了下来。
此次北上,他也是听闻镇威镖局之事,本着闲来无事,就当出来游山玩水的目标,带着十几个自己喜爱的弟子便悠然北上了。
其实,没有人会对宝物二字有多大的抵抗力,况且此物乃是人传可得半天下的石虎。
苗岩松自知功夫不济,但对上区区一个镖局还是很有把握,若能趁着中原各门混乱,自己得空将此物得到,岂不能名扬四海?
就这些想着,苗岩松便慢慢的睡着了,梦中似乎已经看见了自己意气风发的样子,嘴角渐渐浮起笑意。
阮林风在屋顶之上,见苗岩松睡着,知道他大战之后身心最为放松,对于周围的防备正处于松懈嗯时候。
当下不犹豫,手腕一抖,三支追魂镖便激射而出,直取苗岩松的头、胸、腹而去!
苗岩松正在酣睡,突觉周身汗毛倒立,一股巨大的危机感迫来,知是有敌袭来,来不及坐起身子,双脚勾住面前的桌子便向上踢去。
随即便一翻身滚落在一旁,只听得“铛铛铛”三声响,阮林风的三支追魂镖悉数插在了桌面之上。
飞镖携着巨大的冲力将桌子穿透,深深的钉在了青砖地面上。
苗岩松抬头向上看去,见房顶之上有一个碗口大小的洞,知道敌人就在屋顶,伸手抄起床边的竹刀,一跃便撞破屋顶而出。
阮林风见一击未中,伸手将面罩戴上,将短剑抽出准备跃下厮杀,却见苗岩松已然冲到了屋顶,连忙向后跃出几步。
苗岩松见敌人就在面前,喝到:“何方蟊贼,竟敢偷袭!”
不待阮林风答话,他便横刀欺身冲上前去,手中竹刀顿时幻化成一片刀影,将阮林风周身都笼在中间。
这一式乃是竹刀派的上乘功夫“竹林幻影”,阮林风只觉连绵不绝的刀光如同乌云一般迫向自己。
苗岭竹刀派,所用兵刃便是竹刀,此刀异于寻常所用的朴刀,整个刀神朝着开刃的方向有一个弧度,而且刀头处向内勾着,若是砍中敌人,便可生生的带下一大块肉来,威力着实巨大。
阮林风知这兵刃的厉害之处,不敢与他硬碰硬的交锋,只得使出轻身功夫闪转腾挪。
苗岩松端的是一方豪雄,稳下心神之后刀势更是凶猛。
刀光也渐渐的越来越紧,阮林风见如此下去定然难以完成任务。
阮林风侧身避开一刀,眉头一皱计上心来,短剑往怀中一揽,随即弯腰弓背,一记“童子拜佛”瞅准刀影的空档向前刺出。
苗岩松见短剑刺来,虽知这一剑刺不到自己,但为防止阮林风留有后手,身子微微向后跃了半步,刀影随之一滞。
阮林风瞅准时机,单脚一踩屋顶将脚下瓦片踩碎,一记“千斤坠”便随着瓦片朝着屋内跌入,口中却故意的叫了一声“啊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