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武侯府的姽婳直奔姜御史家的大门,想来自己进宫的消息已经传遍朝中百官的耳中,姜御史家的管家很有有眼色的将自己带到大堂,刚坐下没多久,姜御史便匆忙的赶到,瞧着一身官服想来是打算进宫觐见。
满脸虚寒的姜御史原本还不敢相信死去多年的武侯千金、卫安郡主竟会活着,更别说还抓了自己儿子,可是亲眼看到眼前的女人,就算自己之前再怎么疑惑此时也都可以肯定,那桀骜不驯的气焰除了那人还会有谁。
姽婳调笑道“姜御史是这几年本事大了,见到本郡主都不问安,真是枉费本郡主在外多年可是心心念叨你们这些老朋友啊。”
姜御史肥硕的身子似乎比着几年前又多了一圈,惨白的大饼脸上掉落下豆粒大的汗珠,不知道是赶来时累的还是被活生生的姽婳吓得。
“卫安郡主,臣给您请安。”说起来这姜御史还真是姽婳的老朋友,想当年在朝堂之上姜御史就与自家老头不对付,说什么一介武夫,鲁莽至极与自己同堂议事真真折辱赵国国风,老爹嘴上功夫是不如这些表面文邹邹,脑子里净是歪心眼的人,平时吃了亏就私下裹上麻袋狠狠揍一顿,当然作为武侯独女的姽婳更是有过之而不及,能用拳头解决的绝不扯口水仗,姜御史可以说没在姽婳身上少吃亏,也因为如此,恐怕这心里最恨姽家的姜御史算上一个。
“行了,起来吧,我劝姜御史你呀,这宫还是别进了。”
姜御史刚站起来的身体颤了颤“卫安郡主,犬子年龄还小不懂事,如有冒犯还请郡主见谅。”
“不小了,也就比我小两岁吧,好像还比我家诡凌大上一岁,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在干什么?姜御史可想知道?”姽婳将腿放在身边的茶桌上,一脸的打趣,似乎只是平时的聊家常,但姜御史知道并不简单。
“郡主愿说,微臣自是洗耳恭听。”
“放心,我在干什么你会知道,不过不是现在,我这趟来呢,也就是通知你一声,皇上说了你们姜家大公子随我处置了,我和你也算有点交情,这不来给你谈笔生意,你也知道姽家穷啊现在。”
姜御史知道这事能闹到宫里绝对小不了,想来姽家现在的情况,姽婳愿意谈交易那是最好的,吊着的心开始缓和些。
“我这人你知道,绝对的童叟无欺,一口价五千两黄金,换你们姜家狗崽子的一个全尸。”姽婳眯着眼睛,他清楚地看到姜御史脸上的惊骇到愤恨,以及眼中的杀意。
“郡主不要欺人太甚!”牙齿里挤出来的声音足以清楚的听到。
“欺人太甚?姜御史你还是不了解我姽婳,来日方长,债是要慢慢还才有意思,你说是吧?”姽婳放下翘着的腿,站起身来抖抖衣服,拍拍姜御史宽厚的肩膀。
“还要麻烦姜御史跟其他几家都说一声,在我这都一个价,绝对公平,来了,我外送你们这些老朋友一个见面礼,晚上卯时再聊。”
姜御史气的浑身发抖,就在姽婳离开之后,御史夫人赵氏哭着就拉着姜御史。
“大人大人,姽婳怎么说,我们儿怎样了。”
气头上的姜御史一脚把赵氏踢开,都是给自己惹祸的东西,赵氏看这阵势也是猜到自己的这个儿子是保不住了,看着甩袖而去的姜御史开始撕心裂肺的哭起来。
姽婳没敢在外面多呆,就姽家这种情况,一个能挡事的人都没有,随便几个就可以把姽家踏平。
“老张,老张。”进府后的姽婳叫来还在厨房为晚饭发愁的老管家,直接抛给他一个大包裹。
没反应过来的老张说是被包裹中的重量晃了一下。
“拿着,家里还少什么就赶快添上,对了给诡凌、游儿还有我哥买几个小斯,这么大个院子连点人气都没有。”清冷的连鬼都不愿意来。
老张打开包裹一看,满满的黄金,虽然与之前的姽家相比不值一提,但现在这笔钱实在是雪中送炭,玻璃心的老张又一次湿了眼眶,姽婳可不敢告诉老张这笔钱是自己在赌坊赢过来的,要不是这种方法来钱最快,姽婳可不愿去那种连空气都混着人性丑恶的地方。
卯时,姽婳把绑在柴房的四个人拉到了正院之中,各自绑在椅子上,完全是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被阉了的姜家大子恢复了清醒,看到姽婳就开始破口大骂,真是没想到堂堂文官泰斗姜御史家的大公子竟然满口的污言秽语,真该让平日自视清高的大臣们好好看看。
姽婳皱着眉掏了掏耳朵,对着如野狗般乱讲的人说“姜大公子,我劝你最好安静点,照现在的时间看,黑白无常已经在姽家门口等着你们了,他们要是被吵烦了去跟阎王那儿告个状,下去可是要钩舌头的。”
“你,你敢,我可是姜御史家的大公子,我劝你最好放了我,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好啊,我就等你怎么不放过我。”姽婳拿出怀里十足金的小金锤放在手中玩弄着,一点也没把姜大公子的话放在心上。”
而一旁的崔尚书的二子崔二至始至终都没有说话,他是见识过在大殿之上的姽婳,那可是连皇上都不放在眼里的女人,自己小小一个尚书之子,她又怎么会放在心上,眼下只是默默的等待眼前女人的最后一击。至于其他两个人,平时也就是跟在姜大公子和崔二少爷后面的小跟班,眼下除了拼命的求饶也没有别的办法。
正值盛夏的傍晚,徐徐的夏风吹走了白日的一片燥热,姽婳斜坐在太师椅上,抬头看着头顶的一片渐渐袭来的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