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波荡漾,蒹葭萋萋。
飞鸟咁鱼虾而返,落在柳林深处。云层更加稀薄,已经看得到太阳的光廓。
“嗖”
一只飞鸟突然从空中掉落而下,鲜血很快从水中浮上来。
撞击水面发出的声响惊动了数百只尚在休酣的林鸟,一时间鸟鸣四起。
“嗖嗖嗖”
又有几只飞鸟坠入水中,紧随其后的,是越来越对的坠鸟。
水中游鱼也翻着白浮出水面,整片水域充斥着死亡的气息。
水面上空,又有三只白鹭结伴而过。
兀的,其中一只发出惨叫,扑闪着翅膀掉了下去。
另外两只忙加紧了速度,空气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穿梭。
“啪啪”
两声清脆的细响,正在忙于逃命的两只白鹭也被击落水中,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们只看到从江底射上来无数的水线,细若银针。
“嘭”
江水发出一声炸响,有紫萧窜出水面,其后又有一根竹竿冲天而起。
紧接着,就是一连串的爆炸声。
炸开的水波中隐约可见有两道身影纠缠不休。
“嘭”
水中二人四掌相对,周边江水炸起数丈之高。
周边再无一只飞鸟敢盘旋停留。
悬停水面,二人相距不过三尺。
“前辈既然是杀我的,就不该处处留有余地。”
白逍逸立于水面,紫萧千机已经重新回到了手上。
气息绵延悠长,一呼一吸间宛若大江东去,一泻千里。
孙贤脸色平静,呼吸平和。
古井无波让人看不出丝毫情绪。
简陋的小木屋内,女主人静静躺在床上,房门没关,她就一直看着外面的景象,从大雨连珠到现在的纤纤丝雨,她一直在等。
“快点回来吧,想你了。”
云瑶在岸边不停踱着步子,一身白纱被雨淋湿勾勒出诱人的曲线。
少女全然不顾及声旁还有个青年男子,素手裹着蛮腰,将胸脯挺得高高,气鼓鼓的说道。
“怎么还不回来,真的是急死我,你说他不会有事吧?”
转过脸看着钟青一问,少年正要开口安慰,白衣女子已经转过头去,自顾自的说到。
“肯定不会有事的,逍逸在我爹手下都可以撑那么久,这次不过是个被除了名的天下第十,再说了,听爹爹所讲孙贤前辈为人正派,一定不会伤害逍逸的,他们肯定只是去切磋比试了。”
“你倒是说句话啊!”
少女安慰好自己,看到蹲坐原地一动不动的钟青,气就不打一处来。
“我说姑奶奶啊,您嘴皮子这么快,我能说得上话吗?”
蹲着不动都惹人嫌的钟青一脸委屈。
“哼,气死我了。”
少女又开始了来回踱步,也不知再一次停下,会是多久。
江上无舟,有人立于春水。
“你的天赋真的很好!”
又是一声赞叹。
白逍逸愈发疑惑,不禁产生怀疑,莫非这位前辈不是他李吉派来截杀自己的?
“敢问前辈此番前来,究竟为何?”
这一次,白逍逸不骄不躁,就是很随心所欲的开口一问。
“孺子可教。”
又是答非所问,似乎终于觉得欠妥了,孙贤有又补充了一句。
“我和那城没有半点瓜葛,今日也只是为了心中一丝犹疑而来。再来一招,你若是接下了,说不定我会告诉你所有事情,包括你心中的困惑但你若接不下,可是会死在这里的!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接受挑战。”
一言到此,孙贤不在多说,徒留白逍逸拿捏取舍。
不接,近些时日越来越多的疑团接踵而至,很多事情都变得看不透彻。
他真的很想知道,这一切的始末。
但若接下,孙贤一直以来明显处处留手,这一次必将全力而为,自己真的可能会死。
白逍逸倒不是怕死,只是现在的他身上承载着太多人的命,他不能死。
时间就如同这荆河流水,逝去匆匆。
一刻钟后,白逍逸睁开眸子,抬起头眼神坚定望着负手而立的孙贤,一字一句说到。
“晚辈白逍逸,请孙贤先辈出招!”
声音不大,却包含劲力,周边三尺全无风雨。
孙贤双眼看向白逍逸,对方的眼神中涌现的无惧与战意,竟让他感到浑身一颤。
转过身掩盖自己的尴尬,压低声音尽可能表现的有高人风姿,孙贤紧了紧手中竹竿。
“好!”
一身呼出,脚尖轻点水面,向前飞出数米远,转过身,竹竿半截在水中。
白逍逸周边灵气开始凝结,在他身前筑起一道屏障,防范着接下来的全力一击。
孙贤就那般站着,而后突然一声大喊,手持长杆在水中劈出一道丈许宽的裂痕,冲着白逍逸撕裂急去。
气势之雄在水中竟发出一阵龙啸之音。
“来了。”
白逍逸全身气机尽出将自己包裹其中,用胳膊挡在身前,之后就是轰然爆炸声。
炸开的水柱直起有十米之高,河中游鱼也被殃及随着水柱一同飞起,炸的四散分离。
“奇怪?”
巨大水柱中,一声轻呢传出,似有疑惑。
江中河水拔天而起,很快又化作满天飞雨倾泻而下。
等到水柱彻底散尽,白逍逸挥袖甩去劲力对碰炸开而沾惹的水汽。
青衫随风而舞,除了袖口,其他地方滴水未沾。方才那势大力沉的全力一击竟连外围灵气都没有劈开,这怎么能叫白逍逸不心生疑惑呢。
“前辈,你这是?”
孙贤打着哈踏江而来,神情慵懒,哪还有半分高人之姿。
“这你还看不出来吗?我输了。”
语调平静,就像是很无关自己一般。
“虽然不明白前辈为何如此,但既然你已认输,就该履行诺言,告诉我一切的来龙去脉。”
白逍逸此时只想着解开困扰许久的谜团。
“当然,我孙贤说话算话,我可以告诉你。”
“前辈请讲!”
白逍逸神态严肃,认真倾听。
“我也不知道!”
孙贤依旧面无表情,白逍逸彻底呆在了水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