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紧张,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冲突。
李清风站起身,对着突然到来的男子鞠了一躬。
“乡野草民,拜见王爷。”
谦而不卑!
袁明月看了眼李清风的背影,也学着他的姿态对着公孙霸行了一礼。
后者眯着眼,一脸平静,看不出喜怒哀乐。
永安王先是看了看李清风,而后又望了望袁明月,从对方的眼神之中,他看不到一丝胆怯。
并非强装镇定,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桀骜以及自信。
“哈哈哈哈,果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江山代有才人出啊。二位小兄弟年纪轻轻就有这等本事,实在是令本王汗颜啊。”
没有丝毫怪罪,反而大笑着赞扬了几句,这让跪在地上期盼着王爷替他们做主的千余黑甲心如死灰。
“王爷说笑了!”
李清风面不改色,袁明月始终看着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都怪本王平日里对他们缺乏管教,太过于慵散,这才使得他们到处招惹是非,二位小兄弟可有伤到哪里?”
公孙霸的一言一语都让跪着的兵士胆颤心惊,看来他们回去后少不了一顿责罚,黑甲军向来治军严厉,一想到回去后可能要面临的惩罚措施,一个个面色都发白了。
看着身前始终笑颜的永安王,李清风心有困惑,起先算到有人携旨而来,意在放白逍逸离去,如今想来正是这手掌十万铁甲的永安王。
世人皆知永安王杀伐果断,从来就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主,可他观来看去,眼前体态宽大的男子笑脸真诚,不似在作假。
他困惑的正是在这里,如果后者真如他所见一般笑容真诚,那么这背后肯定有些不为人知的内幕,若后者只是表面上的虚伪装扮,那不得不说,这位王爷心机深沉,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多谢王爷关心,我二人并无大碍。”
“哦,那便最好,既是如此,本王还有要是在身,就先告辞了。”
“王爷慢走。”
高大男子转过身,提起插在地上的长枪。
“还跪着干什么,是要本王亲自扶你们起来吗?”
言罢,男子一个翻身上了等候多时的战马。
“女儿啊,你可不能做什么傻事啊!”
舒潼看着绝尘而去的义父,转过身对着站立不动的二人一声冷哼,持着大戟离开了。
千名黑甲陆续上马,尘烟滚滚。
“哎,还想着能看你和他对付对付,这下好了,又没戏看了。”
一身黑衣如墨的李清风话刚脱口,就感到身后涌来一股杀气。
一支泛着紫芒的长萧距他后背仅有寸余,袁明月攥着萧的手上出现几条血流,紧接着犹如颗颗大红珍珠般滑落在地,激溅起小小的血花。
白逍逸眼瞳赤红,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我~要~把~你~碎~尸~万~断。”
李清风心中骇然,对方出手自己竟然毫无感知,这般想着,他又将视线转向了始终沉默寡言的袁明月。
后者依旧摆出风轻云淡的姿态,右手抵萧,左手从袖中滑出一枚棋子。
“嗖”
一道流光窜出,正打在青衫浸血的白逍逸眉心。
“嘭”
才刚刚站起的后者就又倒了下去。
“明月啊,那小子就交给你了,这位姑娘我背着,你就放心吧!”
预感大事不妙的李清风找了个说辞,就要背起地上昏着的云瑶离开,后方冷幽幽传来袁明月的声音。
“你若敢抱她,我就要你自此尽不得人事!”
僻静的小路上,黑白二衣各背一人,袁明月又恢复了先前儒雅的书生相,全然没了先前的霸气。
李清风看了眼黑衣肩上的妙龄女子,再看看自己背上这个,心中叫苦不迭。
虽然后者是世间少有的俊美青年,可自己对男色毫无兴趣啊。
一路无言,行进大约一个时辰后,眼前出现一座道观,看了看天色,袁明月迈着步子走入其中,李清风也一同前往。
观门虚掩着,二人步入其中后却不见人踪。
随便找了间厢房,将背上昏睡的二人放置在床踏上,两人彼此对视一眼,心有灵犀的退出了房间。
馆中树荫茂盛,两只喜鹊立在枝头,不时左顾右盼。
林深处叽叽喳喳鸟雀喧闹。
突然,一处茂盛的草丛间想起了嘻嘻嗖嗖的响动。
“哒哒”
一只狐狸从里面跳跃而出,嘴上还叼着一只松鼠。
立在一棵树梢上的李清风看到这些,从树上跳了下来。
“看来的确很久没人居住了!”
另一头走来的袁明月开口说道。
天色渐晚,远处的农家飘起袅袅炊烟,曦和从云间露处,却以将近暮昏。
琼勾显现,道观中奏起了蝉鸣。
李清风坐于榻上,脑海中回忆着今天所发生的种种,他突然意识到,不论是在师门,还是两人一同结伴隐修,他都从未真正了解过那一袭白衣如雪的袁明月。
时间如白驹过隙,忽然而已。
很快的,大地彻底陷入了黑暗,九霄星河璀璨,繁星点点。
袁明月独自坐在一张踏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他思虑入神,应当是对他很重要的事情吧。
总之,今夜注定有人无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