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战马自古闻名,最雄健的马种汗血马,因奔跑时流出的汗液如同鲜血而得名,一匹可值黄金千两。
寻常世子可骑不得汗血宝马,但此刻北庭蓝田街上,热闹的市集北口,骑着一匹雄壮汗血马的公子哥招摇而过。
一身打扮倒有些像是中原人士,低襟窄领长袍,双眼用一匹长不足尺,二指宽的丝绸蒙着,不知为何装神弄鬼。
正驱使着马匹慢行过市,一支响箭却突然窜至面前,眼看就要洞穿胸膛,谁知那公子哥也是反应迅速,二指一弹,箭矢偏到汗血马左侧,插入地面,从被弹到的箭矢中间开始,箭体碎成了渣。
汗血马受惊疾驰,蓝田市集一副人仰马翻的样子,不少果铺商铺惨遭马蹄的踩踏,乱作一团,一群拿着轻机弩的蒙面黑衣人在其后紧追不舍,一只只响箭箭头上都已淬过西域蛇毒,哪怕只是在人身上蹭开一道细缝,也是必死之局,但那公子哥只是左手掐诀,右手划出一道道掠影,将箭雨一只只拿下。
青袍男子怀中之物,乃是更甚身家性命的东西,不惜一切也要安全送到北庭将军府。
阴刻血蛇,阳刻天鹰。
八千重骑调令。
北庭最为精锐的力量。
虎牢关。
点将台前最为愁眉苦脸的便是褚人获了。
五千先遣已开赴南冥,中军迟迟未定,最后的拍案已是那日黄昏,十八万精甲绕路行军,四万弓箭手埋伏落云涧,五万骑兵全速前往南冥谷。
虎牢关关内一座凉亭中,坐着两人,一位便是随身携带棋盘棋子江左世家最为出色的被誉为小棋仙的小辈黄游,另一位,乃是一路西行的胸怀大志的才子苏轼,两人一见如故,手谈三把,黄游两胜一败。
烽火城西百尺楼,黄昏独上海风秋。
虎牢关调兵遣将,蹄铁声阵阵,刀枪也是呖呖出声。
“苏子怎看得战争如此悲观,黄游不敢苟同,战道义之战,与人争,战不义之战,与天争,不以大刀横于身前,怎知性命得来不易,若一如和平,哪来六国一统,哪来百家争鸣?”
“苏轼所学乃儒道,讲信守礼是纲常,若以不义来形容战争,那百姓疾苦谁来承担,万亩良田谁来归还,如今正是家国有难,豺狼当道,怎能视而不见?”
“苏子大义浩然,黄游自愧,若可以,不如我们见一见褚将军,以你我二人所学兵法,想不谈高阔之言,偏守一隅还是可以做到。”
“不知如何拜见褚将军,苏轼早想一睹尊容,早时那三位一体战略保住了虎牢关,乃是以少敌多的著名战役,那场大战所书将令一百七十二条,苏轼都已拜读,每每细品其中玄妙,都令苏轼倾佩不已,年轻时意气风发的褚将军不愧为边疆雄狮,可如今年事已高,又要历此大战,让苏轼难以放心,若是可以,苏轼愿出一份绵薄之力,共守社稷。”
楼兰。
坐在金狮椅上的女人便是楼兰女皇,不过十七年纪,如今正想着五年前的那个少年,那个不同寻常的夜晚,竟然偷偷潜入她的寝宫,偷走了楼兰玉璧,也就十几岁年纪,竟独闯西隘关,在三百轻骑的追杀下全身而退。
一位老者走进金狮殿,看起来年纪刚过半百。
“启奏王上······”
“出兵。”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