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秀才,你还好吧!”
熟悉的庄稼汉子声音响起,彭文轩望去正是卢大叔。一抹苦笑出现于其苍白无比脸庞之上,他无力瘫倒在草席之上痴傻道:“好?一剑杀了我吧!正好可以下去陪他们俩母子。”
庄稼汉子也是神色暗淡,不过随后而是与他一般的仇恨,与彭文轩相同他妻小也走了,村中还活着的人也不过两手之数。
“彭秀才你是读书人,这仇我们是报不了了,但你不同待你考上状元,上报圣上为我们报仇,你家娘们和孩子也能安息了。”
听到对方这么一说,彭文轩神色中稍微恢复了点血色,神情恢复了点清明道:“没错,上报朝廷,我要亲手剿灭了这群山贼。”
养伤半年彭文轩这才辞别大家,奔赴朝廷以求能为他报仇血恨。可令他万万没想到是待他正式当官上报此事时才发现,昏君无能当朝腐败,掌权人只顾贪图享乐完全不理会民众生死。
“唉!彭状元,别管山贼了,妻小而已再娶几房便是。”
“没错,听我们的好好享乐,圣上不会亏待我们的。”
“抱歉,人各有志,此仇之深不共戴天。若不报此仇我彻夜难眠。”
压住心中厌恶,彭文轩辞别众官径直登上朝堂。
“皇上,南方山贼横行,占山为王百姓生活在疾苦之中啊!还望皇上赐军让臣代剿此患。”
彭文轩神情诚恳,这话之熟练似在心里说了无数遍般。在这金碧辉煌奢侈无比大殿中,一臃肿中年男子高居首位身着皇袍,正斜躺于龙椅之上。身侧搂着两位美姬,一个个露出欢淫娇羞之态,竟用嘴含着水果喂着那男子。众臣皆露出羡慕神色,这哪还有那所谓的朝堂威严。
少顷过去,待这水果盘中的水果吃完之后,那臃肿中年男子这才一脸厌烦的看向下方严肃无比的青年。真不知道今年怎么回事招了个这么无趣之人,天天叫嚷着讨伐山贼都烦死了。
“爱卿啊,你看现在邻国扩大似有入群朕大宋之势,哪还有闲兵给你剿匪啊!你说是不是?”
他话虽说得温和,可言语之中每一字无不蕴含着上位者的命令。彭文轩弯腰的身体一僵,双拳紧握,牙关咬紧,眼中充斥的满是不甘。邻国入侵,全是狗屁,这四周邻国形势他还不了解?这昏君竟拿这种借口拒绝他。
随后似看清了什么,他周身紧绷动作一松平淡回应道:“好吧!那我便再不说了。”
这一话听到这臃肿中年男子耳中不知为何,总感觉少了点什么,而那少了的正是所谓的恭敬。
“既然爱卿这么明事理,朕总算是欣慰了,那么今日便退朝吧!”
说着中年男子搂着那两位美姬便向着后宫走去。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群臣礼毕一一告退,唯一人孤立于这空殿之中久久不动。
“为权者贪图享乐,为民者苦不堪言,此天下之大不平。既然做官不能为我报仇,这官不做也罢。”
说着他淡漠脱下官袍丢弃冠冕,转身无悔离去。
“这才像我该说的话。”
彭玄天心中赞赏,这是要踏上天之道啊!眼前一花,再次变换,这时彭文轩脸上满是悲伤与悔恨村头后山一大一小两座墓碑伫立。
“吾妻王文之墓,吾子彭文章之墓。”
彭文轩用手抚摸着那碑上文字,似在抚摸王文脸颜一般。
“文儿,章儿,我该怎么办啊!”
似其过于沉浸过去伤痛,以至于上空穹顶乌云盘踞而不知。
“轰隆隆!”
雷声响彻电光游走,三条长虹大小赤雷在其上窜动。
“赤霄极雷,怎会?”
今日的他怎还会不晓得那三道劫雷,正是改变他命运的三雷。震耳雷声并未能打断青年的回忆,倾盆大雨淋湿了他全身。
“轰——!”
就在此时三道赤雷轰然落下,目标直指那伤痛之人。
“嗖!咔咔咔!”
当年一幕再次发生,赤雷融成一道直窜入彭文轩天灵,袭卷其神魂开辟石海,开通天人三脉。大雨依旧在下,而那抚碑之人却闭上了双眼。
少顷,两道血泪自其双目眼角处流下,随后一双血瞳猛然睁开,天灵一道赤芒不停闪烁。三道赤雷反向射出,撕开这遮天的云雨露出了那湛蓝的天空。
“原来如此。”
当年一幕再次回忆,勾起了的怀念与怅然,当年的不解在今日也有了少许答案。
“孩子,你愿意成为一名修士,拜入老夫门下,成就长生大道吗?”
云雨散开处显出一老者身影,只见他鹤发童颜,神情和蔼。一头白发与那长须更显其仙风,仙风道骨四字用在此人身上再合适不过。
仅见他踏出一步下一刻便已来到彭文轩面前,慈祥的看着他,静待他回话。彭玄天双目闪烁,大脑神志从所未有的清明,那不断闪烁的雷霆似让他明白了什么。神情淡漠跪于其前,连拜三下就此修真。
“神虚大能。”
彭玄天神情大变,要知道这样的高手道元不出在这凤源星可以说是横着走了。至于那传说中的半仙,也只有那隐世大宗可能还存有几个吧!时间一转又一二十载岁月,彭玄天再次睁眼此时的他居高临下俯视着一座山寨。
神识感受己身,令他一惊结丹巅峰,未想当年的他仅用二十载便已是这种修为了。真可谓是“回首数载物事己非了”。
寨子人影晃动,除当年几个熟悉面孔,还有几个陌生面孔应是这新加入的山贼。
“当年的仇,今日便是你们偿还时候了。”
说话间当年那煞气青年似再次苏醒,淡漠的气质不复存在,有的只有复仇的血瞳。遥遥一掌探出,攥紧一握,一团由雷光组成的山岳大小的巨掌同时将山头一同握爆。
“轰隆隆!”
“啊!”
夹杂着百余人的惨呼与山岳崩碎的场景,使得那翻手覆灭这一寨之人显得更为残酷。只见他身化残影,带着音爆下一刻便已来到那废墟之上。
“咳!咳!这是怎么回事山怎么塌了。”
“大当家子,大当家子没事吧!”
其中也有不少幸存下来的,他们推开碎石,爬出废墟可所见之景令他们惊呆。
“你是?妖怪啊!”
“救命!”
“啊!”
可怜的惨嚎声再次响起,彭文轩神识横扫将此地幸存之人一并锁定,一指挥出人头尽去。当年修地狱场景再次重演,不过这次流血的却是当年那群掠夺者。
一指勾动,废墟之中趴伏躲藏的一道人影被其用灵力拽出,硬置于上空。此人衣着泼厚,不过也是山贼,额头处一道长长刀疤直达下巴。长得颇为狰狞,应是这山寨的首领。
可这又如何,在彭文轩面前依旧吓得瑟瑟发抖,惊恐不已。彭文轩没有多说,淡漠的一眼看去那道人影,五肢扭曲成了个诡异程度,最后爆成了血雾。
“第一世。”
淡漠话语再次响起,不禁令彭玄天心中一寒何为第一世。又是一个二十载过去,彭文轩那如同死神般的身影再次出现于一村庄上空,神识横扫下方村落,随即锁定一人。
只见一二十来岁的扛斧青年刚踏步而出,屋内不时传出两位老人重复不变的叮嘱,青年孝顺的回应二老。可这一慈孝一家将会因此人到来,而不幸破灭。
就在青年刚一踏出村庄,彭文轩手指一勾下一刻,他便已被禁锢在彭文轩面前。没容对方反应,彭文轩眼神一凝对方彻底爆成了血雾。其间似隐隐传出那青年最后不解的询问。
“为什么。”
“前世债今世还。”
留下这句寒冻彻骨之话,彭文轩身影消失在了此处。这一幕同一时间,先后发生了数百次,皆是当年贼人转世。而今世不问对方好坏,富贵,强弱,男女。凡是年至二十,他一概斩之,这一切不为别的,只因这句前世债今世还。
转眼已是第九个二十载,彭文轩立于苍穹之上手掐一少女脖颈,在少女惊恐下一指点在其眉心,随后前世大量信息重归其脑海。迷茫眼神中露出了清明神色,随后化为悔恨的泪水。
她正是当年那山贼首领第九世转世,这一次彭文轩停止了前八世举动,随后淡漠道:“给你们最后的解脱吧!”
彭文轩眼中赤芒一闪,随后此女瞳孔涣散生机全无,神魂被泯灭于天地间,从此再无转世可能。尸体坠落,彭文轩仰天发出一声叹息,神情从未有过的无助。
“文儿,接下来我该去哪呢!”
眼前一切渐渐模糊,彭玄天再次回到了那混沌世界,一种莫名感情在其心生起,这是愧疚与前世的悔恨。可一切却并不是二人全部,一道霞光刺入彭玄天双眼,待他看清之时,又一世还在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