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中用!不中用,你偏偏和那东枝家三姑娘吵吵什么。”
安定郡主回府时在马车里道,她瞧着自家的这个姑娘还没有东枝宁朝那样有气魄,有语度。
“那又如何!她欺负的是我啊,母亲。”
白尺函叫嚷着,全然没有一副贵女应有的样子,安定郡主摇了摇头,道:“人家欺负的你?我倒是没看出来,母亲倒是看见你手指着人家,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
“我...我哪有。”
白尺函辩驳着。
“哪里都有,你母亲我活得明明白白的,还看不出你这点小主意。”
东枝府中
“幼蓝,今日你是见识了那苏九月的厉害劲儿了罢。”东枝宁朝用着梳子,细缓缓地拢着头发。
“那可不,可把幼蓝惊到了,不过就是个小娘罢了,竟是敢挑拨安定郡主家的小女儿与您来杠,真是不简单。”
幼蓝端来桂花油,东枝宁朝沾了沾,道:“还没入府,这苏九月就已经猖狂如此了,日后进了府便更是无人降服她了,仗着五皇子对她宠爱有加,日后指不定宠妾灭妻的事儿也能做出来。”东枝宁朝瞥了瞥嘴,把梳子放在案上。
“您是个不爱多事儿的,日后定少不了气受。”
幼蓝给东枝宁朝别好睡服上的扣子,东枝宁朝叹了口气,道:“日后的事儿谁又能拿得准呢。”
皇宫
“言儿多会儿来的。”周曙言听闻寓帝传召便匆匆放下手中文案的事儿,赶到殿中。
“回父皇,言儿才到一会儿罢了。”寓帝从众多折子中抽出一叠折子,言:“这...都是参奏你三哥的折子。”周曙言一副吃惊的模样。
仔仔细细一端倪,上奏折子的皆是四皇子这边的人。
果不其然,四皇子的余部要和三皇子力杠到底了,不过也好,三皇子失势,四皇子薨逝,六皇子流放,可不最后受留下的便是我这个整日贪玩享乐的五皇子罢了。
“不会吧,三哥勤于政事,为何还会有这么多臣子参奏他呢。”周曙言拿过折子顺着条例看着,这些折子上莫过于说的是三皇子拉帮结派,自成党派。
既然三哥这里已经出了纰漏,那么我就让他的这块溃烂之处,烂得再大一点。
“这些臣子上奏的原因不外都是说你三哥私下暗结党羽,一旦势力过大,怕是威胁到父皇啊。”寓帝瞧着周曙言的神情,却是心里有了主意。
“那依父皇的意思。”周曙言合上折子,抬眸看向寓帝。
这个时候的寓帝,不再是周曙言的父皇,他是一个权谋精算的皇帝,他眸中顿现的是冷光,是权利之端的冷气。
“你觉得该不该杀。”寓帝话一出,周曙言想都没想直接跪在地上,言:“儿臣惶恐。”
寓帝笑了,道:“你惶恐什么,朕这是在和你商量。”
周曙言拧着眉,他知道这个时候寓帝正是考验他的亲情能不能打动他。
“说便是了。”寓帝引着周曙言开口,周曙言起身,合拳道:“儿臣认为,三哥只不过是私下与大臣交谈过罢,没有众大臣说的这么严重,况且父皇正当壮年,又怎么会危及到父皇的位子呢。”
寓帝听完,言:“可,大臣所言,并不是空穴来风啊。”
周曙言左右思虑,又是看见寓帝抚摸着母后生前留下的玉珠。
寓帝重手足,毕竟他的皇位也是践踏兄弟的尸体登上的,姑且更加看重周曙言兄弟几个的手足之情,现如今三皇子已经犯了大忌,不知会不会影响三皇子在寓帝心中的地位。
若是立嫡不立贤,那么三皇子首当其冲,乃是帝位的最佳人选。
“恩?怎么不说话了。”寓帝开口问道。
“儿臣...儿臣看见父皇在抚摸的是母后的玉珠,心里一时走了神。”周曙言跪下回话。
寓帝叹了口气,言:“若是你母后在,一定会替朕分忧的。言儿,你母后走了数年,可是她的身影依旧在朕的脑海里回荡。”
周曙言不知不觉湿了眼眶,道:“母后...母后也定不想看到父皇如此忧虑皇位,毕竟母后最喜欢的就是看着父皇轻松随性的样子。”
寓帝仰天笑道:“若是濮阳元在世的话,一定很欣慰朕能把你教的如此好。”
周曙言浅笑,把折子递回桌案上,言:“父皇,儿臣还有事....”周曙言正想找个说辞请命回去,没想到寓帝又开口。
“言儿,等你母后忌日那天,带着东枝家的三姑娘去见见她罢,想必她定当欢喜不已,夜里托梦给朕,也好叫朕开心。”
周曙言眼睛颤了一下,抬眸道:“父皇是已经定了东枝宁朝做儿臣的家妻吗。”
寓帝点头,伸手又是拿过来一个红色的折子,道:“这是淑妃给朕送至的请帖,你们的婚礼在下月初二,你不必操心,也叫东枝家的姑娘不必多虑,朕已经想好待你成婚后,便册封你为梁王,许你封地住在寓州罢了,也当是陪陪朕,早日让朕和濮阳元看看孙子。”
言罢,寓帝拍了拍周曙言的肩膀,像是朋友,又是父子,更是君臣。
若是濮阳元,便是先皇后在世的话,这皇位妥妥的便是周曙言的,也不用他委曲求全的这么多年,看人眼神过日子。
“濮阳元!你这个女人,为什么那么早的离开朕,那么早的就把朕和言儿扔在这儿,自己去享乐,你好狠的心!”
寓帝是个痴情种,与先皇后乃是结发夫妻,感情深厚,但却只留了一个儿子周曙言在世。
东枝府
“什么?五皇子明日要来东枝府见我?”东枝宁朝正和陈衡昕下着围棋,听得小厮这么一通报,竟让她惊了又惊。
“这么作践我干什么,他可是十分喜欢他的那个侍女,还说让我过门之后收了那姑娘为二房,现在这副做派干什么,为了让天下人觉得他不是那么薄情吗。”东枝宁朝没心情继续下棋了,托着腮帮子看着棋盘。
“你呀...别这么耐不性子,五皇子亲自上咱们家来找你,定是大事,你若是以平常心待他,便也觉得心里不是那么过意不去了,你就想他是一个普通的家客,只不过是与你商讨事情的。”陈衡昕事事都以最大度来看,东枝宁朝觉得这一点,自己就比不得陈衡昕。
“是了,谢谢陈姐姐拨弄我这蠢人。”
东枝宁朝恍然大悟。
陈衡昕伸手抚了抚东枝宁朝的面,言:“你还是个小丫头呢,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