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蓝回来后,把药丸放进东枝宁朝掌心,道:“奴才刚才取药丸的时候瞧见了药方了。”
东枝宁朝抬眸瞧着幼蓝,幼蓝趁机捏了一下东枝宁朝的胳膊,她便明白了。
方才为何不让自己去迎周曙言下朝,原来是因为安定郡主要让自己小女儿去迎啊,真是高明。
谭淑妃见状,端起了茶盏,言:“你们主仆情分倒好。”
东枝宁朝起身,言:“回淑妃娘娘,幼蓝是自小跟着臣女的,臣女自小便有肠胃不适之状,所以常常吃两丸山楂酸枣丸来缓解不适之状。”
谭淑妃笑道:“自然日后常常进宫,也让太医为你多把把脉。”东枝宁朝浅笑,言:“多谢娘娘。”
“娘娘,不好了不好了。”芳苓急着跑过来,众人瞧她。
谭淑妃缓缓放下茶盏,道:“怎么了,这是大惊小怪。”
芳苓压了压心中惶恐,言:“白小姐,被...被...”
安定郡主一听是白尺函,便也急了起来,道:“混账玩意,快说尺函怎么了!”
芳苓一下子跪在地上,言:“五皇子朝中被大臣参了一本,下朝便是心郁结火,正巧白小姐端糕点阻于殿口前,五皇子没准意,只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丫头,一脚便踢了白小姐,白小姐被踹的面色都发紫啊。”
嚯,被踹的面色发紫,这该是多大的火气啊。
东枝宁朝跟着安定郡主和谭淑妃迢迢而至青滕殿,遥遥便见太医在殿内正在医治。
“太医,白小姐如何了。”
谭淑妃问道,太医只是说着实情,言:“白小姐被踹的地方正中下腹,肝胆不适罢了,些许有点破裂,必自当好生调养啊,不可再经受外界惊吓。”
谭淑妃微皱眉头,道:“快去配药,定当把白小姐的身子调理好了。”太医点头退下。
东枝宁朝进殿,便嗅见一股子的血腥味,不免的用帕子掩了唇角。
“幼蓝,你去看看怎么血腥味儿这么大。”幼蓝应了声,探头一瞧,只见那白尺函正口吐鲜血,不忍直视。
“是...白小姐吐血了。”
东枝宁朝一副吃惊的模样,不免左右瞅了瞅人,只见周曙言坐在左侧书案,用手正捏着鼻梁,东枝宁朝又瞅了瞅苏九月,只见苏九月不在场,便又心生疑问,道:“这苏九月呢。”
幼蓝也左顾右看了半天,言:“是啊,是没见着。”
凑个热闹,还是不凑热闹.....
东枝宁朝想了半天,还是默默站在了门外。
“咱们就站在这儿,也别吭气,也别说话。”东枝宁朝对幼蓝道。
许久,谭淑妃出殿,便叹了一口气,言:“三姑娘怎不进去等着。”
东枝宁朝转身行礼,道:“臣女进去不太合适,毕竟安定郡主同五皇子关系亲密,臣女进殿也是无名无分,还不如不进。”
谭淑妃转头又看了眼殿内,言:“今日本宫便让白小姐住在青滕殿中,白小姐身体不适不能挪位,你要体谅本宫...”
东枝宁朝莞尔一笑,点头道:“臣女自然是要体谅。”
正巧看见苏九月匆匆赶过来,谭淑妃一副不屑的模样,道:“苏九月,今日白小姐在青滕殿歇下,你给殿下再收拾一间屋出来。”
苏九月打量了半天东枝宁朝,东枝宁朝被她这一打量更是不知为何,言:“淑妃娘娘同你说话呢。”
苏九月晃过神来,怔了半会儿言:“奴婢..奴婢遵命。”
东枝宁朝突然想到一计,既能让苏九月对白尺函的存在产生危机感,又能借苏九月之手,铲除白尺函,再者白尺函若是入了王府,虽不是主位正妻,但凭借着母家郡主府的势力,日后也难保不会抢夺我今日正妻之位,所以,此女万万不能久留。
东枝宁朝先不急着回谭淑妃宫中,反而倒是在青滕殿左右四处留意,只见苏九月从偏殿出来,手里拿着抹布。
东枝宁朝旁着其他的小侍女闲着碎嘴道:“这白小姐肝胆不适,此时更是不能经着吓了,你们几个仔细着点,日后没准儿人家还是五皇子的侧房,贵气的很,你们更得仔细着。”
苏九月一旁听着,紧紧攥着手里的抹布。
日后若是她也是侧房,那她背后有母家撑腰,在位分上更是压我一头,已经有个东枝宁朝不够,还要再来一个家世显赫的白尺函。
幼蓝侧目瞧着苏九月面上难堪之状,便知此策她已上钩。
“如何?”
东枝宁朝上了马车之后,细细询问幼蓝,幼蓝抚了抚东枝宁朝的手,言:“姑娘放心,此策苏九月已是上钩,如今便是看她能不能想透此种玄妙了。”
东枝宁朝看向了幼蓝,幼蓝附在东枝宁朝耳边,道:“姑娘此策实则是有风险。”
东枝宁朝眉心一跳,言:“你是说,白尺函和苏九月二人联合?”幼蓝点头。
是了,若是苏九月反客为主与白尺函合力扳倒东枝宁朝,这下可就麻烦了。
一个是心机颇深,一个是家室显赫,二者若是联手,后果不堪设想。
在谭淑妃宫中用了晚膳后,东枝宁朝才打道回府,然而马车还未驰到府时,宫角里便传出了信儿,侍从拦了东枝宁朝的马车,东枝宁朝心上陡然一惊,言:“何...何事。”
幼蓝撑帘,那侍从道:“三姑娘,宫中的信儿,说是安定郡主的小女儿暴毙于青滕殿。”
东枝宁朝一惊,跟着探身过来。
侍从告退,东枝宁朝藏在袖子里的拳头,暗然紧握起来。
“赶紧回府!”幼蓝吁着小厮,小厮驱马愈发快了起来。
那夜,寓州下起了细雨来,皓月云遮,东枝宁朝那屋整夜整夜亮着灯,未曾灭过。
东枝宁朝刚刚睡去,陈衡昕更了衣便来叩东枝宁朝的门。
“夫人...姑娘失眠了一宿,方才歇下。”幼蓝道,陈衡昕忧心忡忡看了一眼东枝宁朝,言:“你们家姑娘是不是知道安定郡主家的小女儿暴毙的事情了。”
幼蓝想了想,点头道:“自我们出宫不久,宫中便传来白小姐暴毙的事情了,小姐委实吓了一跳。”
陈衡昕叹气道:“宫中日日都有暴毙的人,只是我没想到这次竟然是白尺函。”
幼蓝垂目,却是不理会陈衡昕,陈衡昕又待半刻,道:“午后便是让你家姑娘随我到宫中一趟,毕竟是你家姑娘的准夫君惹了事,又是皇子,不得去观视一二。”
幼蓝点头,道:“是,幼蓝知道了。”
梦中的东枝宁朝又梦见顾云囡了。
“玥儿,你变了。”顾云囡一身鹅黄色长衫,赫然站立在东枝宁朝面前。
东枝宁朝瞧着周围黑漆漆一片片,唯独剩下东枝宁朝和顾云囡二人,东枝宁朝看着顾云囡熟悉的面容,她轻轻走到顾云囡面前,抚了抚她的面容,道:“我没变云囡,是因为白尺函她逼我的,若是我不使策,那么暴毙的便是我了。”
东枝宁朝心事忡忡的样子,她缓缓蹲下,搂住自己的腿。
顾云囡蹲下来,抚了抚东枝宁朝的头发,道:“我知道玥儿的难处,所以我不怪你。”
东枝宁朝看向顾云囡,顾云囡轻轻一笑,言:“你以后可得少和我三哥哥吵架呢,他这人脾气不好,你得多多包容他呀。好玥儿,日后你得多多提防苏九娘这个人,她为人不简单,一切一切的事情,还得玥儿自己解开。”
解铃还须系铃人。
东枝宁朝恍梦惊醒,幼蓝送上安神的汤药,道:“夫人刚刚来过了,说是午后让您陪着夫人去宫里去一趟,说毕竟是五皇子惹的祸,您又是准五皇妃,自然少不了您到场。”
东枝宁朝起身,拿起汤匙喝了一口,言:“替我备好衣服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