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众人在作战指挥室商议对策,从各区调配来的队长们个个心怀鬼胎,现在是分蛋糕的时候了,他们都想着争取最大的利益。梁宽坐在最前端,他是作战的总指挥,但是并不负责指挥作战,这一切都是他身旁的尺毅心在安排,他有更重要的任务,就是看好这些人防止他们内乱,各个大区之间的矛盾很容易在这个时候显露,毕竟除了李明渊没人是真心想来帮他,这都是布洛克尔的命令。
没有人率先发言,他们都在等这头野狼发话,尽管互相之间有矛盾,但没人敢惹这头野狼,他不依靠武器单挑星兽的威严人尽皆知,在他的管控下,大家保持着忍耐的合作关系。
没有话语权的謧和克芬斯坐在末端的角落,克芬斯甚至怀疑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气氛尴尬的要死。
得知这场战争临近尾声,謧不知是该高兴还是失望,但是战争结束就不会再有人死去,这样是最好的结果,他没有资格再奢求什么。
“出发吧“梁宽不想再理会这群人,直接抛出三个字。
崎岖的裂谷已经被挖出一条直通路,这浩大的工程是两台巨型的开路机完成的,它们光是圆盘状的齿轮就有一百多米高,开动时能明显感到周围剧烈的震动,现在完成任务后被停放在道路两旁。
大部队在尺毅心的带领下长驱直入,前往最后的目标,中枢塔。
一路上都是尺毅心在忙碌着指挥西凉军和洛林军勘测侦察,那些浑水摸鱼的人都在嘲笑他紧张过度,他对那些人根本不屑一顾,謧注意到他胸前的苍鹰标志,昨晚太黑没看清。
“你认识他么“謧敲了敲无聊的克芬斯
“认识,他可是李明渊钦定的接班人,不过我和他不熟,这家伙平常都在布洛克尔。”
他环顾四周
“奇怪,那混蛋呢,他俩或许认识”
克芬斯指的是泷,謧也很奇怪他为什么缺席了。
没有崎岖裂谷的阻隔,行进速度很快,但是每推进一步,謧的心就震颤一下,这周围的景色不会因为变得平坦而改变,队友去世的景象如野兽般在噬咬着他的心,就算胜利就在眼前,謧也无法放下那段回忆,就在他沉入回忆时小白突然抱住了他,一双晶蓝的眼睛里满是悲伤,直直盯着他,这突如其然的操作搞得謧不知所措,小白看出了他的尴尬,松开了紧拥着他的双手,安静依偎在他身旁,像只粘人的小猫一样,这让謧的内心小鹿乱撞,激烈的情感也平复下来。
“我说,你要是抱他没感觉也可以来试试我”克芬斯看着小白,坏笑着说。
回应他的是小白一个俏皮的鬼脸。
一路上没有任何意外发生,只是偶尔能看到两头星兽的残肢,估计是炸的太碎失去了利用价值,直到道路的尽头,謧终于看清中枢塔的面貌,这高耸的尖刺就像是用石墨堆叠浇筑起来的,极其的不规则。
这个建筑謧那时在上面也望到过,只是没想到靠近之后居然这样巨大,像是里面建造着一座宫殿,那头混蛋会不会还在里面。尺毅心吩咐战斗小队架设好武器,他们打算直接炸开中枢塔。
士兵将调试好四角壁雷吸附在塔上,那块四方体分散成五块,本体雷射出四道子体雷,分别钩住四个方向,开始倒计时。
爆炸的余波掀起周围的灰尘,一时间尘土缭绕,謧从掩体后走出,紧握着黑极,等待着尘埃落下。
黑色的大殿中空空如也,只留下数块散碎的巨型瓦砾。
那些贪取资源的人们纷纷失望,咒骂声此起彼伏。
大殿上方全是钟乳石一样的黑色吊坠,如棱镜一样还在折射着照进来的阳光,这是星兽用来储存源能的晶石,不过已经失去光泽,彻底枯竭了。
尺毅心走到中央,命令勘测员扫描中间这颗链接顶层的石柱。
机械触手的钻头钻到断裂的石柱中,连接计算机开始运算,很快结果就应该会出来,过了一会勘测员抬头瞄了尺毅心一眼,又低头操作起来。
“怎么了“
“副指挥官,机器显示这颗中央石柱失去供能是在半个月前“勘测员挠挠头,显出疑虑“也可能是机器出了点问题”他想毕竟就打了半个月的仗,总不至于敌人开头就跑了,这不是让指挥下不来台吗,可是第二次的结果也是如此,这下他有点难堪。
“行了,你去忙吧”尺毅心看他还想测第三次,对此他一点也不惊讶,如果是这样那这一切就合情合理了,失去了域灵兽的中枢指导,剩下那些星兽就变成了无头苍蝇,在大规模的炮火轰击下依靠本能躲在了巢穴里,直接变成了活靶子,这也是这场仗能赢得如此顺利的原因,只不过耗费大量的源能建造起这里,又在敌人到来前跑路,它的目的是什么。他来到瓦砾堆附近,毫无疑问这是它逃走时留下的痕迹,它故意轰塌身后的路,堵死了它挖的隧道。
他有些头痛,这里面一定有猫腻,只是线索太少他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向边缘看过去,还有几个人走了进来,是那两个洛林来的神弑,还有一个白头发的小姑娘,她就是所谓的武器,长得还挺漂亮的,可惜了是个人造人。
小白注意到远处尺毅心的眼神,下意识的躲在謧身后,謧没有在意,他抚摸着光滑的黑色半透明岩石,就像是硬化的凝胶,其实他已经心不在焉了,这里什么都没有,宫殿的主人还活着,下次它会出现在什么地方,还会有多少个小队为之葬身,这样的悲剧还会在世界的某一处上演,它戏弄他们,杀死他们,怎么能让它就这样全身而退。他攥紧拳头击打在岩石上,心中暗暗发誓,他一定要找到这个畜生。可随后他自嘲的笑了,人类在这个世界是被动的,什么报仇,也就是他的幻想罢了,有可能今后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到它,直到岁月将这段回忆浓缩成一个沉淀在他心底的悲伤故事。
他沉浸在自己的伤痛中,没有注意到小白从他身侧抱住他,直到她将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謧才转头,正好迎上了小白伤感的眼神,像平静的海面在海风的吹拂下轻轻泛起涟漪,两道细微的泪痕滑过她脸颊。
你是不是能感受到我的情感,她轻轻点头,謧愣住了,这句话是他在心里说的,她听到了,那这么说,自己偷偷叫她小白她也早就知道了。
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我叫你小白
她点头
对不起,我我知道这个名字,额,就是很那啥,但是我是不知道你叫什么所以。。。
听着他慌忙解释的心声,她松开抱着他的手,轻轻拭去泪痕,起身微微歪头,微笑着将长发甩在一边,仿佛是在说没事啊,这不正是我的颜色吗
在一旁的克芬斯可是被他俩搞得一头雾水,这是什么跨星际交流。
“我说妹子啊,你怎么光抱他呢,我也很伤心啊,我也需要关爱啊”说完他伸开双手朝着小白抱过去,小白连忙躲在謧身后,一脸嫌弃的样子。
两个大男人结结实实抱在一起
“我也可以安慰你啊,师兄”
“去你丫的”
克芬斯不多说直接老招数,吃过一次亏的謧可不会再中招,两人互相锁在一起
“你偷学我绝招”
“这下三滥谁不会,还绝招”
他俩谁也不肯先松手,就像两只嬉闹的小败狗,小白看着面前这一幕天真的笑起来,纯洁的声音像银铃般清脆。
远处的尺毅心看的入迷了,要不是他们穿着神弑队服他真以为这是两个未经世事的大孩子,只不过他在他们这个年纪已经在为食物发愁了。如果不是李明渊,他现在应该还在那处破败不堪的街道中看着来往的行人,想着怎么偷走他们口袋里的东西吧。他真的很羡慕謧,但是又耻于承认。
泷那家伙说的没错,他真的是个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