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眼神微动，却没有在此表态，只是认真盯着李清，等待李清接下来要说的话。
“族人们都知道，我们常年生活在凶兽，巨虫，异兽的死亡包围之下”
“我也知道，族人们并不想和这些东西有任何的接触”李清此刻锐利的眼神扫过每一个人，配上可怕的表情，还真有几分“大人物”的气势，这不，有几个胆小的小屁孩，都挤到老人的怀中，闭眼不肯撒手了。
“可，为了生存，又不得不与它们联系在一起”
“我知道，你们觉得我说到现在，又和“怕死”有什么关系呢”
“别急，我很快就会回答你们，不过，在此你们得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李清看着族人全神贯注看向自己，李清觉得时机差不多了，随机指向前排一列的一名年轻的图腾战士，在其蒙圈自指之下李清点点头，接着对着这名图腾战士道。
“焚，如果你遇到强大的异兽，击退之后，你被重伤将死时，你会如何去做”
“清，你……”莽在一旁出言想要制止，却被李清严肃锐利的眼神给逼了回去，目光紧盯焚，等待着回答。
而墨山酋长却在李清的身后不言不语，像是将此地，彻底作为李清的舞台。
这也是李清想要的，不然若是墨山酋长阻止，他想说也没法说了不是，谁让这是部落的二把手呢？
不过这个焚却是想都没想直接就道
“当然是回归大地之母啊”
仿佛这是荣耀加身的时刻，焚此刻显得格外的自豪，不过不是所有族人都觉得这是什么好事，有些族人的表现却显得有些落寞。
李清其实心中早就知道，可焚的回答让李清脸色又黑上了几分。
“回归大地之母啊”李清皮笑肉不笑的对着焚，焚并未知觉有何不对，肯定的点头。
“哈哈哈…”一阵狂笑，族人们都不知道懵了几回了，今天李清的表现实在是怪异的很。
突然李清笑声戛然而止，在众族人还没反应过来时，李清接着道。
“不，你应该顽强的活下去，努力拼尽一切的活下去”
“妻子与孩子翘首以盼你能平安而归，父母的养育之恩，同胞兄弟的莫逆之情”
“难道你用一句回归大地之母，就想逃避这些无条件必须肩负起的责任？”
“你”李清目眦欲裂
“你就是个渣”
“族中供你成为图腾战士”
“族中害怕你死”
“你死了，谁来为我墨山狩猎！！！，谁来为我墨山争光！！！，谁来为我墨山发扬壮大！！！”…
“你这条命，不属于你，你没资格决定”
这时的李清彻底红了眼，深深斥责这名图腾战士，最后一句是直接吼出来的。
焚也不知是羞是怒，脸脖子涨的通红。
“你看看，这群族人之中有没你的阿父阿姆，有没有你的妻儿”
“好吧，不多废话，焚的父母妻儿请你们直接走出人群”李清尽量压制住自己的语气，让其显得平和，可是不管怎么控制，这浓浓的火药味还是呼之欲出。
像是响应李清的话，人群不自觉分开可供两人行走的道路来，不一会一瘦弱老者就这么走了出来。
看清来人，李清心中差异，没想到这老者，居然是族中最优秀的也是最年长的手艺人石老。
走出了人群，留出的小路就又被人群占领。
而这老者却做出了，全族人都为之差异的举动。
只见这老者单漆跪地对着李清的方向，朗声道。
“清，你有何问，石只要知道就一定会答”
“阿父，你这是……”焚大惊失色，开口说话却被后一步到的李清给打断了。
“石老，您这又是为何，您这不是折煞小子了，您先起来说话”李清也是速度，见此情形，三步并做两步，相距也不远，几个呼吸就到了石的面前，伸手就将石扶起。
见石站起，轻轻拍掉石兽皮上刚刚沾到的泥土对石老道
“我只是问些小问题，您只要如实回答就可以了”李清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气焰，抓耳挠腮，有些不好意思道。
石听之也是哈哈一笑，仿佛之前跪在地上的不是他，而是李清一般。
不过，这么一出，却将气氛缓和了不少。
“石老，对于我刚才的问题，您是怎么想的”李清眉头紧锁，他知道这是一个敏感的问题，可他却不得不问，目光有些紧张的盯着石。
“这个吗！”
“其实我一直在想，也在做”
“哦”李清突然来了兴趣，难道会有不一样的惊喜。
“我是个普通人，至此我也没能为部落真正的付出过什么”
“我在年轻的时候，身边的玩伴，有一部分成了战士”
“很羡慕，为什么自己不能身在其中”
“唉，后来我才明白，每一个战士的身死，往往都会让身边之人陷入沉重的悲痛”石的话语很慢又显得很平静，似是追忆又像在陈述事实。
可接下来的话，却在李清的心中起了波澜
“我很感谢我的部落，没有她我也不能娶妻生子，更不可能拥有如此优秀的儿”就在这时石老柔和的目光瞥向焚后，接着对李清接着道。
“我的儿，是我的骄傲，可也成了我的心病”石显得有些落寞。
“与我同龄成为的战士，早在十数年前，就已回归大地之母”
“恐怕除了我之外，再也没人能够记得他们的名字”石此刻有些哽咽，浊目隐含泪花。
“我是老来得子，而焚的阿姆又因难产失血过多而死，焚因此成为了我对他阿姆的寄托，可是好景总是不长的，焚是个争气的儿，十五岁的焚，在我的双目见证下成为了图腾战士，我没有阻止，也没能说出鼓励的话，而我却在山头坐了整整一夜”石的泪水顺着脸上的褶皱而下。
焚想要上前，却被面无表情的李清给拦了下来。
盯着李清，石继续道
“怕死，清你说的对”
“我是个不争气的阿父，部落需要战士，可我却想着如果我儿和我一样是个普通人多好，虽然吃的不好，但却能活下来”
“我害怕，害怕我儿在外出现意外，所以我就拼命的努力，我儿就成为了我努力的唯一动力”石说到这情绪有些激动，深吸了几口气，努力平复，觉得好些才继续开口
“我很庆幸，我的努力终究没有白费，对族中的绵薄贡献，使的我儿多次脱离身死”
“清，听过你之前的一些话后，我也想通了许多”石如脱重负，深深的看了李清一眼，接着道
“怕死其实并不是一件坏事，不做无意义的牺牲，我想才是清你想表达的意思吧”石笑了，因为哭过的原因，皱成菊花的脸，看起来有些恐怖。
一针见血，李清本想多做些表情，多些言语，来加深他这个目的，不过此刻被石一语道破，他也不好装下去了，毕竟这样不是他的强项。
“嘿嘿嘿，石老，姜还是老的辣啊，我这点小伎俩，完全被你看穿了”李清单手挠这后脑勺，对着石嘿嘿傻笑道。
李清的这一笑，直接打破沉寂的氛围，族人也跟着哈哈笑了起来，虽然不明白“姜还是老的辣”是什么意思，但并不妨碍他们自己的理解。
一语笑过，李清示意焚好生照看，自己就走向莽这边来。
眼神与墨山酋长简单交流过后，这场“闹剧”也该是时候结束了。
“莽叔，努力的活下去，其实多过于安逸的求生”
“三眼斑牛关乎到部落的存亡，请你相信我”
“我的智慧加上你的丛林猎杀经验，三日后，这次一定可以全胜而归”
“莽叔，你愿意相信我吗”
有些害臊
李清说完，却坚定不移直视莽的虎目，向前伸出了右拳头。
莽就这么盯着李清，一盏茶的功夫，莽却无任何表态，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这里，李清举着手不摇不晃，额间却渗出了汗珠。
就在这时，莽却龇牙一笑，以极快的速度，一拳对向了李清。
“咔嚓”骨裂的声音发出，莽下手有些重，李清一个踉跄，顶着锥心的刺痛，咧出难看的笑容，对着莽。
这是，答应了?
不过这下手都不知轻重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