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实在太怪异,肖季然天马行空的脑子里闪现出一则寓言故事《祖孙和驴》,祖孙俩牵着一头驴出门。路人说,这爷俩放着驴不骑却走着走,准是脑子有毛病。祖孙俩听后,让孙子骑上驴。路人又说,小的骑驴老的走路,这小的太不懂事。祖孙俩听后改让爷爷骑驴。路人又说,老的骑驴,让小的走路,准不是亲孙子。祖孙俩只好都骑到驴身上。路人又说,这俩人也太狠了,驴那么瘦,还俩人骑,驴受得了吗。
还让不让人好好骑驴了!她十分利索地把围巾套在脖子上,怎么滴,她的驴怎么骑归她管。
陈禾在她前面的位置坐下,和袁圆一起用手支着脑袋笑眯眯望着她,那目光一点也没有如沐春风反倒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居多,陈禾咧开嘴:“然然,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这么要风度了,原来是热的。”
肖季然舒了口气,陈禾这家伙喜欢漂亮的东西,无论男人女人都能迅速找出优点,先前这家伙就对季南十分崇拜,她还真担心这围巾会是她送的:“我一直是一个要风度的精致猪猪女孩好吧。”
陈禾没忍住噗嗤一声,目光将她从头到尾来回扫视了几遍:“上衣四件裤子两件加绒袜子运动鞋,真的好精致哇!”说完冲她挤眉弄眼,眼神中透露着无限八卦等待满足:“话说,然然,这一觉是不是睡得无比香甜。”
肖季然眉心一跳,按常理来说,中午陈禾袁圆是一定会去看她的,而那段时间她在药物的作用下睡得正香,季南擅作主张给她挂水,为了防止睡梦中她乱动碰到针头,他一定是守在她床前的,这时陈禾袁圆来看到的......她真是睡糊涂了,都没往这方面想:“是挺好的,你们别说咱们学校的感冒药含有的安眠药成分真的很足,我一吃了睡得那叫一个沉,话说会不会安眠药成分超标。”她一通乱扯,话题越扯越远,陈禾袁圆也不打断她,只是支着脑袋笑眯眯,肖季然有些毛骨悚然,面上却强制稳的一批。
反正陈禾会把话题拉回来,袁圆十分无害地告诉她:“正规药业里面是不含安眠药的,嗜睡只是因为药物中含有有一种叫马来酸氯苯那敏的成分。”
她还没来的及庆幸成功转移话题,陈禾已经啧啧两声,把话题拐了回来:“可不睡得沉嘛,帅哥深情守候,多么王子公主的,谁还没个睡美人的梦。”
“说到睡美人,我小时候可喜欢格林童话了,我印象最深的就是白雪公主了,方雅,你知道的,就是上回去敦煌的另一个女生,小时候她老是喜欢玩扮家家,每次都是她演公主我演王子,你们说她演就演吧,还非要我扮王子,不仅如此,每次王子亲公主,她也要我真亲。”
“巧了,我也喜欢这个故事,并且对白雪公主中毒躺在床上,王子深情相望,特印象深刻。”
......有完没完了......
肖季然努力在唇角噙着笑,并不想在“深情相望”上多做纠缠,陈禾这人她是看的透透的,你越是接话反倒合了她的心意,拿起桌上的笔,翻开草稿本在上面列举了个外国童话故事和一个中国爱情故事,道:“你们觉不觉的同样是爱情故事,但外国的就是更加浪漫热切。”
陈禾在本子扫了一眼:“废话,一个是给小孩子看的,一个是给成年人看的,平方立方都不在一个频道上。”
见她总算有放过的矛头,她连忙乘热打铁:“这一点还真是很奇怪,神话故事,外国大多都是突出人性的恶,而中国突出善完美,但爱情故事,国外又突出美好,中国突出现实。”
袁圆思索了一下,唔了一声道:“西方多是资本主义国家,而我们是封建主义国家,文化本身就是存在一定的差异,并且,我觉得,你写的这两个故事并不能相提并论,辛德瑞拉能和王子美满生活在一起,是因为现实已经不美好,小说需要美好的辞藻来美化,再者很多人都忽略了一点,辛德瑞拉本身就是公主,就像丑小鸭之所以能长成白天鹅,那是因为它本身就是天鹅,然而,梁祝的悲剧在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的大时代下,悲剧已经注定,反观梁祝和朱罗更为贴近。”
她们就这样就着这个问题聊到了上课,走时陈禾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回到自己位置上。
晚间,陈禾见她在吃药,没忍住嘴痒痒了两句:“我和小胖中午一吃了饭就马不停蹄去看你,你知道我俩看见了什么?”
还能看见什么,她下午不都说了“深情凝望”,季南此人骨子里恶性多的很,但除了在她面前对其他人那叫一个能端:“还能有什么,不就是做竞赛真题么。”
“滚犊子,我们又没瞎,看得见,于是啊,我和小胖就说我俩来守着,让他去吃午饭,你猜季南怎么回答。”
肖季然想都没想回她:“我吃过了。”没办法,这四个字就是最简洁有力的回答,既符合了季南那能简则简的敷衍人方式,又拒绝了离开的理由,简直是一箭双雕。
一次可以是碰巧两次一样就怪异了,陈禾微微讶异:“我去,你没睡着?”
一包药里的胶囊和有色药片被悉数吃完,肖季然目光死死盯着手掌上的白色药片,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一类白色药片总是爱卡在喉咙那儿,而这玩意儿又苦的要命:“没睡着,我就不会是先前的反应了。”深吸一口气,她视死如归把最后这一片药递进嘴里,狠狠灌了半杯水,温热的水流太急呛得她咳了好一会儿。
陈禾用手在她背后轻拍,有些乍舌,她就没见过比肖季然吃药情况更惨烈的人:“我说,然然,你至于吗。”
肖季然把气顺了过来:“至于!”刚刚喝得太急有不少水流进脖子里,她抬手扯了扯围巾,还是觉得不舒服,把围巾取了下来,“你是不知道这玩意儿有多苦,要是一次没送下去,那酸爽简直“唇齿留香”经久不散。”
陈禾从口袋里摸出纸递给她,顺手接过她手里的围巾:“说谁还没吃药失败过,你就不能研究出点技巧?我每回都是把药片一口放在舌头下,再大大喝一口水,什么妖魔鬼怪几乎都是一下就进了喉咙管。”手里的围巾膨软舒服摸着像真的动物毛织品,她撑开手掌仔细看了看,做工实在是配不上线,看着像是新手亲手织的,“这围巾你自己织的?怎么看着像是男士的,而且这手艺实在不敢恭维。”
从中午带上她只是觉得舒服,也没怎么在意,经陈禾这么一说,有些讶异,目光往她撑着的地方看去:“你说这是手工织的?”不会吧,当演偶像剧啊还亲手织礼物,她虽这样否认着,却不自觉在脑海中描绘着一个女生满脸幸福的织着一坨线,有些汗颜,别人买来送给季南的,她还能无所谓,可如果是亲手织的,不管那她是不是有心戴,都有点过分。
陈禾看了看收边:“我哥的女朋友以前给他织过一条,我曾有幸观摩,那针脚和这个八九不离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