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后,小余妮就要和小姨家那个大她一岁多的表哥-——张孩,上同一所小学了。只不过她上一年级,张孩上二年级。余妮还是喜欢叫他张孩,而不是张孩哥哥,就像叫她乡下的小表哥梁启明一样,她觉得这两个表哥都没有大她太多,叫哥哥会比较没有面子,这是大人们不知道的,也是大人们怎么也没有成功让她改口的原因。
说实话,在她没有见到张孩之前,就已经听妈妈说了不少这个表哥的事情,给她的感觉就是,这个表哥很淘气但是又特别招大人们喜欢。她看着妈妈笑着一次次说起这个表哥做的令人啼笑皆非的“混蛋事”,像因为姥姥午睡不配他玩,他就扇姥姥巴掌,他守在门口等爸爸下班回家就为抱着他的腿撒尿,还有在街口发威揍人,等等。还未见面她的好奇心就爆棚了。
在她回城不久,就正好有一次机会,是去姥姥家玩,在到了学生放学时间,妈妈说要去接表哥放学,结果遇到熟人着两句话,就找不到小余妮了,妈妈吓出了一身冷汗,在她看来才刚刚回城不过月余的小孩,乱跑跑丢的可能性很大。不过,她倒是小瞧了乡下来回乱窜的灰老鼠了,小余妮可是很聪明的,她知道悄悄跟在接小孩的大人的后面,顺利到达了表哥就读的小学。只是,她忘记了,她还不知道表哥长什么样呢,说是接人,也不知道怎么接了。她要去问妈妈时,才发现妈妈没跟来。而这时终于发现女儿不见了的妈妈,再没心情和熟人聊天了,立刻沿着街去问有没有见到自家闺女,可惜街坊对余妮并不熟悉,余妈妈也没有向他们正式介绍过,谁也没有过多关注这个乡下小丫头。妈妈急得都要哭了,她想发动大家去帮忙找自家闺女,可她还需要向大家指一下小孩子可能跑着玩耍的范围。也就在这时,她脑子灵光一闪,总算想起,在和人说话之前,她是和余妮说要去接学生的,她没抱多大希望,却也带着侥幸心理,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边走边张望的到了学校门口,在自行车和或站或蹲的等着学校开大门的人群中找着,她看到自家闺女时,在飞快地跟过去,正要责问几句,却站在闺女身后听到她闺女还在和周围人卖力的描述着,我是来接我张孩哥哥的,我是他妹妹。
周围大人见到余妈还热情打招呼,在知道是母女重逢了,还打趣的说,你家闺女可是丢不了,她嘴可会说呢。余妈那点着急在找到闺女时,就消散了,她的那点儿因小孩子不听话乱跑的愤怒,也因为别人的一句夸奖而化解了。事后她问自家闺女,怎么找到的学校,当得知闺女知道找免费向导时,她还是很开心的。但是当自家闺女老实交代,并不认识路,不知道怎么往回走时,她就觉得事情严重了,在她看来闺女有很大可能出门就回不来了。余妮还不知道,她的诚实会引来父母二十多年的管制。她还不知道她路痴属性的暴露,会让她无法向别人一样拉帮结伙的出去玩,因为她父母怕她找不到家门。甚至在她上大学想要出省,出省--她计划了十几个年头的事情,老爸一句,你分得清东西南北吗,就给驳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