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慢慢在过着,紧张而平淡,只是还要伴随着惊喜或惊吓。至于惊险,庆幸于和平的年代,和地处中原倒是有惊无险。
这天中午和往常的中午一样,吃完饭,离上课前半个小时出发,到校刚好赶上开校门,顺着人潮,走进班级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定。还不想练字看书,又不到午休的时间,不能睡觉,余心之就坐在凳子上,发发愣,消消食。可能是没有午睡吧,她觉得头有点晕,就轻轻的压着凳子,不紧不慢的晃着身子,想舒服一点。但是奇怪的好像停不下来了。她晃了有一会儿,想停下歇歇,明明不晃凳子了,凳子还带着她有规律的晃动着,她觉得可能是瞌睡了,不过这凳子晃着也舒服,还不费力气。只是她不经意抬头,吊顶的电棒怎么也在晃,可能是自己在晃吧,她没当回事。只是几秒后就有了急促的叫喊“地震了”“地震了”。她初听没有听懂,再听才听出来了,只是她还不知道“地震”是什么,只是隐隐觉得那声音不舒服,有点逃难的感觉。接着就见不少同学激动的拽着身边的人跑出教室,冲向楼梯,向操场奔去。只是大多数同学都不懂,但是还是顺从的跑着。然后就见各班的班主任从办公室或者楼梯口逆着人流向他们各自的教室跑去,边跑边喊着,靠右走!去操场!对于那些有点愣的同学班主任又急又火的去拉,拉着一个就冲他们吼“火灾演练是怎么做的,照做”,学生就愣愣的听话低头捂鼻子靠右开跑。余心之是一开始随着人流跑得,虽然她不明白为什么要跑,但过后她倒是很庆幸自己的从众心理。
到了操场,还是有点眩晕的感觉,只是她确定这不是想睡觉的原因了。旗杆也开始晃了,晃得幅度也越来越大。抬头看教学楼,刷了绿漆,围成铁桶状围栏的教学楼也在晃着,每层还都有平时检查纪律的老师们快步走着一个一个教室的看门查看。接着是校长从二楼的传达室出来,托着长线的话筒,站到二楼中间,语气沉稳的要求各班站好队,清点人数。还普及着地震知识,刚在人群中,听有同学说地震房子会倒塌,会砸死人。她有点担心校长和那些老师会伴着教学楼死掉。不过听校长说“大家不要担心,不要慌,快到操场上站好队,咱们教学楼是混凝土,建得也结实”,在看看校长那富态的身子,站得直直的,说话声音虽洪亮但语速也正常,不觉得心也静下了。第一次余心之觉得校长和校领导也不像平时那样总是板着脸高不可攀。
只是看着旗杆倾斜角都有四十五度了,站好队队伍也都随着旗杆的晃动有默契的整齐的退着,想离旗杆远点,再远点。余心之倒是有点着急了,看着楼上的老师校长,想着他们快点下来吧。班上有个很漂亮的女生退着退着就蹲下哭了,年轻的班主任被学生喊了过来,蹲下高高的身子,耐心的问“怎么了?”女生噙着泪,哽咽着说“害怕。”班主任有点无措,顿了片刻,柔声说“别怕,大家都在呢。”看女生点点头,又招呼了几个女生的朋友陪着,才离开。
余心之很喜欢班上的这个漂亮女生,因为女生每每有流行的头饰,女生都会带,而且看起来也非常地搭配。女生一个耳朵有两个耳孔,她总是会带小脚丫状的耳钉。女生的衣服也特别的好看,不同于余妈总给余心之买的粉色和黄色,她总是穿白色,黑色和藏蓝色的,不同于余妈给余心之买的衣服总大一号,女生的衣服总是刚刚好,甚至上衣有时候还能露出肚脐,肩膀有时还是镂空的,脖子上还有奇怪的带子。但是不论她怎么穿,余心之都觉得很好看。她平时总是喜欢偷偷地看这个女生,有时视线相撞,女生也会冲她眯眼笑笑。但是余心之倒是很少和她说过话,因为没有话题,也因为她们不是同一类人。她们不是朋友,余心之也在女生五步远的地方站着,看着女生的朋友安慰着她,不想再挪步子了,就一直站着,知道感觉不到晃动了。
只是有了地震,学校就让学生放假了,余心之看时间还早家里没人,就去了妈妈的单位,到了单位,听着医生阿姨叔叔在聊刚才的地震,在人群里看到了妈妈,还没走进就听到妈妈说“中午地震了吗?我都不知道,我睡了个午觉没有一点感觉。”余心之不得不吐槽一下妈妈心大,只是忘了她觉得凳子晃着也不错的事情了。
第二天到校,学校就传开昨天的地震四级左右,只是不同地方地震级别不同,听说有的地方地震达到八级,楼房坍塌,道路阻塞,还有被困人员,已经展开施救了。余心之回去和大人们分享她的消息时,大人们都要叹几声气,然后看到余心之绷得紧紧的小脸,安慰道,“没事,咱们这是中原地带,达不到那么高的级别。”
学校在一直持续的火灾逃生演练之后又增开的应对地震逃生演练,连续一个月,每天每个任课老师,都能把他们的课堂知识和地震扯上练习。父母的单位和余心之的学校都要求捐款捐物。每天晚上余爸看新闻联播,都有救灾的报道。地震中的感人事迹也被人们传播着,被学生引用到作文里去。
时不时的逃生演练,有了更多的机会看到校长和校领导,余心之觉得好像家长口中的额外收费填自己腰包的校长也有长处,像地震时那样,值得信赖。对校领导也不再敬而远之,遇到了,也会恭敬地说一声“老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