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漓未曾在意,她纤细莹白的手指如赏美玉般抚过暮落脸上的伤,玉子来的是一阵舒缓的温凉。暮落静静承着她的动作,无言不语。
下一刻,暮落手上的枷锁便被白漓解开,白漓在她耳边低语,“走吧,乖女孩。”
暮落见着她的动作愣了一下,身体又开始泛热了,她怕不是又旧伤复发了,这般境况可不太妙。
没想到这白漓竟准备私自放走她,她是受众生瞻仰的神,为何要放过她这个不堪的魔女?
“我不走。”为此多苟活几日而牵连无关之人,怕只是徒增几道谩骂
“这可由不得你,暮落。”
“你无需插手与你无关的事…”暮落在眸子合上前隐约看到有人将她抱起,但她清明的感觉到了,是白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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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好吗?”白漓问面前那头发花白的老妇,那人竟是巫绯。
“无事,有圣姻在她定是安全的。不过你…”巫绯露出一面慈祥的笑容道。
“白漓殿下,我的主。你也该醒了…”
巫绯突的到了白漓的身后,一手按着白漓的头,说着一些她听不懂的语言。接着,白漓的头,身体俞来俞痛,像是被恶魔吞噬了身体。
“痛,好痛,快停下啊!”怎么,会这样。
巫绯似是打破的白漓灵魂的一道禁制,随着术法的施展,巫绯带着释然的笑意,从手臂处渐渐变得透明,直至消失。
主,您交代我的使命啊,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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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落,暮落,该醒了孩子。”苍老的声音回荡在圣姻树下。
“圣姻?我这是睡了多久了。”
暮落睁开朦胧的眼,入目是她的身上那件干净的一尘不染的白衣裳。她望着那白衣愣了片刻,是白漓的吧。
“不多不多,七日而已。”暮落伸手触碰着圣姻树粗糙的树干,通身好似被安抚,一身通透,疲惫缓缓淡去。
“圣姻,我去的这一趟,犯了一个错。一个身为魔女不该有的错。”
“哦?何错之有?”
“我似乎喜欢上了一个女孩,但,她是天族之神女。”
“孩子,这世间本就没有谁的错是一定的。你生而为‘魔’,这便不是你的错,既然你喜欢那个“女孩”何不去……”不去追寻呢?
何况是命中注定而已。圣姻的话被暮落打断,她的左眼又是似血的腥红。
“呵,我的确是错了啊,不该有那善念。我以为我披上神女的伪装,做着神女做的事,众生便不会再那么厌恶我。可他们,在发现我本来的样子之后却是只会冷眼相待,只有她白漓,给了她活下去的光。
暮落受着左眼深处那股念头的蛊惑,自愿毁去了右眼的善念,双瞳似血。
这才是她,真正的暮落,真正的魔。
“嘻嘻嘻,恭喜您归来,我真正的魔主暮落。”若有若无的娇媚少女声音嬉笑。
“唉,可怜。”终究是没有如了那人的意。圣姻叹息了一声,枝干颤巍抖动。一树泛着荧光的白叶,从左至右半数成了耀黑,一半白的幽雅,一半黑的诱人。
暮落衣间那巫绯赠与的晶石像是昭示着什么,从她身上摔落。没有裂痕,只是那晶石中的白羽染了淡淡一层灰色。暮落未曾注意它的异样,无言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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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给我起来!别以为老子弄不死你就能让你好受!”
那样貌粗夷的中年男人上前抓起血池边上女子的头发,狠狠摔在地上,这才看清她血染红了的面貌,瞬间瞳孔放大,突的后退。
“白…白,白漓殿下,怎么是你!”那女子身着魔女的衣衫,狼狈不已,可那双象征着神女的紫眸可不就是那位白漓殿下。
“我师长呢,他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