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顾北城闻言，望着她的冷蓝色瞳眸仿佛没有焦距，深黯的眼底充满了平静。
“从前的事，”他的话语间不带感情，亦没有温度，“你记得也好，你最好忘掉。”
“可是北城，”晨琳此时如水般淡雅的双眸充满了诘问，她淡声道：“你不是还对我说过，等你回国，我们还有好多事情要去做吗？”
“有么，恐怕我是忘记了。”顾北城听罢她的话，轻笑道：“如果我每件无聊的事情都要记得，跟管家又有什么区别。”
“其实这些事情，现在都已经没那么重要了。”晨琳说话间声线略带喑哑，她缓缓道：“前几天的事情我向你道歉，北城，不要再生气了好不好？”
“你还没有听懂我的意思么，”顾北城淡冷地开口，语气之中尽是凉薄，“从前种种，我就当是情场做戏，灯光熄了，就该退场。”
他何尝不想温柔待她，无奈的是语言这东西，在表达爱意的时候那样无力；在表达伤害的时候，又是如此锋利。
他如同例行公事般，对晨琳道：“好好休养。”话语间却带着一股明显的嘶哑。
说罢，顾北城转身离开，没有在病房里多停留一秒。
凡是过去，皆为序章。
——莎士比亚
次日。
“小琳，我过来了。”此时病房的门被人轻推开，小美快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的助理手中提着好几袋礼盒。
“你怎么会无缘无故摔跤了，小琳，知道消息后我都很担心你。”小美来到晨琳身边，话语间略带责怪道：“还好孩子保住了，你现在感觉身体好点了吗？”
“我现在没什么事了，你别太担心。”晨琳侧过身对她道：“不过又耽误你的工作了，小美，你是临时抽时间回国来看我的吧。”
“这些都不是什么要紧事，”小美说着，示意助理将几袋礼盒放在了病房的床头柜上，继而对晨琳道：“小琳，我这次从国外给你带了好多包装的小零食，我查过了，这些都是孕妇可以吃的。”
“小美，谢谢你了。”晨琳看着摆满床头柜的礼盒，淡笑道：“你带来的都是我喜欢吃的呢。”
“那我肯定是最了解你的口味了。”小美打开盒子，伸手摆了一部分零食放在桌上好方便晨琳去拿，边说道：“看见你气色恢复得还不错，我这个干妈也就放心了。”
说罢，她向病房的四周张望，只问道：“小琳，我怎么没有看到顾总呢，你才做完手术没多久，他应该在医院陪你的呀。”
“哦，北城他昨天已经来过。”晨琳闻言，只是平静道：“可能是集团还有事情，就先回去了。”
“你是不是在瞒着我什么事情，小琳。”小美听了她的话，有些怀疑道：“工作上的事情是重要没错，但你现在才刚做完保胎手术，他作为丈夫不来陪你，就打算这样开个贵点的病房敷衍过去吗？”
“小美，北城他可能是误会了我跟陈真的一些事情。”晨琳顿了顿，轻声道：“所以这几天感觉他都在刻意回避着我，也不愿意再听我对他的解释。”
“那他现在就是把你扔在这里不管了吗？”小美闻言，轻笑道：“小琳，顾总还有没有跟你说其他的话？”
“他让我忘掉我们的过去，”晨琳的脸上划过从未有的落寞，淡声道：“我之前也不太清楚，北城他…可能不太喜欢小孩子，但我也从来没有想过用孩子去逼迫他一定接受什么。”
“小琳，我帮你去找顾总解释清好不好？”小美有些心疼道：“你这样在上海没有人照顾，我很担心你。”
“还是不了，小美。”晨琳说着，左手无意攥紧了被单，她继而道：“生完宝宝以后，我就打算回贝拉焦了。”
她的杏眸略微黯下去，只是淡声道：“来了上海后就很久没有回过小镇，我真的很想念那里的生活。”
“但是顾总那边怎么办，小琳。”小美问她道：“你们还有那么多事情没有当面解释清楚，这样离开不会有任何的意义。”
“小美，其实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北城。”晨琳此时抬手望着环在无名指上的钻戒，只道：“他冷落我也好，但自始至终，我从没有怀疑过他那一刻承诺的真诚。”
窗外的天空渐渐放晴，此刻飞鸟划空，山抹微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