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顾北城抬起晨琳的手，泛着微凉的指尖触及她的手腕，他遂将那枚泪滴形的钻戒缓缓套在了晨琳左手的无名指上。
指环上微嵌着圆润的珠宝，钻石如星河莹莹，珍珠如月光皎皎，氤氲淡光交织呈现出别样动人的光景，是属于浪漫的宁静之光。
晨琳低眸看着指上的婚戒，万般情丝，悉落眼底。末了，她抬手取下了颈间的项链。
她将悬在项链中间的那枚戒指摘了下来，随后轻抬起顾北城的左手，亦将指环缓慢推至了他的无名指根处。
顾北城看着晨琳一系列的动作，却没说任何话，只是线条分明的面庞上，隐约浮现着一层朦胧的光润。
原本冰凉的戒指上尚残存着她的体温与心跳，戒指的尺寸刚好，经典的六爪设计衬着顾北城的手愈发骨感白皙。
晨琳将婚戒戴好后，正要放下手时，却很快被顾北城反手轻而易举地握住，两枚戒指在这个过程中触在一块，发出了金属磕碰的轻响。顾北城望着她，良久，淡声道：“琳。”
晨琳闻言抬眸，此刻隔着头纱，她望见了在顾北城眼底渐次化开的缱绻深情，她知道他是向来不轻易将内心真实情感表露出来的人。
“琳，你知道么。”顾北城握着她的手，指尖柔韧而有力，他遂淡笑道：“我平生，其实未曾有过结婚的念头，只认为这是自古以来一直被人们夸大的不必要的过场，单是这种仪式都让会我心生厌烦，但直到遇见了你。”
他低凝着晨琳，末了，微勾薄唇道：“这么明确的事，一辈子就一次。”
顾北城的话音始落，台下的宾客纷纷发出惊羡的赞叹，继而将目光投向了晨琳。此刻只见暖色的灯光下，晨琳缓缓低眸，她抬手轻拭去了眼角的泪珠，湿润的明眸微动，犹如极其轻盈停歇下来的蝴蝶。
晨琳略带弧形的睫毛如同灵动的蝶羽扑闪了几番，再次抬眸看向顾北城时，她柔声道：“北城，其实在遇见你的那天起，我就没想过我们会分开。”
尚未等到神父宣布，此时顾北城已经伸手揽过晨琳纤细的腰身，俯身时星眸冷目近在咫尺。
晨琳的鼻尖嗅到了熟悉的冷香，她望见此刻顾北城抬手掀开隔在他们之间的头纱，一片阴影倏然落了下来，紧接着他低头吻住了她。
晨琳伸手扶着顾北城的肩膀，亦温柔地回吻着他，她那如同凝脂般的面庞隐约透出一抹胭脂之色。
“琳，我爱你。”吻罢，顾北城缓缓离开她的朱唇，附在晨琳耳边低声道。
大抵像他这样的人，向来都极少言爱。于晨琳的印象中，之前的罗马，而后在普罗旺斯，相识的这几年中，顾北城也仅对她说过两次爱。
即便包括婚礼上的这次，也绝不算多，但晨琳知道，他其实是比任何人都更清楚话语的份量，承认即代表承诺。
“我也爱你，北城。”仿佛是一根细软的羽毛拂过心尖，晨琳侧头望着顾北城，末了她忍住眼角的涩意，对他柔声道：“很多年以前，北城，在我刚认识你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个人真好。”
她的眼角带笑，接着说道：“好到我觉得这一生忽然就有了寄托和希望，想看他长命百岁，结婚生子，万事顺遂。”
闻言，台下的宾客皆投来羡慕的眼光。此刻大厅内，水晶灯折射出的彩光在顾北城英挺的鼻梁上流淌而过，他遂靠近了晨琳，如海水般蔚蓝的深眸之中流光翻涌。
“这些事情，我都要你陪着我一起。”顾北城此时的嗓音仿佛透出如月华般的温柔，说罢，他伸手扣住了晨琳后颈，略微抬起她的下颌后，再度俯身吻她。
宫殿内很快响起了此起披伏的掌声，殿堂中的光影和色彩映射出十五世纪时太阳王的光辉。殿外，垂丝海棠随风翻涌起淡粉色的烟霞。
时光深知，你是我最为致命的爱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