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城说罢，缓缓从地毯上站起来，转身准备离开大厅。
“北城，”一时间晨琳的眼中情绪浮动，她快步跟上顾北城的脚步，向前轻轻牵住了他的手，有些不安地问道，“北城，你刚刚在说什么话。”
“同样的话，我不喜欢再重复第二遍。”顾北城不带感情地抽开手，侧眸道：“夏小姐跟我在一起时间还算长，应该很清楚这件事。”
“北城，是因为今天出了什么事情吗，”晨琳抬眸轻声问他，“你怎么会忽然说这些话。”
“夏小姐为什么会认为我说这些话，是因为发生了其他的事。”顾北城反问道：“而不是从自己身上找问题。”
“又或是说，跟你在一起，”他转身正视着晨琳，钴蓝色的长眸打量着她，眼中不知从何时起降低了温度，“我觉得腻了。”
倘若他的眼睛真是这样冷，在他的鉴照下，某个人的心会结成冰。
“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北城。”晨琳望着他，道：“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一块解决。”
“夏小姐一向以为我是什么人，是正人君子么。”顾北城忽然冷笑，“还是说，夏小姐对自己的魅力非常自信，已经到了让人离不开的地步。”
“北城，我没有这个意思。”晨琳道：“我只是知道，你不是会说出这种话的人。”
“夏小姐，看来你自始至终，都没有办法看清楚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顾北城此刻望着她的神色无波无澜，只道：“绝情的话，到了厌倦的地步，谁都可以说出口。”
“我们真正在一起的时间并不长，或许我没有办法去深入了解你，北城。”晨琳略微低眸，说道：“很多事情从表面上看不出来，但我可以感觉到，北城你其实是一个内心非常温柔的人。”
“如果夏小姐非要这么说，那就多谢抬举了。”顾北城侧眸，没有再看她，“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如果没有其他的事，夏小姐请回罢。”
“北城，你这是在赶我走吗？”晨琳说话的声音有些低哑。
“我想我的意思表达的很清楚，夏小姐。况且，花店现在已经修好了，再也没有继续待在这里的理由。”顾北城的面容上尽是凉薄，他吩咐道：“管家，开车送夏小姐回去。”
“好的……少爷。”管家以为自己听错了，略带犹豫地走了过来。
“还有，”顾北城此刻已经走向了楼梯，在将要上楼之际，他忽然淡淡地对管家道：“冰箱里的蛋糕，你出去的时候一起扔掉。”
“少爷……”管家道：“蛋糕是小姐上午花了很长时间做的，扔掉太可惜了。”
“管家，我今天已经重复了很多话，不希望再说一遍。”顾北城此刻的语气里不带半分感情，“何况我不喜欢的东西，永远都不会再碰。”
说罢，他已经走上楼去，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大厅内此刻寂静地可以听见回声，晨琳有些缓不过神来的站在原地，直到管家走过来，对她道：“夏小姐，少爷今天或许是心情不好，才说出了这样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我知道，不会放在心上的。”晨琳尽力平复情绪，轻声道：“只是北城他从前……都不会这样。”
“夏小姐，今天还是先让少爷冷静一会儿罢。”管家道：“我先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从这里走回花店，也花不了太多时间。”晨琳柔声道。
“夏小姐，我也是按照少爷的吩咐做事。”管家为难地说道：“而且刚停雨，在路上走也不方便，我还是开车送你过去吧。”
“好，那就麻烦您了。”晨琳的情绪此刻有些恍惚，也就顺着管家去了。
雨后，总像有谁离去了。
——木心
临湖别墅。
“少爷，”管家缓缓走进顾北城的房间，道：“已经把夏小姐送回去了。”
“好。”顾北城从保险柜里抽出几份文件，淡淡道：“我出差一段时间。”
“少爷，您现在就要走吗。”管家道：“午餐已经做好了，少爷吃完饭再去罢。”
“我说过不用了。”顾北城伸手关上了保险柜门，走出了房间。
“少爷，”管家侧身望着他，犹豫道：“我知道您一向不喜欢别人探听私事，但是我很担心。少爷您和夏小姐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顾北城此刻已经走到了楼梯前，他听罢管家的话，还是停住了脚步。
“爱，和炭相同。”顾北城没有转身，背影显得愈发修长而清冷，他的语气依旧平淡道：“烧起来，得想办法叫它冷却。”
半个小时后，在科莫的机场上，一架民航缓缓划过天际，飞向了拥有着东方赌城美誉的澳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