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总,您最好仔细看这两把上面已经生锈了的钥匙圈。”顾北城淡淡道:“钥匙圈上有两道铁锈被蹭掉的印记,您应该知道,这是交换了钥匙圈上挂着的东西,因此留下来的痕迹罢。”
“顾总不妨把话再说的具体些,”汪远山道:“好让我来听听,顾总会给我扣上什么罪名。”
“汪总,您跟秘书纪泽的配合实在很默契。”顾北城说道:“纪秘书去前台取到钥匙后,在去往房间的途中对调了两把钥匙的号码牌,给闵源开好门后,再把挂有1209室的号码牌、实则上面挂着您房间钥匙的钥匙圈交给他,这样一来,您就拥有了闵源房间的钥匙。”
“顾总原来这么会编故事,”汪远山听罢,笑道:“酒店走廊里明明没有监控,却像是自己看到了一样。”
“这是汪总想要看到的证据。”顾北城示意许言递给汪远山一个密封袋,不紧不慢道:“这个袋子里装着再次交换钥匙号码牌时掉落的铁锈碎屑,汪总应该还记得吧,那晚您在杀害了闵源之后,在电视机柜前重新交换了钥匙牌。只不过电视机柜的桌面质地为黑木,您作案后着急赶回去,把钥匙换了就没再注意到掉落的铁屑,袋子里还附了张照片,就是在命案现场拍到的证据。”
“顾总如果要指认我为杀人犯,可不要忘记了,那天晚上九点至十点这个时间段,我和秘书还在参加锦枫集团举办的慈善晚宴。”汪远山从容道。
“汪总,像您这样完美的不在场证明也曾经让我很佩服。”顾北城冷笑,“但想清楚,这也不过是您使出来的障眼法罢了,司法鉴定确认了闵源的死亡时间在九点二十。但实际上,他是在当晚十一点才被人杀害身亡。”
“哦?这话怎么说。”
“在那天,我问过最先进去房间的服务员第一感受,她说过感觉到室内有一瞬间的冷,但很快就被血腥味吸引过去了。”顾北城道:“这虽然只是一个小问题,但我还是派人去查看了那天晚上闵源房间的电表,发现当晚他房间里的冷气使用了两个小时。”
“汪总,这就很奇怪了是不是。”顾北城淡笑道:“明明现在还是冬天,闵源先生居然半夜还会想到开冷气,时间是在十一点半到一点半,这很明显是被人做了手脚。”
“顾总,您的推理故事看来是越来越有意思了。”汪远山轻笑道:“麻烦到时候在警察那边,你可以再展示一次。”
“汪总这番话听起来好像事不关己,其实您很清楚,闵源曾经是万柏的财务,这次配合您出来诬陷我,您早就料到了如果今天住在万柏的酒店,我会去找他。”顾北城道:“从锦枫回花王堂这边,外加上宴会结束后的采访,总共算一个小时好了,您回了酒店,稍微准备了一会儿后,就打开了闵源房间的门,他那时很可能坐在办公桌前工作,您走到房间里去拿高尔夫球杆,这样的动静自然引起了他的注意。在闵源朝您走过来时,您立刻举起了高尔夫球杆将他击打致死,但为了制造自己的不在场证明,你打开空调设定了两个小时的定时冷气,加快尸体的僵硬速度,好用来混淆警方推测出来的死亡时间。”
“同时还有一个特别值得注意的地方,汪总,那天晚上,您给闵秘书安排了繁重的对账工作,相信次日在案发现场的人都看到了。”顾北城说道:“在这样的时候,好端端让财务在一个晚上之内把上半年的账目对好,我想就是为了不让闵源离开这个房间,一旦他离开后重新拿钥匙开门,就会发现钥匙上被做了手脚。”
“那么顾总,我问你。”汪远山道:“如果您非要说是我做的案,那请问我是会遁地术还是穿墙术,可以只身留下密室逃离?”
“汪总,这也是我在这起案件中更加佩服你的地方,您也不算年轻了,唔,身子骨居然还算硬朗。”顾北城缓缓道:“您在离开之前,首先把房间故意弄乱,并且打碎了一个酒杯,制造出两个人曾发生打斗的迹象,事实上,汪总早年练过剑道,一棒子下去就已经让闵源当场身亡。在做好这些事情后,您推开了窗户,并且在地板上捡起了酒杯杯脚那部分细长的圆柱形碎片,将它夹在通气窗户的制动器和窗户的玻璃之间,你从窗台上跳到楼下的露台时,顺手再次关闭了窗户,酒杯的碎片因为玻璃移动而被挤出,窗户也就自然地向内反锁了,这就形成了一个密室,同时,你还顺带擦去了脚印,让警察追踪不到痕迹。”
“顾总,凡事都需要有证据。”汪远山的语气忽然严肃道:“不是您顾总说什么,就是什么。”
“汪总办事一向很认真,不过我想,这就是那块用来夹在制动器上的碎片罢。”顾北城从纸袋里取出另一个密封袋,里面装着小块圆柱形的碎片,“不过百密必有一疏,汪总,只要是人作案,就会留下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