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你不要责怪茯苓。都是女儿病一好就想见到您。”卿儿说着就扑向了班夫人的怀里,“母亲,女儿真是不孝,这两日让母亲为女儿操劳。母亲对卿儿真好!”
班夫人面对突如其来的拥抱有些无措,卿儿自从知道她非自己亲生已经好久没在她的怀里撒娇了,此时令班夫人想到了冯韵卿的小时候。她抱着怀中的人儿,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卿儿的娟娟秀发,“卿儿,你永远都是娘亲的好女儿。”
“娘亲,女儿知错了。之前都是女儿太任性,您虽然不是女儿的生母,但您却不辞辛苦地抚养女儿,您是世上对女儿最好的人。”卿儿说完又甜甜的叫了声“娘”。
“哎!”班夫人喜极而泣。
“夫人,你看小姐终于想通了。您对小姐的全心全意,小姐是看在眼里,感觉的到的。”侍候在班夫人身旁的容嬷嬷泪水也浸湿了眼眶。
容嬷嬷是班夫人从娘家带来的,她是班夫人的奶娘因不舍班夫人出嫁便跟班夫人来到冯府。也可以说,她也是看着冯韵卿长大的嬷嬷。
班夫人看到一旁啜泣的奶娘,问:“嬷嬷,你哭个什么?”
“夫人,我是为您高兴啊!您不就是一直盼着卿儿小姐与您亲近。”容嬷嬷拭去泪痕,乐呵呵地看着母女二人。
“娘亲,女儿会一直陪在您身边的。”卿儿从班夫人的怀里起来,拉着班夫人的手坐在矮榻之上。
班夫人再次为女儿理了理乱发,目光柔和的看着她,“胡闹,哪能一直陪在母亲身边?”她说着拉起女儿的手,笑呵呵地继续说,“你都十四岁了,明年就要及笄。娘亲已经私下里给你相看夫家了。”
“娘亲,女儿不嫁,女儿还要陪伴在娘亲身边呢!咳咳咳……”卿儿一脸娇羞地向班夫人撒娇道。
“你啊!”班夫人用手拍了拍女儿的手,继续说,“卿儿,你这病还好利索,就回房里好好休息,好好吃药!时候不早了,我该去东苑了,你就不要与我同去给老夫人请安了!你先把病养好再说。”
她又严肃的叮嘱茯苓,“你好生看着你家小姐,照顾好她。若是三心二意,本夫人饶不了你。”
从那以后,冯韵卿每天都去班夫人房里请安,陪伴夫人聊天说话,看班夫人处理家务琐事,甚至有时在班夫人处用午饭。
两日之后,冯韵卿已经完全康复。这一日,班夫人便带着冯韵卿到东苑去给老夫人请安。母女二人来到堂上见冯家二房的母女二人早已经站在那,她们正与祖母言笑晏晏。
冯家二房也就是冯老爷子的二儿子的妻室。冯家先祖是辅佐高祖建立新王朝的开国元勋,被高祖授予从一品的国公爵位,食邑三千,世袭至冯老爷这一代已经到了正四品的县伯,食邑七百。
日前,冯老爷子已是古稀之龄,娶了两房正妻。他前头娶的是苏州大户杜家的杜月娘,为冯老爷子生下一长女一嫡子,长女名叫冯霜霜,而嫡子就是冯韵卿的父亲冯明博。而杜月娘在女儿五岁,儿子三岁时染病而亡。
冯老爷子后头娶的是广陵郡当地名门望族的崔家小姐也就是现在的崔老夫人。崔老夫人也为冯老爷子生了一儿一女,也就是冯老爷子的二儿子冯明鄯,小女儿冯静儿。冯老爷子还有一个庶子,名叫张明海。张明海在外地任职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托人捎来贺礼。
“母亲,儿媳给母亲来给请安了。”班夫人先行礼说道。
冯韵卿也随即接上,“卿儿来给祖母问安。”待冯韵卿躬身行礼之后,崔老夫人才缓缓开口说,“免了。卿丫头的病刚好怎么就带过来了,不如再好好将养将养。”
“卿儿多谢祖母关心,身子已经好利索了。应该陪伴母亲左右来祖母身边尽尽孝道。”冯韵卿面带微笑看着老夫人。
这时,只见一旁有一个身着花色襦裙的三十出头的妇人,她轻轻用手帕掩着微微翘起的嘴角嘲讽地说道:“大嫂,这都快日上三竿了,您这大忙人怎么才来?娘都等你一盏茶的功夫了。我说,你怕是不想来吧!”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冯韵卿的二婶崔荷儿。而崔荷儿是崔老夫人的亲侄女。
只见班夫人不紧不慢,有条不紊地向崔老夫人行礼,然后笑呵呵地回答,“母亲,来晚了是儿媳不对。都怪自己出门时被府中的杂事绊住了脚故而来晚了,还希望母亲大人有大量原谅儿媳啊!”
班夫人的一番认错使崔老夫人不好与她为难,崔老夫人面露不快的说道,“既然咱府中杂事繁多,不如让荷儿帮帮你,也免得你平日里你过多操劳。”
崔老夫人的一番话让二夫人心花怒放,乐上心头。她娇笑晏晏走上前来,“大嫂,娘说的对啊!你管理着整个冯府里里外外的大小事宜,难免劳累。既然娘都发话了,不如让弟妹我给你打打下手,帮你分担分担啊!”
冯韵卿看到二夫人一副假惺惺的好人样,很明显是要争管家权的样子,暗自腹议:自己前世怎么就没发现这二夫人这勃勃野心以及娘亲独自面对这老夫人的百般刁难以及二夫人的虎视眈眈。
“弟妹,多谢你的一番好意啊!据我所知,二叔院中的事你还没管明白,我劝你还是不要插手前院的事吧!”班夫人毫不示弱地回怼,“管家之事是儿媳的分内事,也多亏了父亲跟母亲信任我。儿媳自会殚心竭虑,任劳任怨,定会将冯府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管理的妥妥当当。”
二夫人听了这话脸色由红变黑,私下揣测:那个不长眼的丫鬟婆子竟然如此不知好歹,竟然将自己严密禁止的事——冯二爷养外室的事抖了出来。
老夫人对于班夫人的话中话听了个明明白白,知晓班夫人暗指她自己的管家权是冯老爷子决定的自己无权插手。顿时,她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人年纪大了精神有些不济,都各自下去吧!”
等班夫人与二夫人等人一先一后转身离开了堂上出了门时,侍候在老夫人身旁的王嬷嬷追了出来。她来到二夫人身边停下,说:“二夫人请留步。老夫人要留你一下。”
二夫人听了这话便要带着自家女儿冯韵莜去见老夫人。“二夫人,让二小姐先回去等您吧!”王嬷嬷制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