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再次来到堂上。
“荷儿,明鄯房中进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你大嫂都知晓了,可见一大家子人竟然瞒着我老太婆一个?”崔老夫人脸色阴沉,气势汹汹的坐在主座之上。
“娘,呜呜呜……”二夫人看崔老夫人问起,当即便啜泣起来。她一边用手帕擦着眼泪一边呜咽道,“娘,儿媳不愿您为此事操心,让您跟着着急上火才没敢告诉娘。”
“你快说到底是什么事?快点说!”崔老夫人的耐性已经被二夫人的犹犹豫豫给消磨殆尽。
二夫人泪眼朦胧地看着老夫人,用手绢擦擦泪痕才慢慢吐露:“老爷他,他在外边养了个外室!”说着便又哭了起来,“呜呜呜……”
她继续补充道,“这外室也不是正当人家的闺女,而是一个刚死了丈夫的寡妇!呜呜呜……”
“什么?这要是让别人抓住了他的把柄,他的仕途还要不要了!”崔老夫人当下大怒,将桌上的茶杯摔倒了地上碎了一地。
这时,侍候在崔老夫人一旁的王嬷嬷对崔老夫人的一举一动早就了然于心。于是,她在崔老夫人的暗示下关上门走了出去,来到院中将院中的丫鬟婆子打发了出去。
王嬷嬷关门出去后,崔老夫人才开口,“你赶紧给我把这事一五一十说清楚,仔仔细细,前前后后说明白了,不许漏下半点。”
二夫人这才将二老爷私养外室的事吞吞吐吐的将冯明鄯养外室的前前后后说起来,“那日傍晚天已经大黑,老爷才回府。他醉醺醺地来到我房中张口便要问我要五百两银票。”
“儿媳见他从外归来已是劳累便侍候老爷脱下外衣。脱衣时我闻到:老爷他除了满身酒气外,身上还有女人用的淡淡的熏香味。我于是询问他这是为何饮酒。他跟我说:他被同僚请到百香阁饮酒,盛情难却,推脱不掉,不知不觉间被那人灌醉了。”
“可是,我闻着那股香味淡淡的不像是那百香阁中的那些狐媚子惯用的浓烈的香。当儿媳为老爷整理衣衫时发现衣衫的口袋中有一个自己从未见过的香囊,香囊的针脚不像是老爷房中的姨娘所绣,儿媳心声疑虑。”
“儿媳,推脱老爷第二日就给他五百两银票。安抚下老爷之后。儿媳亲自招来老爷的随身小厮问询老爷今日去了哪里,小厮吞吞吐吐,支支吾吾说不清楚,我越发肯定这其中有猫腻。于是第二天我给了老爷五百两银票,同时我让我身边的娘家嬷嬷找来她的儿子偷偷跟着老爷看看他都去了哪里,这五百两做了什么用处。”
“果然不出儿媳所料,那小子当日下午就跟着老爷去了三里胡同的一家院落。那小子跟周围邻居一打听院子里住着一位刚刚死了男人不足三月的寡妇!呜呜呜……”二夫人说着就大声痛哭起来。
崔老夫人听完后不耐烦地打断,“好了,别看哭了,哭得我都头疼。这都怪你平时在房中对他约束的太紧了。你要是为他纳上一房姨娘以不至于他到外面去拈花惹草!”
崔老夫人缓和了一下语气接着说,“好了,你别哭了,哭也解决不了问题。好了,在我这哭红了眼睛反而惹得他人猜想。”二夫人不敢再做声,坐在堂上只是一个劲地抹眼泪。
崔老夫人继续说:“当务之急,是要解决这件事。要想办法把这件事遮掩过去,不能让外人抓了把柄。大房怕只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没有什么证据。”
她着重强调,“在外人反应过来之前一定把这件事给抹平了。”
二夫人小心翼翼询问,“娘,依您看这件事该怎么做?”她犹犹豫豫地继续说,“要是把那寡妇找人做掉,老爷知道后会怨恨我,疏远我啊!娘,儿媳该怎么办?”
“你也真是笨,就不会动动脑子。你先稳住明鄯,将他在外边的心收拢回来,再做下步打算!”
二夫人听后理了理发饰,衣衫,说“娘,儿媳知道怎么做了。”
“对了,还有你也要好好约束下人,自己院子里事自己管明白了!”二夫人对于崔老夫人的提醒,她深以为是。当她听到班夫人那要怼她时就意识到自己院里出了奸细。
话说,二夫人听了崔老夫人的话之后当天就将院里的人里里外外查了个底朝天,可是却没有查出是谁。她冷静下来后决定以后行事要格外小心。
而且当晚她便把在自己房里侍候自己的丫鬟玉珠送到了冯明鄯的床上。玉珠正值豆蔻年华,青涩可人,当晚就让冯明鄯欲罢不能,连续好几日都歇在了玉珠房里,这都是后话。
在二夫人被带走,冯韵莜快走几步赶上了走在自己前面的冯韵卿。
而此时,班夫人因前院的事着急已经先走了,剩下冯韵卿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走。当她看到冯韵莜朝自己走来时,她的内心再起波澜。
之前在给祖母请安的堂上,当她看到自己这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堂姐时,她内心是恨意冲天甚至有些忍不住的想走上前去质问她: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为什么派人杀了我的一双儿子?可是,那是前世的事现在还没有发生,冯韵莜怎么会说得清楚。
不知不觉间,冯韵卿的指甲抠进肉里。突如其来的痛感使她格外的清醒。
“七妹妹,等等姐姐我啊,我们一道说说话!”此刻耳边传来了冯韵莜的声音。冯韵卿停下脚步,转过身子,客客气气的问候,“二姐姐好!”
“七妹妹,前几日听说你病了,姐姐一直被母亲拘束在房中赶制花样也未能去看望妹妹,在这给妹妹赔罪了。”冯韵莜说着便满脸歉意的表情拉起冯韵卿的手。
冯韵卿的潜意识第一时间做出选择——甩开了她的手。“妹妹可是恼了我了?”她说着就要委屈的落泪似的。前世冯韵莜就是这幅做派骗取了多少人的同情与信任,在别人看来好像自己欺负了她似的。此时冯韵卿看到她这幅表情内心不禁涌起了浓浓的愤怒与恶心,同时她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
“二姐姐,定是误会了,做妹妹的怎敢怪姐姐呢!何况姐姐平日里带我极好,如亲姐妹一般,十分照顾我,妹妹感谢姐姐还来不及呢!”冯韵卿不得不虚与委蛇,她没想到是自己会违心的说出这么一番话,觉得自己慢慢发生了变化。
冯韵莜听了冯韵卿说出的话也觉得眼前的七妹妹似乎变了,但她看冯韵卿不像是装的便觉眼前的七妹妹还是那个自己说什么就信什么的傻丫头。
“七妹妹,你病好了,等姐姐哪日有空了就拿自己新寻到的花样子与你看。”冯韵莜对冯韵卿炫耀着。
“好啊,二姐姐。你说的我都迫不及待了。我的针线差劲可是愁怀了母亲,若能得了姐姐的新花样给母亲绣个荷包看,定能让母亲大吃一惊。真是谢谢二姐姐啦!”冯韵卿仿佛不曾察觉冯韵莜的炫耀,反而对她万分感谢。
冯韵莜面对冯韵卿表现出来的态度十分满意,觉得再说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就带着自己丫鬟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