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府前厅,陆游被陆母唤来。
春岚伴在陆老夫人身侧,一双美目落在匆匆而来的陆游身上,竟是再也移不开了。想着心中的计策即将成功,不由得又放大了嘴角的笑意。
“务观,母亲这次叫你来,有要事与你商议。”陆母严肃地看着自己的孩子,徐徐地说。
“不知所为何事?”陆游还未从刚刚的情绪里缓过来。
“休了唐琬。”陆母坚定不移地说出这四个字。
“不可能。”陆游不敢置信的望向自己的母亲,“我绝对不可能休了她。”
他知道唐琬有事瞒着自己,但是绝对不是别人口中说的那样是个不守妇道的女人。尽管自己怒气再甚,他也从未想过休了她。这辈子,不管发生何事,就算是死,他也要将她牢牢地锁在身边。
“她那样不知廉耻的女人不配做我们陆家媳妇,你丢得起这个人,我和你父亲不行。”陆母呵斥着,又放低声音说,“而且你父亲身体近来是越来越差了,你不为我想,也替你父亲想想罢。”
“这件事情我自有定夺。”陆游丝毫不让半步,“但是休妻这件事还请母亲不要再提。”
春岚见陆游说完这番话就匆匆要离去。
“哥哥,嫂嫂她不值得你——”正急忙地说着,却被厉声打断。
“她值不值得轮不到你说。”
丢下这句话,陆游便头也不回地踏出前厅。
春岚听见陆游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和自己说话,狠狠将唇瓣咬破,通红的眼里含着愤怒的泪水。陆游哥哥,你别怪岚儿狠心。不甘心地想着,给陆母捏肩的手中,力气也重了几分。
“岚儿,你怎么了。”陆母不悦地回头看了眼春岚。
“哦,没事,就是想起了一些事情。”
陆春岚将恨意收起,柔声道。
黑夜,春岚将医书整理收好。想到星如那天和她说起思何苑里的所见所闻,又将手中的事情放下。
“星如,你进来一下。”
“小姐,夜深了。您是要歇下了吗?”
只见春岚朝她挥手,示意自己向前。
“你明日想办法溜到思何苑,这样——”陆春岚在星如耳边低语,吩咐了一番,便让她退了下去。
“可是——小姐您这样”星如有些害怕,想要拒绝。
“别忘了,你的家人。”陆春岚眼里闪过一丝阴鹫,若有所思地搬弄着凤甲,面容扭曲地威胁眼前人。
星如想起家人还不知去向,恐惧的身躯颤抖起来,懦弱地看着陆春岚。
“星如会照您的吩咐去做,希望——希望小姐不要伤害星如的家人。”
“只要你乖乖听话,办好这桩事情。让我如愿,你自然也能如愿见到家人。不然——”
春岚捏起星如的下巴,细雨柔声般淡淡说着,只是这如天籁一般的声音,却让星如恐惧万分。
翌日。
“清秋,你有看见赵公子给的那个匣子哪去了吗?”
唐琬突然想起要还给他却怎么也找不到了。
“没有啊,小姐。”清秋疑惑地回应着,“我早上替小姐整理房间就没看见了。”
“哪儿去了,这可怎么办?”女子一边翻着被褥寻找,一边嘀咕着。
“小姐,你先别管那赵公子的事了。”清秋将唐琬拉到梳妆桌前,“你可知今天是什么日子。”
唐琬看着清秋好奇地问道,“什么日子?”
“今日是陆老夫人生辰呐!”清秋一边梳着女子发丝一边说道,“你怎么忘了呢,今日老夫人生辰办下家宴,一定会要小姐出席的,清秋要给小姐好好打扮一番。”
唐琬想到要面对陆家一众还有陆游,竟有些紧张起来。“把父亲留给我的玉佩取来吧。”
清秋愣住,“小姐你要那玉佩做什么。”
“我想把它送给姑母,我忘了她的生辰。但是总该准备一些什么。”
“那可是老爷的遗物!”清秋不舍地朝唐琬说道。
“姑母从小待我如亲生一般,可前些日子我惹她不悦了。往后还有好长的路要走,父亲既然把我交于陆府,我就应该全心全意的为陆府。这个玉佩我视它如命,如今我便把我的命交给姑母了。”
唐琬轻抚手中的雕花白玉,就好像见到了父亲一般,淡淡地说着。
一番打扮后,清秋看着铜镜中的人儿。肤白如玉的一张瓜子脸,嵌着盈盈秋波,闪烁如明珠般的微光。黛眉修长,朱唇微张,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清秋痴痴地看呆了。“小姐,你真好看。”
“就你嘴甜。”唐琬抿着嘴,巧笑嫣然。
待唐琬将外衣披上,二人便要离开思何苑。
“慢着,老夫人没有吩咐,少夫人不能离开。”
还未踏出思何苑一步,便被门口的小厮拦下。
“今日可是老夫人生辰,家宴定是要宴请少夫人,你竟敢拦下。”清秋愤愤道。
还未等小厮回答,雪娘便踏着缓步盈盈而来。
“老夫人吩咐了,少夫人不得参加家宴。”嫌弃地看了唐琬二人一眼,将话撂下便又匆匆地离开了。
清秋听后担忧地望向身后的女子,担心她为此感到受伤。“小姐,是我擅作主张了。”
清秋见女子的嘴角边露出一丝幽怨却不语,又急急地说,“小姐,不如清秋陪着你在苑中逛逛,你不是最爱在溪边赏花的吗。”
唐琬将怀中的雕花白玉取出,静静地沉思了片刻,叹了口气。
“你将它再替我收好吧。”说完便又孤身一人缓步到溪边静静坐下,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