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人海,我顿感天下之大竟没有我的容身之处,我带着掉毛迁到了一个新住处。我不敢随意出门,免得横尸街头。但有时为了补充一些生活必需品不得已冒险进城。有一次我进城时,看见城墙上贴满了我的悬赏头像,昂贵的金额令其他悬赏犯的头像贴到了墙脚下,无人问津。幸好我稍微乔装了一下。人群在墙边议论纷纷。
一人道,如果我抓到他,这辈子都不愁吃穿了。
另一人道,武林盟主和国舅都能杀都敢杀的人,你死了这条心吧。
另外一人笑道,遇到了,拼死拼活扯断他的一根头发,说不定就凭这根头发都能免费吃喝好几天。
人群被他的这番话给逗乐了,然后一群人纷纷幻想肢解我身体的哪一部分才是最有价值的,我被他们撕得死无全尸,他们认为最贵的部位就是双腿,杀掉两位大人物都能跑得掉,无疑拥有惊人的脚力。新加进来的一些人则不同意他们的看法,他们认为双手是最贵的。两拨人在墙角下争论个没完。我趁着没人发现赶紧进城办事,免得遭人分尸。我进城后才发现城墙的头像简直不值一提,整个县城的大街小巷都贴满了我的头像,他们还在一些器具上印上我的头像。最讶异的是整个县城的百姓都人手一份。看见路人就驻足照着头像观望一下,然后摇摇头继续走。久而久之造成了这样一个奇异的现象,路上的人时不时停下看看彼此,然后再上路。导致他们忘了自己要办的正事。这个现象不单单局限于这个小城,还影响到了全国大大小小的城邑。我成了全民热议的对象。这样的形势使我寸步难行。
我感觉自己像是一只无时无刻生活在井底的青蛙,无论我用哪个角度,那只眼睛都只能望见头顶的那一片天空,我想跳出这口井,我不想成为一只井底之蛙,每当我拼尽全力跳出井口时我却掉进另一口井,最后我发现所有的井都是串联在一起的,这是一口无边无际的水井。井上的人告诉我,你属于这口井,你只能待在这口井里,直到你双腿退化,脑子坏掉,身体烂掉,直至你与这口井融为一体,便能脱离这口井的束缚。
我告诉井上的人,你们是绑不住我的,我要跳出这口无边的井。这口井才是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最终的归宿。他们无言以对,而我依旧在这口井里,望见蓝天白云从上空飘过,一切似乎那么美好,只是暂时不属于我。
我决定去雾城找翼。一路奔波后到达了雾城,把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翼。
翼长叹一声说,一直以来你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现在不但跟我一样,变成了刺连门的叛逃者,还得罪了朝廷和整个武林,整个雾城都在讨论你,大家饭后话题都是你,你是个风云人物。
我说,这事我没得选择。
翼说,现在我也是个叛刺,自身难保,帮不到你什么,否则我倒可以动用一些人让你和刺连门的高层见面,理清整件事的经过。
我说,这事理不清了,我回来是叫你帮我看一下这把剑,上次打得太激烈了,有点钝了,但那个小缺口却愈合了。
翼说,这剑一见血便能自我修复。这也是这剑的珍贵之处。
翼塞住鼻子,拿我的剑使劲的打磨,不一会儿功夫,这把剑再次发出了骇人的光芒。我满意的拿着宝剑准备离去。翼把我拉住,说,万事小心,不要再牵涉一些事不关己的事了。不久我也要离开雾城,把我手上的这份机密文件交给另外一个人。
我说,你去哪,还能否见得上面。
翼若有所思说,不知道,这事总该有个结果。
我告别了翼,回到住处时发现房子被掀得乱七八糟,我推测有人找到了这里。我比较担心掉毛的安全,我四处寻找掉毛,后来掉毛从一棵树上跳到了我身上,毫发无伤,令我倍感欣慰。我和掉毛迁到了其他住处,并且地方越迁越远,越来越偏僻。这次我把房子移到了悬崖边,窗口对着一望无际的大海。我喜欢吹着这刺骨的海风,听着澎湃的海浪声,偶尔看看从房子掠过的海鸟。掉毛兴奋得追着这些鸟奔跑。我会趁着日出或者日落时分划着船出海打渔。我认识了一位渔夫,这个渔夫技术了得,一支叉下去可以中好几条鱼。他不但教我划船还教了我不少打渔的方法。打完渔后他会把鱼拿到前面的集市去卖。他说我是一块打渔的料,一学就会。我听后哈哈大笑,如果生存允许,我或许当个渔夫也不错。之后他又教了我游泳,我学会后喜欢上了游泳,一游就不知时间。我发现我游泳的速度非常之快,我还跟一条鱼比赛过,我竟然赢了那条鱼。我来不及兴奋,就发现我被鱼群给围住了。幸好当时机智,绕个圈跑了,否则非得当鱼饵不可。
一次我游得太远,失去了方向。在我体力透支时发现腿部被什么东西给弄伤了,我下意识感觉不妙,之后一群鱼跑过来,心想自己成为了它们的饵料。我拼尽全力继续往前游,看到前面有个岛,我在成为饵料前终于爬上了那座岛,然后身心俱疲的睡了下去。我一觉醒来时四周围满了人,原来这不是荒岛。有个长者拨开人群凑到我面前一番询问,我交代了我遇到的事。它们惊奇我的来处。因为这里基本是与世隔绝的,同外界没有任何的接触。
听完后他们的话,我觉得他们对我的惊奇根本称不上惊奇,我对他们才是惊奇万分的。第二天发生了一件更加令我惊奇的事,他们竟然完全忘记了我是怎么来这里的,但是他们记得有我这个人。整个岛的人都记不清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完全忘了我的存在。我起先以为这是他们戏弄我而演的一出戏,结果第三天他们依旧想不起我是怎么来这里的,包括第二天我和他们之间发生的事也忘得一干二净。后来我发现整个岛的岛民都一样,一旦过了第二天他们都会把昨天发生的事统统忘记。他们只记得今天发生的一切。这个岛的长者向我证明了我的推测,他是这个岛唯一有着完整记忆的人,他说这个岛会与世隔绝也是岛民的特色。无论今天有什么激烈的矛盾和冲突,过了今天,大家依旧和平愉快的相处。我听后惊愕不已,简直匪夷所思。即使如此,我依旧受到了他们热情的款待,他们的生活方式非常的纯天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没有锅碗瓢盆,吃的全部直接火烧。我身上的这把宝剑完全派上来了用场,我用这剑捕鱼和砍柴,还可以充当吃饭工具,插进肉块,拿来吃。非常方便。我对这个小岛十分感兴趣,还给它取个名,叫“失忆之岛。”
我心想这里的岛民生活在一个完全没有任何江湖恩怨的地方,他们会忘记过去发生的事,即使今天发生了很不痛快的事,但岛民的生活方式非常的单纯,这就证明他们不会产生激烈的矛盾,因为一切矛盾的源头都来源于人心日益的复杂化。然而对他们来说,他们是没有过去,也没有将来的,只有短暂的现在。这对一个普通人而言不知道是幸或不幸。但对这里的人来说前者的成分更大些。我在这里过得忘乎所以的时候,发现把掉毛忘在了房子里,我急忙跟他们要了一艘小船,等我回到海岸时才发现我游了好长一段距离,长到我不知道我还能否找回那个“失忆之岛”。我回到悬崖边时,房子已经无故消失了,掉毛也与我失去了联系。我突然惊惧万分。
为了不拖累到其他人我只好离开这里。我面临着一个难题,就是我无论去哪,他们都能找到我的踪迹,我似乎就在他们的眼皮底下,手掌心内。只要他们一睁开眼一握拳,我就跑不掉,这令我异常不爽,我好像时刻被他们监视着,一想到我如厕的时候被一双眼睛给盯着,每一个角落,每一个角度,每一处部位,甚至每一个想法。一想到我如厕的时候被一双眼睛给盯着,我就觉得浑身难受,下半身完全使不上力。当我冥思苦想该往哪走时突然杀出一个人,挥着大刀嘶吼而来,八千两赏银是我的啦,哈哈。我侧身一闪躲,那人一个趔趄摔个底朝天。等他起身反击时已有上百人将我团团围住,我自己也大吃一惊,我周围竟然埋伏了这么多的人,却浑然不知。这堆人武器不一,着装不同,明显不是一伙的。我从这堆人里看到了书生装扮的穷小子,街边的小贩,樵夫,屠夫,武林人士,官兵,还有挥着菜刀的大妈。我完全被这个阵势给吓到了,他们呐喊着要我交出人头,否则要了我的命。朝廷加上武林的赏银使我的人头达到了一万六千两,就是我也会为这个数心动,随着时间的推移,人越来越多,但人群却没有一人敢担头,我进一步,他们便退一步。
一个大妈道,小伙子,把人头交给我吧,我好回家煮饭。你今天没法跑了。就算你跑,也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我说,我不是和尚,我也没庙。
一个书生抖着身体道,把人头拿来,我可以去买官。
一个大汉道,你们这群人凑什么热闹,把你宰了老子我就名利双收了。
人群唧唧歪歪吵个不停,争论谁是第一个来的,谁应该动第一刀。但吵不出一个统一的结果。最后有人提议先淘汰一些人,人多就算把我宰了也不能确定是谁下的手。于是人群响应,互相砍杀起来,顿时杀得昏天暗地。我看得目瞪口呆,找个隐蔽的地方一旁观战,我看见两个武林高手互报门派,然后双目对视,却迟迟不动手。结果被周围的人给踹倒在地,被人群一顿乱砍。一个樵夫吐了一口痰道,我最恶心那些故作深沉的人了。来打架又不是来吟诗赏月的,找死。
整场恶斗持续了几个时辰,发现逃的逃,伤的伤,死的死,那些所谓的武林高手大多数战死。最后剩下一个杀猪的屠夫和一个砍柴的樵夫。两人双目怒视,然后一阵血拼,看他们的刀法完全是力量的比拼,屠夫把樵夫当成了猪,樵夫把屠夫当成了柴,他们不把彼此当成人,这才是高手过招的至高境界。两人砍到最后不分彼此,气喘吁吁瘫倒在地。一时间横尸遍野。我长叹一口气,第一次认为自己罪孽深重。他们可以为钱财、为地位、为名誉而奋不顾身的取我性命,我却成为了一个个鲜活生命的终结者。
在生命损失扩大到难以承受之际,我得赶紧离开,一个小孩从草丛里冒了出来。
我说,你一直在这里。
小孩说,嗯。我听他们说这里有好东西吃就跟他们来了。他们骗了我,我在里面等了好久,结果睡着了,我睡醒了,他们现在又睡着了。大哥哥你知道哪里有好东西吃吗?
我霎时一惊,道,有。你不要打扰他们睡觉,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小孩笑着说,好,我不打扰他们。我好久没吃东西了,好饿。
我说,你父母呢?
小孩道,没有,只有一个人。
我说,我也是,看来我们缘分不浅,你叫什么名字。
小孩说,他们说我是流浪之子,都叫我流子。
我说,哥哥我带你去吃好吃的,你要吃什么。
流子说,吃面,我想吃面,我要吃好多好多的面。
我带着流子下了面馆,他津津有味的吃了一碗又一碗。我感慨流子也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可以说以牺牲掉上百人的生命才换来的一条新生命。流子吃完后我带着他离开,免得又遭遇不必要的麻烦。
流子问我要去哪里,我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翼、掉毛和伊乃木都与我失去了联络。但此时此刻,我是多么的想找回他们。
流子说,怎么找,去哪找?
我说,去冲江渡口。
我再一次来到了这个渡口,一股寒气袭来,我侧身拔剑挡住鬼刺猬的斩击。
鬼刺猬道,胆子不小,还敢上门找死。
我说,你大费周章的清剿我的住处无非是想引我到这来。
鬼刺猬一声长笑,道,不愧是他培养出来的刺客,感觉很敏锐。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你到这吗?
我说,你说了我就知道。
鬼刺猬道,上次我也说了,你师父带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东西,我本想让你杀了他,结果你却给放了,我派出去的刺客也很久没有他的消息,就像蒸发了一样。
我说,你想让我找出来,拿回手上的东西。
鬼刺猬道,没错。只有你可以找得到他,或许你可以免除死亡的命运。如果你拿不回这个东西,不但你得死,伊乃木也只能永远活在一个暗无天日的环境里。你好好想清楚,以你一人之力是无法同拥有几千人的刺连门抗衡的,哪怕你拥有再高的能力也不能脱离这个体制。
我说,我也不知道翼身在何处,他说把这个东西交到另一个人手里。至于交给谁我也无从得知。
鬼刺猬说,他交给谁,你就从谁手里拿回来,这是你的责任。
我说,我现在把你给劫持了,伊乃木一样可以回到我身边。
鬼刺猬大笑道,你想的倒直接,你有绝对的把握抓到我吗,我明白你有股非常强大的力量,以你的能力早就超越了你目前的等级,只是你一直在破坏刺连门的规矩。
我说,其实我也没破规矩,我一直都遵守我自己的规矩。别废话了,以你的身价一定能换到伊乃木。
鬼刺猬说,你太抬举我了,像我这样的身价刺连门多如黄沙,你就算把我劫持了也没什么结果。刺连门从来不会跟人讨价还价。你还是务实点,乖乖拿回东西。时限是一个月,一个月后我还在这里等你,如果你到时还是空手而归,你永远别想再见到伊乃木。你好自为之吧。
我和流子离开了冲江渡口,寻找翼的下落。此时唯一的线索便是那个催浑祈,他或许能帮到我。我照着他给我的联系方式到了催府,但催浑祁不在,一个家丁交给我一封信,信上说一个月后帮我解决问题。这个催浑祁要么是个天知,要么就是个神棍,我连问题都没提出来,就知道怎么帮我解决问题了。如果属实,我倒省了一番功夫。倘若作假,我可能与伊乃木就永别了。我倒愿意打这个赌。我和催浑祁虽不是深交,但也无怨仇。就算拿回东西,也不能担保刺连门会信守诺言放人。
闲暇时我会传授流子一些简单的功夫,可以用来防身,可惜流子天生笨拙,领悟性极差,一招半式他要花几天去学和练,最后学会了却变成了另外的一招半式。可他依旧不嫌辛苦,日以继夜的练习,我深感欣慰。一个人或许并不适合某一样东西,但你可以令这样东西最大程度上适合你。流子就是这样的人。后来流子舍弃了勤能补拙的念想,他能一学就会的就学,学不会的就扔。一般人肯定只剩半桶水。然而流水把什么都学会的融会贯通,武功先且不说,连下毒和解毒都只会一半,结果就是中不了毒也解不了毒,他说死不了就行,哪怕会半死不活。他小小年纪就有这种思想觉悟令我大开眼界。
为了能最大限度保障流子的安全,我把流子托付给了雾城的一家打铁铺,顺便学学技艺。想要巨大的悬赏金额或者想要一战成名的杀手接连而至,我虽然能够轻而易举的将他们击败,但我却心生反感。这些人为了那些虚有其表的东西拿着命去交换,我却一点都不想要他们的命。我只会让他们躺个十天半个月,有些人我都看得眼熟,我凡是有印象的就让他们再躺久一点,省得看了心烦。我的剑法越来越精妙,一刀便能测算出他们多少天后会痊愈,精确到连我自己都讶异。江湖中人不断将我妖魔化,传言我不夺人命是为了享受伤人的快感,并且我每划人一刀,看到鲜血后便会仰天大笑。那些被我划伤的人也无比自豪的向别人展示自己的伤口,伤口越多越深,他们受到的礼遇也随之水涨船高,那些人不是被江湖门派拉拢就是被朝廷授个一官半职。这样的发展趋势导致越来越多的人找上我。并且指名一对一单挑,有些人直言不讳的找上我,让我补几刀。有个人甚至跪了好几天,目的就是求我捅他几刀,好让他扬名立万。他们能够随意找得到我源自于刺连门无处不在的情报,刺连门按兵不动就要这些三流人物拖垮我的意志,足见刺连门是多么的居心叵测,用心险恶。
有一个挑战者被我刺伤了十几次,但坚持不懈的向我挑战。既不是为了悬赏金额,也不是为了一战成名,而是我的悬赏金额高过了他,导致他的名声大跌,失去关注度。他告诉我,他是一名汪洋大盗,据知无所不盗,上至皇宫下至死人古墓。我惊讶于他进出皇宫的能力,一次偷了皇帝送给皇后的生日礼物,导致朝廷下了通缉令。我很钦佩他能在守卫森严的皇宫出入自由的本领,当今任何一名高手都是不可能做到的。
他说,在皇帝寝宫内有一条密道通向宫外,并到达一间城内最大的青楼。皇帝在乎的不是他送的生日礼物被盗而是这条消息一旦走漏的话会影响到皇帝的面子,所以朝廷大肆搜捕我的下落。当然这条密道已经被封了,现在进皇宫难如登天。你要知道,任何师出有名的行动背后总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虽然他偷盗有些伎俩,可功夫却烂得不行,没过十招便能被我划伤,浑身上下有十几处伤口。但他是我见过的人中恢复能力最强的,他总能在我估计的时间内提前好几天恢复,然后锲而不舍的再一次被我划伤,最后他见实力悬殊只好作罢。我们打了十几回合不知不觉熟络了起来。
我会一边帮他包扎伤口一边聊天,但他从不轻易自报姓名,只有个名号。他偷过皇帝的东西,便自称“盗帝”。
盗帝说,我的武功比不上你,我认了。但你盗窃的本领肯定不上我。
我说,偷鸡摸狗的事我从来不做。
盗帝急着跳脚,把伤口撕裂了,鲜血喷出来,他捂着伤口。难受道,我没偷过鸡,也没摸过狗,你这是侮辱我神圣的职业。
我说,我没侮辱。
盗帝说,最起码我知道我是一名小偷,并且从未怀疑过,我不像其他小偷,贼头贼脑的,我是一个有原则的人。
我说,还是一个很有敬业精神的人。
盗帝说,你就不太像刺客了,我认识一些刺客,你跟他们一点都不像。
我说,我现在也不知道我自己像什么,我违背了太多的东西,却找不到容得下我的地方。
盗帝说,你真是一个怪人,你已经没得选择了,你走在一条与众不同的道路上,前面没有一人可以给你仿照,你摸着前进吧。
我说,这事我会找到一个合适的结果,不论结局如何。
盗帝有要事出去了,他给我提供了一个住处,一般人都难以察觉,就是刺连门一时半刻也找不到。我来到了他所说的地方,这个新住处与其说隐蔽还不如说意想不到,这个地方是一处别院,还是皇帝的私人场所。平时除了周期性打扫的清洁工,其余时间空无一人,我入住了这座豪华的行宫。我实在不想与那些人纠缠,我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等待催浑祁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