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昀寒惩处马侧妃的消息,霎时间传遍了整个汴京。
这位新上任的太子妃蛮横霸道,蛇蝎歹毒。可谓是整个汴京城无所不知,他们甚至将太子卷入风波。
而外面的一切,方昀寒一无所知。
眼看时机就要成熟,她觉得不能在太子府待下去,须得谋划些什么。
将手中的簪子插在发饰上,对着镜子莞尔一笑。
终于,要开始了吗?
驰骋一匹骏马,飞野似的奔腾在汴京城中。
城门口
她拿出手中的令牌,示意侍卫放行通过。
“原来是太子妃娘娘,快请通行。”
方昀寒一路奔波,终于到了宅院。
“主子来了。”宋寅将方昀寒迎入宅中。
方昀寒环顾四周,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八十几个手下,坐在那里。看着她的到来,并未露出半点恭敬之色。
“主子,你今日前来,可是这汴京要有大变?”
方昀寒点点头。“怕是在过一日,便会有了。”
这时她蓦然想到,曾经布置给这些手下每人征集一百位将士的任务完成的怎样了。
“你们的军队呢?”
那些手下没有一人回答她。
方昀寒这才感到疑惑,可这时回头已经晚了。
“太子妃娘娘,您在太子那里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却从未想过我们这里的水深火热。”
一个代表起哄。
剩下的人更是闹腾起来。吵闹声,抱怨声,不满声,更是如同洪水般涌向方昀寒。
“你用卑劣的手段控制我们,让我们为你卖命。可这么短的时间,又不让出去,我们怎么可能召集那么多将士?!”
空气中有一丝逼仄。
“杀了这个狗女人!”
“不!决不能如此轻易地便宜她!”
“让她,好好地服侍我们。”
有些手下已经开始蠢蠢欲动,嘴角流出贪婪的口水,眼中止不住的朝她乱瞄。
有一部分人是看热闹的,没有帮她的意思,还有一小部分人,想要上前制止,却又碍于怕得罪人,都放弃了。
方昀寒将簪子从头上取下,抵住自己的脖颈。
“宋寅,魏茂!”她尖叫着,呼唤出两个被下蛊的人的名字。
可是一个大汉将两具鲜血淋淋的尸体,丢到了方昀寒的面前。
她本能地尖叫一声,吓得连连后退。
“你要知道,得罪了我们是什么样的下场!”
“你别过来!否则,我就自杀!”
没有人理会她,不管她死不死,他们都要她。
几个人冲上前去,撕扯她的外衣。里面的蛊虫和月镜掉落。
那些人看了一眼,一盒子密密麻麻的小虫子。
将它打翻在地,那些虫子一只只的都爬了出来。
“这是什么?”
众人不解。
“这女人邪乎的很,凡是跟她有关的都要毁掉!”
于是乎都开始了疯狂的将蛊虫踩死,将它们的血爆在鞋底。
方昀寒的心在滴血,那么多的蛊虫,一只一只都毁于这些人的脚下。
“难道你们不想要解药了么?”
那些人显然是想好了这一点。
“你解药的配方,已经被我们拿去了。还用得着靠你?”
方昀寒的眼中,一片死灰。
他们将那镜子拿了起来。
“这是什么?方昀寒?”
方昀寒就这么直愣愣的在他们不可置信的眼中跪下了,昔日高傲的头颅,终究还是败给了现实。
“我求你们了,把它还给我!”
那些人在短暂的愣神之际后,疯狂的大笑起来。
“方昀寒!原来你也有今天?”
他们捂着心,笑的几乎晕厥。
“我求求你们,把它给我!那是我未婚夫送我的礼物。”
“未婚夫?!呵呵。你还有未婚夫?什么样的人,能看上你这样带镀锌厂的贱人!”
方昀寒跪在地上,一遍遍的磕头。头皮都磕破了,露出丝丝血迹。
“求求你们,我什么都不要了。我不要你们卖命,你把它还给我行吗?”
她越是卑微,他们就越是痛快。
“求求你们了····”
“我真的求求你们·····”
“我给你们钱,行吗?”
那些人在欣赏过后她的狼狈后,便在她的直视下,将那枚月镜生生打碎。
镜子破碎。
她的心也跟着碎了。
她疯狂地嘶吼,拼命地挣扎。
“为什么!”
这些人被她突如其来的气势,吓了一跳。
可有随机将她手中的簪子,一把扯下,随意的丢弃在一旁。
几个手下将她围在一旁。
疯狂的撕扯着她所剩无几的衣服······
不知怎的,这刚入冬的天空,竟飘起了雪花。
纷纷扬扬的。
方昀寒看着窗外的世界,慢慢的想起曾经。
也是这样一个雪夜。
方昀寒记得那天是她的生辰。
方家在亭台楼阁为她庆祝生辰。
也就是在那天,轩辕浒发动兵变的。
要将方家杀个精光,一个不留。
当时方昀寒都已经害怕到不知所措。
父亲母亲,她的姑姑舅舅,全部都倒在了她的生辰宴中。
为了怕留下活口,决定要一把火,烧了这亭台楼阁。
她和哥哥躲在暗处,没有被发现。
“哥哥,我怕。”她浑身发抖,全身战栗。
方昀冷轻拍她的背,对她说。
“不怕,哥哥在。”
得知,他们要将这里放火。
太子方昀冷一把将方昀寒从火堆中推了出去。
她踉跄了几步,回过头来发现,哥哥已经倒下。
她知道,不能哭。
强忍住泪水,身体在发抖。恐惧在作怪,她将自己蜷缩在一颗榕树旁,偷偷回望那被火烧过的发黑的亭台楼阁。
似乎每一步,都走得更加坚决。
她知道,她必须活着。
她要将方家的牌位供上,以此来哀悼逝去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