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还是会难过,如果说爱情是一个人的事情,那我为什么会难过呢?所以我有点看不起自己,没来由地讨厌自己,有的时候看着你们,更觉得自己让人无语,”
“你能了解一边爱着,一边厌弃着自己的心吗?其实我也不能理解,不能理解自己当时为什么会想这些,自从那个晚上之后,我才知道自己以前是多么幸福,原来即使这个人不爱你,没有给你任何回应,但是他活着,你知道他活着,即使你见不到他,你也是幸福的,不是吗?即使他和你在一起,即使有一天你们结婚了,生了小孩子,那我知道他活得好好的,肯定也是幸福的,不是吗?我忽然不能理解自己以前为什么那么贪心,还会有不快乐?难道活着不就可以吗?”
“所以,现在我真的开始厌弃自己了,讨厌自己当初的懦弱,即使永熙哥哥不爱我,我也应该把心意告诉他不是吗?即使他的身边有你,我也应该按照自己的心意多陪陪他不是吗?即使我还小,也蠢,但是我只要努力,肯定也能帮他的不是吗?”
“素意,我好像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和你讲这么多的话,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讲给你听,可能是因为你是他在这世上最爱的人吧。”
“所以,你不要笑我,我想告诉你,虽然我一直嫉妒你,一直排除你,但我不讨厌你,因为你是永熙哥哥爱着的人,不是吗?”
荷琪说到这儿,忽然好想有点累了,用手按着额头,慢慢坐到了旁边的沙发上,
“你看这东西你需要吗?”
素意看着眼前的文件,拿起来仔细地一页页地看起来,原来自己费尽心机像拿到的那一点东西在这儿,荷琪竟然拿到了,那么小的一个女孩儿,原来有这样的力量。
素意把文件递给阿姐,让她着手去办。
荷琪站起身,脸上忽然微微笑起来,“有用就好。那我走了。”
“你去哪儿?”
“我也还没有想好,走到哪儿算哪儿吧。”
“那……”
“我只能帮你这么多,但你一定要成功!”
荷琪转身走到门口,忽然转过身,一脸认真地问素意,“你说会不会冷?”
“什么?”素意问了一句,
“你说海里会冷吗?”荷琪因为素意没有听清楚,又认真地说了一边,
素意睁大了眼睛,微微皱起了眉头,看着素意的眼睛,
“你说他会冷吗?”荷琪还是认真地问着,
素意的心剧烈地疼着,她伸出手,摸了摸荷琪的头发,又帮她顺顺衣领,
荷琪笑了,“你也不知道是不是?”
荷琪转身走了,素意愣愣地站在门口,荷琪忽然又跑回来,拉起素意的手,“如果,如果可以,请你转告永熙哥哥,我很想他。”
“原来每个人的爱情都是令人感动的,自己也不过如此,可是又为什么每个人的爱情又大都彷徨、最后伤悲地潦草收场,难道人世就是这样的吗?还是我们自己不够坚强。”素意站在门口心里想着,无尽地心酸从心底涌上来。
素意忽然跑到窗前,看着荷琪在大门前的背影,一件黑色的风衣,随风飞扬着,黑色的披肩长发在空中轻轻飞舞着,司机打开车门,荷琪头也不回地上车走了。
看着车子慢慢朝远方开着,素意的眼泪流了下来。
什么是应该?什么是值得?一时间素意觉得一切都无比的荒唐。
素意想着,以后能再见面吗?
一位男士坐在婚纱店里,看着手里的照片,一页都没有掀过,他的手指在页面那件白色的婚纱上慢慢地划着,这是一件Pronovias的婚纱,缎面的质地,肩上搭配了简单的蕾丝装饰,整个裙子简洁、复古透着一丝优雅,这是他为荷琪选的婚纱,但是荷琪没有要头上的白纱,而是要了一顶小巧的桂花图案的皇冠。
服务员拉开帘子,荷琪穿着这身婚纱走了出来,男士惊呆了,脑子里一片空白,他多想时间能就停留在这一刻,哪怕用他一生只换停在这一刻,只是他知道有些事勉强不来,他从盒子里取出定做的桂花皇冠,帮荷琪轻轻地戴在头上,
“哇,真是太漂亮了,您可以来这边的镜子照一下,”服务员热情地说着,
男士牵着素意的手走到一面镜子前,镜子中的荷琪没得让人无法呼吸,虽然是白纱无染,但是这单调的颜色却越发存托的荷琪的天生丽质。
“先生,您真有福气,新娘子太漂亮了!”服务员由衷地赞美着,
男士帮荷琪把皇冠正了正,轻轻地说了一句你真漂亮,荷琪低下了头。
周围的服务员都笑了起来。
服务员帮他们就在婚纱店里用自己的手机照了一张相片,荷琪看着镜头,用手臂轻轻的垮在男士的胳膊上,男士笔挺的站着,逆光的背景下,两个人的脸是那么柔和,身后是一圈耀眼的光芒,男士看着照片暖暖地笑了。
荷琪忽然想起八月十五的晚上,那晚的月亮真美啊!
素意抱着靠枕坐在沙发上,手上是一份报纸,正版报道资士安,就是光州资阳建筑公司资邵懿的孙子的婚礼,她看到荷琪头上小小的桂花冠。
很多人和事兜兜转转,那自己呢?
素意把报纸放下,脸色沉沉的盯着桌上的那束桂花,萧满和面无表情地坐在一侧的沙发上,过了很久素意才悠悠地开口说道,“其实这话我并不该对你说,只是现在除了你好像也没有别人可说了,你是最后一个了,我想还是说说吧,虽然也没有什么意义。”素意说着把脚收到了沙发上,头靠在了沙发扶手上,抱着靠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我爸妈走了以后,然后爷爷送我去美国治病,那个时候我也有想法,但是想着爸爸临终的时候说的话,看着苍老的爷爷,看着永熙,我停住了,我并没有在那条路上走下去,我当时觉得我是为了程家、为了爷爷、为了永熙、为了让死去的爸妈安心,你说我是不是傻?你当然不觉得我傻,或者说你在乎的并不是我傻或者不傻,你只是关心我的死活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