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房李氏的事被得到了重视,尤其受难的对方是陈绵绵。
回程路上,纳兰端怎么也没想到她居然会手执令牌,那东西十分贵重,可以说胜过免死令牌,整个皇室只有三块。
其中一块在她手上,可想而知,皇太后对受气包很是宠爱,要不然,这么重要的东西,岂会沦到她头上。
走出监牢的陈绵绵想到大房李氏,再想到败兴而归的马翩舞,她知晓,事情还没结束,这才是开始。
马车内,夏侯靖坐在她身边,打量着身边的人。
那垂头丧气的样子,倒是让他有些心疼。伸展手臂,轻轻拥住陈绵绵。
“你大娘很快就会被定罪,该开心才对,怎么还愁眉深锁?”他握住了她的双手,挪动下身子。
陈绵绵轻轻开口,神情看上去有些走神。“定罪也好,不定罪也罢。主要,她不肯亲口承认罪状,总觉得不够痛快。”
并不是好斗,更不是逞凶斗狠。只是,大房李氏不该那么轻易就被处死,这么一来岂不是便宜了她。
对于陈绵绵的想法,夏侯靖全都明白。
“事已至此,后悔没用,别忘记,背后的那只大老虎是纳兰端。”他要身边的人振作起来。
还有一个麻烦没得以解决,再加上马翩舞也是。
觉得有些累,陈绵绵将头靠在了夏侯靖的肩膀,闭上眼,轻轻地叹息着,最不想面对的事,终究逃不过要去面对。
将陈绵绵搂紧,他露出心疼不已的表情。
等到大房李氏解决后,就要全心全意的对付纳兰端了。到时候就要靠幕楚楚暗中帮忙了,但愿那封密函没有白白送上门。
回到王府,他们下马车后,站在外面等候的荣伯,连忙迎上前来。
“小主子,王妃,亲家老爷来了。”
他面露难色的看着陈绵绵,认为和她有关。
不用问也想的到,马震天前来王府为了什么。
夏侯靖紧握着她的手,一言不发,两人径自往王府里面走去,来到前厅,见到马震天坐在椅子上。
“爹,哥哥。”她喊着他们。
马墨言是陪同前来,其实,大房李氏被抓,他明白个中情由。
坐在椅子上的他想起身,陈绵绵又上前一步,此时的她已经松开了夏侯靖紧握的大掌。
“是不是为了大娘来的呢?”她明知故问。
多想马震天不是为了那个人来,目前,还做不到去伤爹的心。
现在的马府四分五裂,陈绵绵不想亲手摧毁了眼前的父亲该享受的天伦之乐,夫妻情深。
可惜,这一次,她不想在让步。
继续让步,大房李氏也不会洗心革面,那又何必强人所难,再者,陈绵绵不想重蹈覆辙。
吃亏吃过几次就足够了。
“熙儿,真的不能宽恕你大娘吗?”马震天淡淡的开口。
他还是希望女儿能够做出让步。
摇摇头,陈绵绵表情淡然。“爹,多行不义必自毙。女儿一次又一次的原谅她,前一次大娘为了大姐而买凶杀我,是熙儿嫁进了王府,这次是大姐的怂恿。”
连续两次买凶杀人,激怒了陈绵绵。
按照以往,她会放了大房李氏一马,很可惜,事情和马翩舞都有沾边,那就不能随便饶恕了。
算是听明白了个中曲折,马震天也了解小女儿的性格,一旦逼急,是绝不会罢手的。
来王府前,他也是抱着姑且一试的心态,毕竟也是马翩舞哭着上门来求,从没见过她哭的那么伤心,才会心软的来找陈绵绵商量一下。
目前看来,马震天认为想要改变她的心,是不可能的。
“熙儿,爹愧对于你,你大娘和大姐居然做出伤天害理的事。”他眼神里浮现几分痛苦与挣扎。
大房李氏由此结果是咎由自取,但错不在于马震天。
要是马府从此四分五裂的话,那么他想出门押镖压根是不可能的。
不过,这于马震天来说,还不是最重要的。
他深知,马墨言马上要离开京城,回到属于他的地方。镖局的继承人自然落在了马世君身上,尽管不适合,却找不到更好的人选,只能将就。
所有人的求情,都得不到陈绵绵的转变心意。
始终没出声的马墨言看了一眼进退两难的妹妹,自古忠义两难全,总要舍弃一边。
“熙儿,若是你不会后悔,哥哥认为,不妨坚定自己的想法。”他认为陈绵绵应该给大房李氏一点教训。
算是间接给了马翩舞下马威。
就怕日后,她利用纳兰端的权势,向妹妹进行报复,很了解马翩舞的为人,马墨言认为那么做是预料之中的。
到头来,站在她那边的还是马墨言。
坐在高座上的夏侯靖瞥了一眼沉默的马震天,“李氏的事已经交给了朝廷,很快就会有钦差来审查案件,是不是冤枉的,很快就会真相大白,若真有其事,惩处是逃不掉的,买凶杀王妃的罪名,怕她承担不起。”
这一番解释,彻底让马震天死心了。
一旦朝廷介入,自然发妻就会被依法惩办。
哪怕是马翩舞想强出头,也要问问纳兰端肯不肯?
就在他们谈话间,春熙扶着白疏影走了进来。
她的视线先是落在了马震天身上,对不请自来的他有些意外,再是落在了马墨言身上,儿子最近频频出入王府,他一定是有什么事隐瞒着自己,最后落在了陈绵绵身上,她有几天没去请安了,可见有什么棘手的,与其忧心忡忡,不如前来看看。
“熙儿,你大娘到底出了什么事?”她对着女儿发问。
要是说出大房李氏买凶人,娘要知道,肯定会追究到底,还会担心。
看春熙眼神,她算是明白了什么,到了这地步,隐瞒也没什么用。
“娘,李氏再次买凶,派人来追杀女儿。”陈绵绵说出了实话。
听完陈绵绵说的话后,白疏影看着马震天。“她休想得到女儿的原谅,多年前我忍够了,从此刻起,绝对不忍让,就算马翩舞也对一样。”
人的软弱也要看什么场面。
当白疏影听到大房李氏再次派人暗杀女儿,身为人母,她不能让人欺上门来。
“老爷,你请回吧!”
想到大房李氏的所作所为,白疏影亲自替陈绵绵下了逐客令。
本来愧对女儿的马震天,从椅子上起身,没脸再留在王府,马墨言本想留下来。
想到他独自一人回去,于心不忍,也跟着起身,陪同父亲一同打道回府。
待,马震天和马墨言离开后,白疏影抱住了陈绵绵。
“我命苦的孩子,可苦了你。”
抱着陈绵绵的动作是那么用力。
能感受到,白疏影真的很担心。
同样用力抱着她,“娘,熙儿能处理好大娘的事。”
信誓旦旦的保证,不会冤枉大房李氏,也不会轻易饶恕。
听着陈绵绵的话,白疏影心底的担心有增无减。
“岳母大可以放宽心,本王会保护熙儿的。”夏侯靖不想让旁人担心陈绵绵。
有了他这句肯定话,她总算是放下了一半的心。
前厅只剩下了夏侯靖和陈绵绵两人,白疏影带着春熙出了王府。
回到相府的马翩舞把彩云赶出了厢房,并且扬言要绝食。
这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无非是做给纳兰端看的,是对他施加压力,好想想办法,让关在监牢里的大房李氏早日脱离苦海,能回到马府继续过安逸的日子。
“小姐,你快开开门,到了用晚膳的时辰了。”门外的彩云心急如焚,使劲拍打着房门。
站在她身旁的另一名丫鬟,双手端着托盘,露出无奈的眼神。
小姐和相爷置气也就算了,居然还牵扯她们做奴婢的,夹在他们两个中间左右为难,可苦了彩云。
坐在厢房里的马翩舞,双手捂住耳朵。“不吃,给我端走。总之,爹不答应来见我,我就饿死在房里。”
为了救出大房李氏,这次,她倒是真的很硬骨,除了早早被藏起来的糕点之外,确实没留什么东西在房中。
这一时半会儿还饿的住,要是时辰久了,怕是难以承受。
“就当是奴婢求小姐了,行行好开开房门吧!”彩云带着哭腔,继续拍打着房门。
坐在房中的马翩舞,可没玩过瘾,吃着藏起来的精致糕点,不打算理会外面暗自着急的丫鬟。
要是纳兰端不答应救娘,那么她就会彻底失去养母。这些年来,生在马府,养在马府,与大房李氏朝夕相伴,不说感情深似海,最起码还是有的。何况,养育之恩还没报答,怎么能让马熙儿的奸计得逞呢?
那块令牌,她不管是什么厉害的来历,总之,不能救娘,说什么都不答应。
彩云看了一眼端着托盘的丫鬟,“不如换你来试试,我劝的嗓子都哑了,相爷说了,要是小姐不吃饭的话,你我就吃不完兜着走。”
端着托盘的丫鬟马上哭丧着小脸,对纳兰端的脾气再清楚不过,要是办不好交代下来的小事,那丢的可不是什么,而是小命。
“试,我来试试。”她答应了彩云,打算死马当活马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