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发生车祸
2019年5月14日下班路上，在太仓车站附近路口等待红绿灯，在最后三秒的时候。一辆小拐车辆快速抢红绿灯通行。擦到我助动车前轮，导致助动车车身失控，横向撞上汽车车身。我的腰部，臀部，腿部都和汽车发生直接碰撞，然后人整个往前飞扑出去，胸口重重撞击地面，只听到头上发出“怦”的一声，一下子懵了过去。过了一会，缓过来，我想，还好戴着头盔啊，发现助动车重重压在我身上。
我两手拍拍头盔前面的挡风片上的灰尘。扶正一下眼镜。试一下爬起来，发现从腰部开始不能动弹。
从车上下来两个男人，跟我说，你全责。我一下傻了，我直行，他拐弯，不是拐弯让直行的吗？再一看红绿灯是绿灯啊。我说这是绿灯啊。
他说，没关系，我有行车记录仪的。
一人把我助动车扶起来，对我说，你先坐起来吧。
我说，我试过了，动不了。
他说，地上凉，别趴地上了。
我说，我动不了。
他就拨打110了。
旁边路过一辆Te警的车子，停在旁边看热闹。捡起我助动车后面小箱子掉出来的充电器，雨伞问我，这是你的吗？
我说，是的，帮我放箱子里吧。钥匙在车上，帮我锁一下。
特警锁好了，把车钥匙给了我，问司机，120叫了吗？
他说没有。
特问我需要吗？
我说需要。
于是他拨打了120。
旁边聚集的人渐渐多起来，事故车的其中一人大概又看了遍行车记录仪，很淡定地说，她全责。
我躺在地上束手无策，我说，我要找我老公。忍痛把背在身上的背包放到地上，从包里找手机。我不停地拨电话，他在路上没有听到。我拨了10几个电话，都没有人接。
120来了，拿了担架问我是不是要去医院。
我说，我找不到我老公，警察也没来。然后继续拨电话。
120说，我们不能等的。
印象中我觉得好像车祸都是司机去付医药费的，那我就问司机，医药费谁付啊？
其中一人就跳起来了，跟另外一人说，我就说吧，给她1000得了。看来是把我当碰瓷的了。
120说，你到底去不去医院？
我说，我要找我老公。
120说，那我们回去了啊。
我说，那你们先回吧，警察来了我再叫120。
120说，你再叫我们不来了哦。
有个路人跟我说，你先去医院，我刚被撞过，待会警察和司机都会去医院的，医药费保险公司会付的。
我不理他，120看看我还是在打电话准备走了。
忽然，路人有人欢呼，警察来了...
警察蹲到我身边，记录了我个人信息，跟我说，你先去医院啊，没必要等我的。
我不语...
120把担架放我身边，问我，能自己爬上去吗？
我说我动不了。
120想了想，说这么趴着也不好搬啊。问我哪儿不能动？
我说，左半身都动不了。
120把担架放在我右边，几个人把我身子翻过来，平躺在担架上。有个人说，帽子拿掉啊，事故车司机说，戴着吧戴着吧，免得以后说她头盔不见了。
我想了想，冲警察喊，那我的车怎么办啊？
警察说，你到哪儿哪儿去取车？
我说，我这样怎么去取车啊？
警察没理我。
于是，上了120，手指上给我扣上了一个小东西，大概测心速的。
120跟我说，你现在可以给你老公打电话了。
我又拨了几个，还是没打通。
我望着120的车顶，脑子一片空白。
第二章确诊骨折
120到达中医院，急诊护士和几个大叔一样的人推着推车迎上来。问我能自己挪到推车上吗？
120说，她动不了。
于是他们在我躺着的担架旁边，放了块垫子，先把我慢慢挪到垫子上，一个大叔站在推车的另一边，身体顶着，再双手一拉垫子，我就挪到了护士的推车上。
护士把我推在旁边，记录了一下我的信息。问我哪儿不舒服？
我说，腰，屁股，还有大腿都疼。
现在，我一直在想，当初脑子也应该检查一下的，当时一头敲在地上，虽然有头盔，也不知道是不是造成脑震荡。但当时也没想到，只说了明显疼痛的部位。
护士问我带钱了吗？
我说没带钱。
护士问我那手机能付吗？
我说能。
于是护士让一大叔推我去收费处把120还有拍片的钱交了。大叔把我推到窗口，拿我的手机扫了码。
付好钱，大叔把我头盔拿下来，放在推车下面，推我穿过条细细长长的过道，只见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
大叔问我，怎么弄成这样的？
我说，车祸撞的。
大叔说，开助动车一点要戴好头盔，至少脑袋没事。我上次被一辆车挤的摔倒了，也还好戴了头盔。
我嗯了一声。
他问，家人呢？
我说，打电话没打上，我再打一下。
又拨了几个电话，还是没有打通。
转个弯，大叔又把我推进一个黑黑的过道里，我手紧紧地抓着背包，腿上传来阵阵疼痛。
我被推进一个灯光幽暗的大房间，诺大的房间，只有一个仪器孤零零立在中间。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迎上来，接过大叔手上的单子看了看。大叔把推车并排仪器的床，调整推车的高度，还是站在床的另一边用身体顶住，双手一拉，我又被挪到了仪器的床上。
白大褂医生过来摆正我的姿势，然后和大叔两人躲进旁边的玻璃房里，仪器上上下下移动了一阵。过了会，医生过来问我哪儿好的。
我说，右边。
他就和大叔两人，把我身子往右侧立起来，叫我忍住别动，两人又躲进玻璃房。
待玻璃房门打开，大叔帮我把身子慢慢放平，又把我挪到推车上。推车慢慢退回到那黑暗的细细长长的过道。
我电话铃声响了。
传来我老公焦急的声音，看到我不在家，一看手机我又打了那么多电话，问我在哪儿？
我说，我被车撞了，在中医院。
他说，中医院在哪儿？
我说，你百度一下。
他说，好好，我马上过来，你现在怎么样。
我说刚拍好片子。
挂好电话，继续紧紧抓住我的背包。
大叔说，家人电话？
我说嗯。
大叔说，没事的，经常看这个，我也看得懂点，没有骨折。
我一下舒了口气说，可是我痛得都不能动啊？
大叔说，不要紧的，很多人摔得时候很痛，过几天都能跑了。
大叔把我推回急诊间，护士过来让他把我靠在旁边，两人就走开了。我一个人就静静地躺在那儿，呆呆地望着天花板。
过了会，旁边又推来个男的，头上磕破了点皮在流血。
我老公匆匆走进来，站到我旁边，焦虑地看着我。
我冲他笑笑说，大叔说没有骨折。
他说，哦，没有骨折就好。
过了会，警察和二肇事司机有说有笑地走进来。
我老公一看到肇事司机说，人是你撞的？怎么撞成这样了？
警察说，现在检查了吗？
我老公说，片子刚刚拍好。
司机说，车撞坏了，如果定下来是他的责任会赔的。
我老公说，人没事就好，车不车的身外之物无所谓。
警察问我说，你是逆行？
我惊讶道，我下班回家，我不是逆行啊。
警察愣了一下，看了看司机问我说，你往哪个方向？
我说我往天津路开，从北往南。
司机还在旁边说，她是逆行啊。
我老公说，她天天回家开这条路，怎么可能逆行。他问警察，那儿有摄像头的吗？可以调监控吗？
警察点点头，然后走开了。
过了一会，警察回来，问我老公，拍片结果出来了吗？
于是几个人一起走开去看结果了。
旁边摔破头的那个男的旁边走来一对夫妇，那女的对他说，按道理你骑车带人也是有责任的，但这次就算我全责了。你脑袋磕破了，明天再拍个CT检查一下，哪儿不舒服都查一下。
那男的点点头，这对夫妇就走了。
一个人躺在那儿，怀着对未知结果的无助担心。
过了好一阵，我老公拿着片子悻悻地慢慢走回来说，骨折了，但没有错位，不用手术，回家平躺不能下地。
我接过片子和检查报告看了看，不知所措。
他说，司机一口咬定你是逆行。他说反正有保险的，等责任定下来，该他付的的保险公司也都会赔的。
他说我问他，把人撞成这样，你就没有责任了是吗？
他说，我在外面差点和他打起来了。
他说，明天去交警那儿看录像，定责任。
他说，警察走的时候还回头冲他们喊，你们不要吵架啊。
我抬眼看他，四目相对，两人无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