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一层客厅,五人轮流查看着萨斯科夫斯基提供的康利斯镇地图。四位仆人暂时回房休息,厨师正在烹饪午餐——在慎海他们来之前,厨师们已经做好了三人份的午餐,本以为一切都足够,没想到居然来了五人。再加上慎海以食物中毒为由要求去掉海产品,厨师们一上午精心烹饪的烟熏吞拿鱼尾和香煎鳕鱼只得留给仆人们享用了。各种贝类虾类小吃也要重新准备。好在冰柜中有备好的牛排和从意大利空运来的萨拉米香肠,厨师们也没觉得太费事。
客厅中,萨斯科夫斯基只用了五分钟就确定了下午的分工。因为是第一天来康利斯镇,主要任务是熟悉当地环境,所以萨斯科夫斯基给每个人都安排了比较轻松的探索任务。柳生家康负责探索工业区,Celine去搜索娱乐区,慎海负责去学校和坟地,霍华德发挥自己地质学家的优势,负责沿海一带的调查。最不受欢迎的萨斯科夫斯基负责协助霍华德。大家商议了一番后都同意了萨科夫斯基的安排。
“对了,我一直挺好奇的。”慎海忽然问道,“大家都是什么时间,怎样,呃,来到这斗兽厅的。”其他四人听到慎海的话都很诧异,接着各自思索了起来。
慎海点了点头:“那么还是我先说吧。我在2025年9月17日凌晨1点半,定好了早上10点的闹钟后和往常一样入睡,一觉醒来就来到了斗兽厅。”慎海说完耸了耸肩,补充了一句:“毫无新意的故事。我可能是突发了什么病,或者刚好卷入了瞬间的大爆炸之类的。”
“至少没有痛苦。”Celine叹了口气,“我死于车祸。我在2025年8月20日晚上被车撞到,我甚至还记得车轮碾过胸口的感觉。”说着Celine浑身颤抖了起来,缓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我记得闻到了轮胎摩擦地面的焦味,自己鲜血的味道,胸口侧腹的疼痛一波强过一波,眼前是各种模糊的色块,最终我疼晕了过去。嗯……后来还记得一两个瞬间,应该是在急救室短暂的清醒,反正眼前一片黑,只记得耳边很嘈杂,完全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真是痛苦的回忆。”
萨斯科夫斯基苦笑了两声,说道:“我是潜水的时候溺死的。应该是2025年8月30号。从130米水深上来的时候呼吸管被我弄破了……呃,具体过程不好形容,反正特别痛苦……”
柳生家康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呃,我是9月6号跟我妻子吃河豚中毒死掉的……也没太大痛苦,就吃完一个小时忽然恶心,浑身乏力,然后就晕过去什么都不知道了。应该是中枢神经被破坏了所以没什么感觉吧……”
“我是死于火灾。当时是2025年9月16号,当时正在新几内亚岛休整,整理资料,然后就被烧死在屋里了。”霍华德说着耸了耸肩,“不过这都不重要了。反正没人会记得我们的。”
一时间没人说话,似乎大家都沉浸在思索往事中了。慎海看着众人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由得想笑。但慎海知道场合不对,他只好捂住了嘴,装作沉思的样子。
时间在这诡异的沉默中悄然度过。最后,还是仆人过来打破了平静,告诉他们午饭已经做好了,众人安静地起身走向餐厅。
饭后,按照之前萨斯科夫斯基的安排,慎海开着车带着Celine来到了康利斯镇东侧。慎海把车停在一家书店门前,和Celine约好了下午5点在这集合。慎海从皮夹中掏出两百美金交给了Celine。Celine接过钱,故意给慎海抛了个媚眼,打开车门下了车。放下Celine后,慎海开车来到了加油站。在加油站给车加满油后慎海又特意买了两箱油,连带油箱一起放在了后备箱中。这是为了防止邪教徒们在汽油中做手脚。要是最后因为汽油不够或者汽油有问题没能逃出康利斯镇去那就真的有意思了。
慎海对着地图把车开到了中学旁边。整个康利斯镇一共只有三所小学和一所中学。因为是星期四,学生们还在上课。慎海开着车绕着“康利斯中学”转了一圈,仔细观察后,慎海把车停在了一处五六米宽,两米多高的实心铁门旁。慎海下车敲了敲门,过了半天没有反应。
慎海从车后座上拿起镰刀,稍微退后几步,猛地冲向了铁门。距铁门约一米半时,慎海右脚使劲向下蹬地,瞬间跳起接近三米的高度,腰部发力,整个身体横着越过了铁门。接着慎海在空中调整好角度,稳稳地落在了铁门另一侧。刚一落地,慎海立刻观察了一下四周,周围是一袋一袋打包好的垃圾。根据初步观察,这处铁门是供垃圾车进出的。
慎海砸了咂舌,迅速向校园内走去。一个半小时后慎海回到了车内,拿出纸笔画了学校的简图。
“没什么问题啊,这只是一所普普通通的中学。在告示栏中还贴有所有的社团。并没有什么奇怪的社团,都是正常的音乐、体育、科学类社团。我还去他们的活动教室转了转,也没发现什么问题。连女厕所和女更衣室我都去了,也没找到什么奇怪的东西……真要说奇怪的话,就是钢琴音色太准了,但就算是这种小镇请个好的调音师应该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
“那么,接下来就先去墓地看看吧。小学应该没什么问题,留到最后再调查吧。”慎海一边思索着一边发动了汽车。
………..
“这块岩石很奇怪。”霍华德和萨斯科夫斯基一同抬起一块足有一人大的石头,放在了车后座。后备箱中已经装满了霍华德在沿海各处取样的岩石、土壤、沙子、海水。
“霍华德,这石头究竟有什么问题?”萨斯科夫斯基有些烦闷。他跟霍华德先是沿着沿海公路开了一趟,在霍华德的要求下又沿原路返回。霍华德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要求萨科夫斯基停车,用从厨房要的各种容器去海边取样,放进后备箱里。足足停下了有十多次。可这次霍华德直接要求萨斯科夫斯基跟他一起抬一块海边的石头。
“你应当知道最简单的常识,岩石主要分为沉积岩、变质岩和岩浆岩三种。”霍华德一边解释一边观察着石头。当然,从萨斯科夫斯基的表情看来,他并没有听懂这三个英文名词。霍华德没有在意他的反应,继续说道,“一般海边的岩石属于沉积岩中的砂岩或者砾岩,偶尔会有页岩出现。这些岩石横断面都有明显的分层痕迹。但你看这块——”霍华德指了指岩石的几处断裂面,“首先横断面没有分层痕迹,其次这块岩石上有矿石结晶痕迹,看结晶规模这块岩石至少已经结晶了2000年。这块应该是属于岩浆岩,而且应该是侵入岩。但是康利斯镇周围并不存在火山痕迹。那么这就是在海底形成的海底岩浆侵入岩。”
萨斯科夫斯基愣在了当场。他的英语水平并没有达到能够听懂这么多地质学名词的程度,霍华德的话他连一半都没听明白。霍华德见了,叹了口气,说出了结论:“这块岩石是从海底带来的。加上最近没有风暴,岩石被海水侵蚀也不太明显,这里也不挨着港口,那就只剩一个结论了。”
萨斯科夫斯基这回听懂了:“你的意思是,这块石头是深潜者带上来的?”
“是的。”霍华德点了点头。“如果这是深潜者带上来的岩石,那它一定有些价值。我想稍微研究一下,说不定这是个重要线索。”
“既然你这么说,那就……小心!!!”
“扑通”,一个两米高的灰暗色身影跳到了岸上,它身体类似人形,但却长着一颗鱼类的头部。头两侧长着两颗巨大的、如同灯泡一般的白色眼球,脖子上的腮缓缓翕动着。它身上似乎布满了鳞片,腹部却是白色。整个身体在阳关的照耀下闪烁着诡异的光。它吸了口气,对着萨斯科夫斯基和霍华德嘶吼了一声。尖锐的声音如同用指甲划黑板一般让人难受。接着它的后腿弯曲,眼看着就要朝二人冲来。
“是深潜者!”萨斯科夫斯基迅速从车后排抽出战斧。
“嘭”,霍华德抢在萨斯科夫斯基抽出战斧前掏出了手枪对着深潜者开了一枪。
深潜者怪叫了一声。霍华德一枪轰飞了它一只眼睛和小半张脸。但它毫无畏惧,双脚踏地冲向二人。
“嘭”,又是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