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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霜山老人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叶满匆匆回到了锦衣卫厂,准备带人去风叶林城看看动静,而竹运天和风由则收下十两银子,准备回到客栈收拾行李,离开皇城,向无易派出发。

风由:“我们马上就要离开了,你不去跟赵赋宁告个别吗?”

竹运天心想风由提示的对,是应该告个别,于是两人回到客栈以后,拿上行李,换了衣服,竹运天背起他的“大剑盒”。

“是说在柳侍郎府上对吧”竹运天说道。

“恩”

问了路人,客栈离柳侍郎的府上也没有隔多远的距离,走了不出一刻钟便到了门前,门前空空荡荡,简简单单,上面牌匾也很好认,“柳府”。

“我们说什么呀,也不知道赵赋宁在这里做什么。”竹运天说道。

风由说:“管他呢,我们去把她叫出来就行了呗!”说完上前去敲门。

开门的是个下人装扮的男童,奇怪的是他的衣着样式是下人、门童的样式,可是青衫小帽衣物的质地看起来相当不错。

收起这些疑惑,风由说道:“我们找赵赋宁,你认识她吗?”

门童笑起来:“你们找赵姐姐啊!她正在跟着柳护院习武呢!”

竹运天心想:‘呦!这个柳侍郎府上竟然还有护院,听起来还会点武功,这就有趣了,他一个文官要什么护院?而且这门童的衣服也太过华丽,有古怪。’

“那我们能进去找她吗?说几句话就走。”

门童犹豫了,老爷现在不在府上,说:“我去问问小姐吧。”正准备关上门进去。突然一道好听的声音传来:“既然是找赋宁的,就让他们进来吧,这里又不是什么深宫大院!”

只听其声,不见其人,寻常女子定然没有这样的声音!清脆如黄鹂,听起来很年轻,但是声音中运着内力,看来会点武功,不似平常闺阁女子,平平淡淡,让两个陌生人如此随便便进来。

竹运天和风由听完这声音充满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会有这样的声音,女子的声音大多柔柔弱弱,听起来没有气力,在无易派时,听到师姐易雯说话也是如此,回到侍风乡,偏南的地域说话更是如此,听得多了竟然觉得厌烦,过柔则腻,头一次听见好听的声音,还是见到赵赋宁,明明也是平江人氏,说话全无柔弱,充满坚毅,她的声音像是麻雀,又没有麻雀那么啰嗦,只是听她说话,仿佛麻雀“啾”“啾”“啾”。虽然语气冷淡,一股气说一个字,一字一句非常悦耳。

至于此时听到的这个声音,从门内传出,却带着黄鹂般的清脆和内力带来的穿透力,让人把每个字都听到的清清楚楚,说了一句话,听起来像是自嘲,却让人觉得自信、平淡、优雅。如果不是真实经历,竹运天都想象不出,只听一个声音,脑海中就已经有了这么多的印象!

朝门童一拱手,竹运天和风由进到柳府之中,自大门进入,一堵两侧垂下藤蔓,中间冰冷如铁的石墙上有隶书:“足称振古之巾帼,无愧飞雨之雄师——嘉朝高祖皇帝题”。石墙充当着屏风的作用,朝两边望去是曲折婉转的长廊,石墙侧面垂着的藤蔓便是由长廊上延伸而来,似是上面的字威严太盛,藤蔓只垂于两侧,没有翻上石墙,盖住字迹半点。如果从柳府上空朝下看,房屋、长廊、假山、排在一起好像一个八卦阵,又像是一个迷宫般离奇;而流水、花草、鸟兽却充斥期间,与门口那肃杀的感觉判若两府。

这格局说起来是格格不入,周围景色宜人,看起来是个文人的风雅住所,可门口屏风竟然有当朝皇帝的题字“足称振古之巾帼,无愧飞雨之雄师”想来这位柳侍郎的女儿,定有什么巾帼不让须眉的故事,连皇帝都为之题字了。

嘉朝以来,凡事一般都不限男女,江湖中也有很多的女侠,虽然总体上非常的少,但是已不像前朝,将女子的地位看的那般低下。

正想着,一位女子缓步来到二人面前,天生丽质,亭亭玉立,有江湖儿女之风姿,又仿佛有铁血将军之果敢。柳叶梢般弯弯的眉毛,直击心底的目光!翩如惊鸿,步重若轻。婉若游龙。莲步生尘。

花样年华,英姿飒爽的神态,楚楚衣衫,修短合度的着装。真是恍若天人,美到所有的不协调都成为罕见的美景!

“老竹,老竹?你流口水了!”风由拍拍竹运天说道。

那女子看过来,巧目一笑,自觉眼前比自己小两三岁的少年,一副少侠的打扮,长相帅气,却性情可爱。此时的竹运天依然快十五岁,正是最懵懂,有情窦初开的年纪,哪里懂得如何和女子聊天,看见了好看的女子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奥,我们是来找赵赋宁的,来跟她告个别。”

那女子说道:“赋宁现在正在和家师练武,恐怕没空,不过一般再过些时刻,她就练完功出来了。你们且到客房稍作片刻。”说完对着一位管家穿着的人说道:“阿福,去给两位少侠沏壶茶。”也许是用到少侠两个字,女子心想很少见到少侠,淡淡的一笑。

竹运天和风由在女子的带领下到了客房。

“两位是赋宁的朋友吗?怎么从没听她说起过?”女子在主位上优雅的坐下后问道。

竹运天心理也不知道怎么想到,也许是想套点近乎,把“大剑盒”放在旁边之后。倒豆子一般,把和赵赋宁的渊源,父亲的打赌,如何认识,如何再皇城中遇到全讲了一遍,风由本来对这些不感兴趣,在皇城中见过赵赋宁以后,再听这些故事,觉得她真是挺有意思的一位女子。

那女子和赵赋宁其实相处的也不多,也不曾了解过她过去的经历,只知道父亲觉得这个女孩坚毅的目光让他看到曾经的自己,想要帮助她,于是带回到府上,也没有安排什么活给他,后来更是认了干女儿。此时再了解到这些,突然也觉得,父亲的眼光还是不错的,看来赵赋宁那个女子是个很不错的人。胸有成竹的一笑,女子把赵赋宁如何来到柳府也说了一遍。

竹运天和风由也因此对这位工部柳侍郎的印象大为改观,一直以为朝廷官员都是大腹便便的无能之辈,没想到这位礼部的柳侍郎还挺有人情味的。

竹运天说道:“多谢令尊的好意。”

女子回应道:“我常不在家中,能看到父亲收养如此的一位‘干女儿’也是感到开心。”

停顿一会儿,竹运天才反应过来,都在人家府上坐了这么一会儿了,却没自我介绍一下,太过失礼了!

“失礼失礼,竟然忘了介绍自己。在下竹运天,”指指风由“这位是我的好兄弟风由。”

女子对着少侠此时才报上名号之事淡淡一笑,笑不露齿,望过来说道:“在下,柳飞雨。”

柳飞雨说道:“竹和风这两个姓都很少见,尤其是风,更是一个古老的姓氏,不知道这位风由兄弟和风叶林城的风家什么关系。”

风由喝了口茶,嬉笑说道:“以前有关系,现在没啥关系,早被赶出来了。”

柳飞雨:“抱歉。”

风由咋呼到:“你看看你,偏要问这么隐私的问题,那我也问一个,你多大年纪了。”

竹运天拦着风由说道:“风由!”虽然他知道其实风由毫不介意,只是开个玩笑,但是这位姑娘又不知道,如此问人家的年纪,非常的不礼貌。

真准备给柳飞雨道歉。

柳飞雨道:“还真是位爽朗的少侠,在下年芳十七,严格来说,你们应该叫我声姐姐!”说完对着二人一笑,眼神中也充满笑意。

柳飞雨:“让我们过去这个话题吧,你们来跟赵赋宁道别是要去哪里。”

风由说道:“这位老竹,竹少侠,他即将去考核济远城无易派的门派考核,加入济远城第一剑派,走上人生巅峰。”

竹运天不好意思的一笑。

柳飞雨也笑到:“原来是这样,那就要祝你们成功了,加入了好门派,以后练好武功,做个令人敬仰的大侠。”

竹运天问道:“你真的是柳侍郎的千金,怎么比我们还像江湖人士。”可能是说了一大堆话,加上风由的打趣,柳飞雨看起来也没生气的回复,所以竹运天觉得平常和风由开玩笑的聊天方式也可以拿出来了,有助于快速相识,打成一片?

柳飞雨正不知道回复什么,十五六岁的年纪,男女之间差一岁,想的东西都不一样,更何况差了两三岁。

这时走进来一个穿着一身铠甲的千夫长,径直走到了柳飞雨的面前,他看起来非常的英俊,棱角分明,皮肤苍白竟有种病态的美。

看了眼坐在椅子上喝茶的竹运天和风由,低下头悄悄的说道:“飞雨,锦衣卫统领通知咱们说,风叶林城可能有变,将我们大军虽是准备。”

竹运天和风由也看了眼这个人,虽然他穿着一身铠甲进来,但是走到柳飞雨的面前是就仿佛手下一般。柳飞雨明明穿着质地优良的丝绸,却好像是眼前这千夫长的统领。经从长相、年纪来看,两人真是金童玉女一样般配。

柳飞雨不太喜欢被同处军队中的人叫做飞雨,更何况是她的手下,但是既然都是来通知如此重要的消息,还有竹运天和风由两个外人在,也就不太好发作。

“知道了,你退下吧。”柳飞雨脸神严肃的说道。

那千夫长看了眼眼前的绝色女子,按理说近水楼台先得月,两人也早到了婚配的年纪,可是门不当户不对,他没有一个显赫的家室,配得上工部侍郎的千金,只能拼命的争取军工,现在战争不多,想要拼命也没有门路,幸好因为努力,武功比一般的士兵高一点,又读过几年书,于是提拔他为千夫长。使他离柳飞雨越来越近,却也越来越没有了憧憬。

竹运天和风由都看出来这柳飞雨不是一般的人物,也没打算深究,只是来和赵赋宁告别罢了。

竹运天说道:“你是还有事吗?我们有没有耽误你?”

柳飞雨说道:“没事,赋宁应该也快结束今天的练功了。”

两人都没想到,来柳府和赵赋宁告个别竟然这么麻烦,用了不少时间,眼见着天色都要晚了,想来今天也只能再到客栈待一晚了。这么一想也就不急于一时半会。

竹运天说道:“没事,我们告个别,今晚还在皇城中,然后明早清晨才出发。”

这时风由四处打量,却有了突然发现!

他用手指着客房侧面墙壁上挂的一把剑:“这柄‘听风剑’是哪来的!”

柳飞雨见风由突然激动起来,想必这把剑与他有很大的渊源,便如实相告:“霜山老人死后,在他的住处找到的。”

竹运天心想‘又是霜山老人?之前抢了叶满门派无涯刀的就是

他,不知道是不是又抢了什么东西。’

这把‘听风剑’正是他父亲风济海的佩剑!虽然他不练剑法,只练轻功,但是他的父亲却是一位高手,有《风语步》轻功,加任何剑法都缥缈难缠,这柄听风剑更是属性相合,剑比一般的剑轻巧灵动的,剑鞘为淡青色,镂空的‘听风’两字。与人比斗那次,谁也不知道他是和谁交手了,他自己也不知道,一度找不到那个真正的凶手,但是‘听风剑’就是被对方夺走了。

这是风由心里一直的坎,他不愿意稀里糊涂的就找风济舟报仇,一直在找寻当年和父亲交手的到底是谁,父亲临死前也没有交代什么更多的信息,一心只想着自己能够练好武功,不被仇恨所拖累,却没想到他死后,亲朋叛变,亲信被杀,风由和他母亲被赶出了风家,母亲没多久也去世了!

风由想要大吼,想要咆哮着问出真相,他平了平气,眼神泛红,控制住了自己:“为什么会在霜山老人那找到这把剑!他是谁?他死了?怎么死的?”

柳飞雨平静的看着风由:“你原来的名字叫风虚修吧,风济海是你的父亲?”

“没错”

“那就对了,我们之所以要找霜山老人,是因为他自己身受重伤,却去偷皇帝要用的药,那药材极其宝贵,皇上身体有疾,一直服用才行,不能断,全天下也只有皇族才能每天吃的起如此宝贵的药。听说是什么,‘天山雪莲’皇后大怒之下,调锦衣卫全天下找他,并且由每个地方当地的军队暗中配合,可以说是天罗地网,终于在定北城外找到了他,那药材已被他吞服,听说锦衣卫统领和霜山老人本身就有仇怨,于是出手将其斩杀。这把剑是我手下的人找到的,就当了战利品。”

风由说道:“天山雪莲,也是天山雪莲,究竟是什么病症,当年我父亲恐怕就是和他比试以后,受了重伤,大夫诊断说也是需要天山雪莲。”

柳飞雨说道:“没错,并且锦衣卫查到当年你父亲本来找到了一朵天山雪莲,可惜被风济舟抢走送给了林家,而林家将他送给了当今皇上,皇上才得以保住龙体。才有了现在风叶林城林家为首的局面。”说完走到那柄‘听风剑’面前,将他取下递给风由。

“既然是你父亲的,就物归原主吧。”

“谢谢”风由红着眼接过来说道。知道了父亲是和霜山老人比试之后重伤去世的,而现在霜山老人已经死了,唯一需要报仇的就是当年抢走天山雪莲的风济舟!他的叔叔风济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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