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由来到侍风乡不觉已经三月过去,这期间难得看竹运天练武那么刻苦,于是风由也锤炼了一番自己的轻功,按他自己所说,意境没有上去,进步也就缓慢了,不像竹运天的《虚竹剑法》,虽然只是初练,可打通任、督二脉以后,两个月的功夫已经足以用内力将一根竹子灌注三分之一的内力而不扩散。
“蚊~”“蚊~”“啪!”一根竹子微微的在竹运天手里发出震动的蚊子苍蝇般的声音。还没等一招“上挑”用出去竹子便碎裂了开来,再看地上已经满是碎竹的残骸。
天气已经渐渐转冷,正在做饭的风由在一旁守着锅灶给手取暖,一边搓着手一边说道:“老竹,你这虚竹剑法没练成‘爆竹’的功夫倒是俊的很。”又对地上的“残骸”说道:“你看看你们的本家对你们真是不好。”说完,从地上捡了几根竹子的“残骸”放进了灶台里去烧火...
“风由,我觉得这内功不错,就是剑法太普通,竹子太脆了,应该需要一把铁剑才能继续练下去。”竹运天说道。
“我觉得你说的不算。”风由说
竹运天问道:“那谁说的算?”
“钱说的算。”
竹运天:“...”
“为了老竹你,我龟公那么幸福的活计都干不下去了,你我都是身无分文,去哪里买剑?”
竹运天回到侍风乡以后,银子本就所剩无几。赵赋宁离这住得近,现在她走了,她的小院里种的菜啊什么的,就都够吃一阵了,入冬以后,和风由把所有的菜放入到地窖里去,一个冬天应该是够了,也只够一个冬天了,以前都是在无易派打打杂,平常会发一点点钱零花,可攒了这许多年,也没有多少。
风由倒是没钱了就去挣一点,挣得快花的也快,没了就挣,挣了就没。这几个月平江城不敢再去了,也就没怎么出侍风乡,平常吃点粗茶淡饭,两人谈论江湖,谈论人生,也是神仙般快活,哪里想过,去挣那粗俗的银子?
“实在不行把你老爹的几幅画拿去卖了?就说某某武学大家,将剑招藏在了画里,只因小弟等人都是粗俗之辈,悟不出来,卖给有缘人?”风由开玩笑的说道。竹运天的父亲倒是留下了些字画,但既不是大侠的手笔,画里没有剑招,也不是名家的手笔,画的也不够高超,全平常兴趣所致,泼墨两幅,卖了换银子是没那水平的,何况还是竹运天父亲为数不多的遗物。
竹屋修建的别是一番雅致,清清静静,也干干净净,除了几张桌椅板凳床,就剩些字画,连本像样的书籍都找不出,唯独角落里一本残破的《辟邪剑法》还不是剑法,是本世俗小说,让风由看的津津有味。
风由不由的打趣道:“我们未来的竹大侠现在连一把剑都买不起喽!”
“不知针对咱们这个现况,风大侠有什么见教?”竹运天说道
“见教是不敢的,这挣银子的办法都写在‘嘉朝律’里面了,一个小小武夫,要么上山当山贼,要么给富贵人家卖命,就比如那江王府,你是不知道多有钱啊!溜进去当个护院,到宝库里随便‘捡’点东西,咱们就发财了,哈哈哈。”风由笑道。
“哈哈哈哈,好见地好见地啊!”外面小路上一位带着斗笠穿着单薄衣衫的彪悍男子大声笑道,一边笑还一边鼓掌“啪,啪,啪。”
竹运天见院外男子来路不明,笑声震耳,想必内力十分深厚,上前抱拳说道:“这位大侠见笑了,我们只是自娱自乐,开开玩笑。”
那男子笑说:“两位小兄弟年纪虽小,见识却不浅,难怪崔管家喜欢的紧呢。”
竹运天和风由猛的变了脸色,是江王府的人!
那男子自顾自的走进院中,戏说:“小弟我就是不想过那山贼漂泊的日子,于是给江王府卖命,就是宝库的东西可没那么好拿的,到现在也没发财,这位小兄弟你带着从崔管家那拿走的东西,跟我回去一趟,说不定我就发财了。”
将《虚竹剑法》交还回去倒无不可,竹运天已然全部记下,这剑谱平平无奇,虽然内功特别,却只有没练过内功的人,看了才可能会去尝试。谁也不知道威力如何,也就常年放在宝库里没人拿,一本剑谱不至于让江王府管家生气,但是王府的面子却不容任何人踩在脚下!不让风由走,他就不能走,他现在不但自己拿了剑谱,还消失了这么久!
这男子名叫赵二,本是平江城不老山上一个山贼头目,官府剿匪,见其勇猛,于是招安,后来被平江王赏识,要去当了护院,至今已有10年光景。赵二在平江王府上,为主子们办办事,平常训练训练护院的兵丁,倒也活的快活,虽不如当山贼时自在,却胜在锦衣玉食。自崔管家叫他把风由带回来已过去2个多月,这两个月转遍了竹林镇,偶尔逛逛青楼,到处看看风景喝喝酒,崔管家也没有多催促,也就不着急,今日路过侍风乡,听到有人谈论山贼什么的,就好奇过来看看,没想到尽然好巧不巧的就是崔管家要带回去的人!
竹运天从地上拿起一根新砍的竹竿,悄悄往里面灌入四分之一满的内力,抬手就是一刺。赵二不动双脚,两手一夹“啪”的一声就将竹竿夹的碎裂,一看手掌划破了一个小小的口子。
赵二:“你这内力有点意思,就是还差着十几年火候呢!”说着瞬间隔空一掌将竹运天打翻在地。
要是平常比武赵二肯定不会受伤,只是手一接触到竹子的瞬间,才发现竹竿里蓄藏了一股内力,两股内力相撞,让竹子的碎片变得锋利,又逢手上旧力刚去,新力未生,划破了手掌,有些生气。
竹运天嘴角微微有些血迹,赵二这隔空的一掌没让他受内伤,只是被打翻在地,猛然撞击,气息一乱,血翻了一些上来,擦一擦血迹又站了起来,只练过剑法,没怎么练过拳脚,紧张之下也不知要摆个什么架势,又往地上的竹竿捡去,那竹竿还没被捡起来,赵二一脚将它踩在地上
风由没怎么练过杀人的武功,琢磨的一直是轻功,见识江王府的人厉害知道打不过,于是说道:“老竹,咱们打不过,就走着呗,去去也没事,我上面有人!”说完哈哈哈三笑,自顾自的往外走,还转身对着赵二说道:“走着!”
竹运天听风由这么说应该是有了什么对策,等会儿悄悄跟在后面,看江王府要如何做。赵二起初有点迷惑,过了一会儿想不通也就不想了,风由在前,赵二在后出了侍风乡,风由临出去前还笑着对竹运天说道:“老竹啊,别担心,我自有办法,玩两天就回来了。”
赵二与风由前脚刚走,竹运天就跟了上去。风由运着轻功看能不能甩掉,发现赵二依旧跟的上,于是两人你挣我赶,运着轻功进了平江城。
竹运天晚了四五个时辰,至第二天清晨,才进到平江城里,没有专门的学过内功,即使把内力附在脚上也是徒劳,只能比平常人快一些。
转到江王府门口,门前两对石狮子,威武霸气,上面挂着漆黑底黄字的一块大匾:江王府!
竹运天看到旁边小巷里一个杂役打扮的下人推着小车往后面走,小车上放着个大桶,想来是每日收夜香的杂役,于是心生一计,走到小巷里敲晕那下人,换上他的衣服就去到后门。
低着头推着车,竹运天上前去敲敲门,里面的人见来人推着每日收夜香的小车,臭不可闻,也就放行了,进到后院见没什么人,先是偷偷找到厨房,进去只有一个小人,敲晕以后,拿了把菜刀当武器。幸好不论屋子占地多大,这厨房的布局和无易派都在差不多的位置上,想来是讲究一种风水吧。
推着“夜香车”从后院往前走,运到了一个侍女,这侍女见是收夜香的,问道:“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风哥他病了,今天叫我来收夜香。”竹运天装着说话大舌头快速的答着,至于是风哥还是什么哥,说的模糊不清。侍女也不知道那原来收夜香的具体叫个什么名,于是说道:“行,那你先快快去收江王爷王妃的房间,然后再去收崔管家房,记住了吗?”
“我才来没几天,王爷房间我知道了,崔管家房间在哪啊?”竹运天忙问道。
侍女说道:“收了王爷房间的,从西园门进去就是啦。”
竹运天:“...”
遇到第二个侍女后故技重施,才问出王爷的房间所在,也就知道了崔管家的房间所在。
将“夜香车”藏起后,怀中放着那把菜刀,就匆匆往崔管家那里去。
风由自知跑不掉之后,只好搬出身份,说自己是风家的人,小崔知道这世上有个风家,虽然皇家不喜,但是风家家大业大,地位上和江王府不相上下。
收了风由的玉佩,拿给府中见多识广的账房,细细比对半夜才验出真伪:“果然是那个风家!”
小崔苦恼到,一个堂堂风家后人,竟然跑到青楼当起了龟公,也不知道风家会怎么想。
一到天明,立刻叫赵二把风由带上来。
竹运天来到窗边时正巧看见崔管家笑嘻嘻的在给风由递玉佩,想到之前就是这一幕,不过风由接过《虚竹剑法》跑了,不由的心中大骂:“恶心!”
情急之下顾不得许多,眼下正是时机!手拿菜刀,长呼一口气,从任脉转向督脉,再灌注到手中的菜刀里。
“折鸟剑!”只见竹运天飞身入屋,一把短小的菜刀在手中上下抖动,发出“蚊蚊~”的声音,直向崔管家而去,还是赵二先反应过来,劈空一掌打在竹运天的身上。
竹运天受了这一掌便在空中失了方向,从离崔管家旁边还有一两步的距离飞过去,“彭!”的一声菜刀撞击地面,菜刀里的内力没有控制住,如水流般散去,激起一层尘土。
“老竹!”电光火石之间风由这才大叫出声,过去扶起竹运天之时,见他嘴角流血,一脸坚毅,对风由说道:“大不了咱们一起杀出去,要死一起死!”
风由忙说:“没事了,没事了,都是一场误会,现在好了。”说着转头对崔管家道:“是不是啊小崔?”
崔管家这才反应过来,苦笑的说道:“这位风兄弟要早说是风家后人就没这些个事啦!”虽然风家和江王府地位差不多,但一个是直系后人,一个是管家,崔管家自然不会因被叫小崔而生气。
竹运天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想来应该是没事了,“哇”的吐了一口血,昏了过去。
原来并不是赵二这一掌多重,而是竹运天第一次用竹子以外的“兵器”灌注内力,空心的竹子和实心铁器毕竟不同,猛然拿出平常全部的内力,只有微弱的一点点进入菜刀中,其余的又倒转回竹运天的身体里,本来也不至于伤特别重,又恰巧赵二一掌激的倒转回身体里还没散去的内力四处碰撞,此时俨然是走火入魔之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