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一来,周围的客人纷纷逃命散去。余老板看着自家的摊位不肯走,这都是积年心血,心痛的喊道:“别打了,你们别打了……”
百里无忧心想,这余老板也真是要钱不要命啊。可不管怎么说,刺客是朝自己来的,她也是被自己连累,总不能不顾人家。便对黑衣人说:“要打咱们挪个地方,别碰坏了人家的摊位。”
黑衣人又哪里会听百里无忧所言,踊跃而上,处处紧逼,直指要害。百里无忧无法只得迎面而上,所幸今日没有带着舒瑾,无所顾忌,得以全力施展。半刻后,胜负已分,百里无忧捡了一把长剑逼问道:“说,是谁派你们来的?”
“哎呀,我的桌椅都坏了,这可怎么好?”余老板连忙扶起被摔的稀巴烂的桌椅板凳,看看有没有修补的可能。
百里无忧抱歉的说道:“对不住了,余老板,你的损失我……”
话音未落,一个黑衣人趁百里无忧不备,连发三枚暗器,百里无忧闪躲之余,两个黑衣人挥剑直下。一时间,百里无忧又落于下风,躲过暗器,胸口却生生被刺了一剑。若是再偏半寸,只怕自己当场毙命了。
后退两步,百里无忧抵着灶台喘息了一下。触手所及恰是一袋糯米粉,心生一计,百里无忧抓了一把糯米粉撒开,随之挥剑上去,十招内解决了两个,剩下的几个互相看看,一涌而上。百里无忧捂着胸口硬拼,霎时剑光火影,血肉横飞,比之前更甚。
“姑娘,小心啊。”余老板看一个黑衣人从背后突袭百里无忧,大喊一声。
百里无忧眼疾手快长剑转动,一前一后又解决了两人。强撑着和余下两人缠斗一番,突然这两个黑脚下一软,给了百里无忧机会,终是解决了他们。
“呼……”百里无忧长舒一口气,瘫坐在地上。
“姑娘,姑娘,你还好吧?”余老板目睹了刚刚一幕,惊魂未定,反应过来连忙将百里无忧扶起。
“没事,余老板,砸了你的摊子对不住了,我,我……”百里无忧捂着胸口,难耐的说道。
余老板半辈子也没经历过这些,吓道:“你流了这么多血,快别说话了,街背后就是我家,我先扶你回去包扎一下再请医女看看。”
百里无忧看此地离宫门甚远,只好答应,颤颤巍巍的跟着余老板去了他家里。余老板急切的敲了敲门,便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公子来开门。见了自家母亲半拖半扛的带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女子,吓得惊呼一声。
“哎呀,别叫,别叫。韵儿,你扶她进去把上次剩的草药拿出来给她包扎一下。娘去请个医女,马上就来。”说着余老板把百里无忧推给儿子扶着,自己快步跑去医馆。
“你别怕,我不是坏人。”
“嗯……”韵儿轻轻答应一声,强忍着害怕将人扶到母亲房中躺下。然后转身去寻了一包不知是什么的草药捣碎给百里无忧敷上,可翻找了一阵没找着棉布包扎。想了想跑出去,过了一会儿拿着一件小红袄进来,看了看百里无忧又看看衣服,拿起剪刀剪成长条给百里无忧包上。
韵儿做这些,百里无忧都是迷迷糊糊的,不知过了多大一会儿,余老板带着医女回来。医女诊了脉,又看了看伤口,见百里无忧尚有一丝意识便写了方子说道:“伤口虽深,所幸没有触及心脉。按这方子吃上三副药,便可愈合了。只是要修养一两月,伤口不可见水。今夜要有人照看,若是发烧了,即刻用冷酒擦身子退烧。”
“知道了,那不知诊金几何?”余老板怯怯的问道。
医女看看房中简陋,也不似富贵之家,淡淡道:“一两银子吧。”
余老板咬牙取了一两银子出来,又跟着医女去抓药,忙活半夜终是将药喂到了百里无忧嘴里。韵儿看母亲奔忙了这么久,开口问道:“母亲,这人是谁啊?”
“我也不清楚,来摊上一碗汤圆没吃完就被人伤成这样,娘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那我看着他,娘你先睡吧。”
“怎么能让你一个未出嫁的哥儿守着她呢,没事,娘看着你睡吧。”
“您明天还要出摊,您先睡吧。”
“唉,明天有的收拾了。那我去你房里睡一会,下半夜来换你。”余老板说着,锤了锤腰去了韵儿房里。
韵儿送走母亲,坐在床边细细看了看沉睡的百里无忧。心里想,这小姐真好看,睡着了也这么好看。一进门跟自己说话也细声细气的,一定是个温柔的人。也不知她家在哪里?这一夜,想必她家里人该着急了。
“师傅,师傅……”百里无忧呓语着,突然抖动了一下。
韵儿摸了摸百里无忧的额头,果然是发烧了,赶忙拿酒给百里无忧擦了擦胳膊和额头。见百里无忧安稳下来才放下心,看着百里无忧的睡颜笑了笑,良久,撑不住才伏在床边睡了。
这边百里无忧安睡下,青依和毓秀可是急坏了。眼看寅时已过,街上的人渐渐散去,百里无忧却全无踪迹。醉仙楼也不在,回宫更是不可能。即便动用了暗卫,可在几万户人家的京城找一个百里无忧犹如大海捞针。两人也分头绕了半个京城,直到下半夜,青依终于在余家巷街角看见了打斗的痕迹。可偏偏被大雪遮掩起来。青依四周查看一番,隐隐在墙角看见一丝血迹,断断续续寻摸了几户人家还是一无所获。
“青依,可有结果?”毓秀从另一头赶来,喘着气问道。
“这似有打斗痕迹,我悄悄寻摸了几户人家也没什么结果,正发愁呢。”
毓秀皱眉,和青依一块急得向热锅上的蚂蚁。在原地转了两圈,青依道:“去禀报华统领吧。”
毓秀无奈,也只能点头称是,两人正打算离开,毓秀突然看见雪地里有一角绿色。忙上前看看,扒开雪,捡起一枚香囊兴奋的对青依说:“这是陛下今日所佩的香囊。”
“你确定吗?”
“陛下起居都是我照料的,肯定不会错。陛下出宫前换了鹅黄素袍,佩着百蝶穿花的羊脂玉佩和这翠竹香囊。”
毓秀说完,青依再细细看了四周,发现一户人家门槛上确是有几滴模糊血迹,对毓秀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随即翻墙入院,看一间房内亮着灯,床上之人正是百里无忧。
青依大喜过望,又看旁边还有一个睡着的小公子,想了想点了他的睡穴,抱起床上的百里无忧纵身一跃出了院墙。毓秀看见沉睡的百里无忧,连忙解开自己的披风给她裹上,与青依一起快步回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