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莫桑不管南朝和东岳两国的争斗,只要你全身而退,如今天策旬王借皇帝昏庸而谋反,这大批的死士都是他派来暗杀这东岳皇帝的,你若不走,去了天策,恐怕他也是自顾无暇,又怎能保你全身而退?不如现在就杀了他,我们一起回南都,若那旬王谋反成功,到时候再由殿下和那旬王商议如何换回四殿下不是更好?你何必跑来趟这趟混水。”莫桑着急的解释,生怕女子误会了他什么。
“混帐,你叫我郡主?难道你是北朝人?”。女子抬起头来,一双眼睛有着些微微潮红,她一手死死的搀扶着箫如然,一双目定定的看着面前的男人,沉声问道。
“主上曾经说过,桑奇不破,不用莫桑,主上让莫桑带着他的亲笔书函将郡主托付给瑞王,求的就是给郡主半生的幸福,谁知道半路杀出个东岳皇,让主上的一番苦心付诸东流。北朝破灭,皆因政王咎由自取,郡主是主上在世间唯一的牵挂,莫桑绝不会辜负他的托付,更不会让任何人危及到郡主的安危,请郡主务必跟我一起回去。”
“要杀就杀,哪来那么多废话!”箫如然声音微微有些哽咽,但是却没有一丝颤抖,他这才搞明白龙啸桀的用心良苦,若说深爱,他与北皇、瑞王二人比及起来还真是自愧不如。
“你敢!”女子大声喝道,不让面前的男子上前半分。
“郡主为何心慈手软?你若不杀他,他日他必定挥军南都,除掉他,对瑞王是百利而无一害,郡主就算不听属下的,也应该为殿下想想。”莫桑有几许着急,他深知这女子性子倔,再这样拖延下去恐怕身后的杀手又要赶了上来。
“国家大事让男人们在战场上去对决,如此卑鄙龌龊的暗杀手段我梅朵从来不屑,当初我兵困棺材镇,箫如然三番五次出手相救才保我一路平安,你难道要让我做个忘恩负义之人?我不管在你们眼里他箫如然是个怎样的君王,但在我的心里他绝对是个称职的皇帝!”女子顷刻之间神色骤然凝重,一双锐利的眼睛里泛着刀锋一般的寒芒,她紧紧的逼视着莫桑,继续说道。
“莫桑你给我听着,四殿下我自然有办法将他带回去,如果你心里还有我这个郡主还有啸桀这北皇,那你就即刻去助陈锋杀出重围,让他赶来接应我们,不要再在这里和我纠缠不清。否则,你做不了北朝的功臣,有负于啸桀的重托,还会与我兵戎相见。”
箫如然看着女子紧张的神情,忍不住靠着身后的大树,他冷冷的观察着她坚持的脸孔,霎时间只觉得一阵恍惚,心中居然犹升一股幸福的热流,他未曾想过有朝一日自己居然需要她来保护。他从后面靠上前来,缓缓的环住女子的腰,让她的背紧紧的贴在自己的胸膛之上,温暖的感觉从四面八方将女子紧紧包围,她警惕的用牙齿咬着下唇,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莫桑,见他停下步子,一脸的矛盾与为难。
“放开我!”清冷的声音突然自怀中响起,男子眉毛一扬,眼中一丝失望闪过,淡淡的松开了手。
“快走!”看着呆立当场还未反映过来的莫桑,女子快速的拉了箫如然逃命一般的冲进丛林。宓可是知道莫桑的厉害的,她可不敢保证那斯会不会脑袋发热真的一剑杀了他,然后强行将自己带回南都去,毕竟他们两人加起来都不会是他的对手。
女子转身拉着男子一阵小跑,天开始微微发亮,两人穿行在茂密的山林之中,若是真按莫桑所说,箫如然的皇叔箫旬造反,那沿途的伏击必定不断,难怪箫如然不直接回天策,想必也是有所察觉。女子脚步丝毫不敢停歇,脑子也必须快速的跟上形势,却未注意已经来到一个斜坡之前,脚下一滑拉着男子就滚下斜坡,只听“嘭!”的一声,两人居然跌入坡下的河中,虽是盛夏,但山泉刺骨的寒冷霎时间猛袭而上。
还没来得及上浮,就听一阵密集的箭雨猛然射进,接着又是一阵兵器交错的声音,很明显有人追上了莫桑正在和他苦战。宓可暗叫不妙,还好现在天色微明,让人瞧不清水里的动向,她拉着箫如然悄悄的就上游潜伏而去。
一个时辰之后,男子嘴唇青白,背心染血,休力渐渐不支。
“可儿……”男子的声音越发显得模糊,宓可费力的转过头去,只见箫如然为了减轻自己的负担,正在费力的自行划水,慌忙丢了一块浮木过去给他支撑。
“你要坚持,你是箫如然呢,那么危险的夺位之争你都挺过来了,看看东岳的百姓过得多好,天下都快是你的了,你若是支撑不下去,我怎么去天策?”女子费力的给他鼓气,自己也是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若是我不能回天策,你拿着我的令牌从虎踞关出去,绕道北朝回南都去!”这还是箫如然第一次这样温和的与她说话,他面容有此发青,嘴唇也是苍白无血色的,一双桃花眼没有平日的狡诈,多了几分真诚,整个人的气质似乎都不一样了。
“说什么屁话!”女子慢慢游过去,环抱着男子的腰。
“你费了如此大的周章把我拐来东岳,皇城都还没让我进就让我回去,卫羽坤会嘲笑你的。你这个蠢货!连个女人都保护不了!”女子凑近颤抖的男子,他的情况看来真的不算好。
远处已经没有了打斗的声音,水声越来越大,太阳升了起来,水花高渐,前面应该是个巨大的瀑布,在前进已经没有路了。女子拽着男子,将他的手臂架在自己的肩头,努力往岸边渡去。
一觉醒来已是深夜,箫如然谨慎的打量着周遭的环境,确认这是山中一间破旧残败的庙宇。女子点了篝火正在给他烤着衣服,而自己一丝不挂的上身居然被她掩满了干枯的稻草。
山中夜寒雾重,加上在河里呆了太久,男子有些伤寒不适,宓可在周围挖了几棵陈艾用庙里的破瓦罐熬了点热汤。
“醒了?醒了就把这汤药给喝了,发发汗,等下我要给你拔箭!”女子将凉干的长发用布带随意的系了个结,用匕首在篝火上炙烤着消毒。他这才发现她居然穿了身睡裙就跟着自己杀了出来,如今上面已经是血迹斑斑好不狼狈,肩头也破了,应该是被箭头擦破的痕迹,他忍不住皱眉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