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说说笑笑到叶府时,太阳也快落下西山了,听到下人的通报,叶堂正便急急忙忙去门口去迎接几人了。
待寒暄了几下后,几人便准备开始用晚膳。叶堂正本来让宫中的御膳师傅准备了一些午后点心,各色种类的都做了一些,但看着时辰差不多都过了才让下人撤换掉甜点,自己家的厨房来不及准备晚膳,便让师傅从一品楼的后厨请了几个有名的厨师过来加急帮忙。
此番,叶慕卿居然有些感动了。她到底还是个心肠软的女子啊。
待几人吃饱喝足后,叶良若便身穿一身贵气的华服,袅袅婷婷地走了出来。不得不说,即使是同父异母的姐妹也还是会有相同之处。
只是最大的不同的是,一个眉间没有桃花印,一个生来就有。
许羽墨暗自想着,又小斟了一杯酒。
这儿离一品楼距离也是极尽的,走路过来也不过就是十分钟的事儿。
“哎呀,我的好妹妹,姐姐好想你呀!”叶良若一看见叶慕卿便不知怎的回事冲上去抱了起来。
叶慕卿也不好挣脱,只能被她这么报了须臾,然后叶良若笑出声来:“你看,我把谁给你带来了。”叶良若向旁边退了一步,她便看到一张熟悉的脸,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泪眼盈眶:“乳娘……”
昭娘也好似感动的抱住叶慕卿,眼泪像珍珠一般的滑落。倒真是场姐妹情深、母女情深的好戏码,只可惜是个表面功夫。
一旁斟酒的许羽墨内心讥讽道。
一直到亥时时刻,许墨羽才告别叶堂正和叶慕卿,踏上了回府之路。
若是说他对叶慕卿毫无心动这也是不存在的,只是他自己的感情细微到别人根本无法察觉,如果不是他自己,谁也不知道。但是只有他,知道他看到她处于危险之时,心情会难受,难受到比人掐住他的脖子还难受。
他自小性格冷冷清清,不喜不悲,他人很难从他哪里获得一丝表情。但是他的心却是热的。
每个表面冰冷的人内心都有一张情感的大网,只是有的时候网太大了,大到只有自己。
他曾爱过一个女子,在他七岁的时候,深爱过叶家的女子——叶妤婉。那是在她十六岁进宫的时候,那时候的他还是跟着他父亲的孩子,但是当她的双眼看到他事时,他就知道她的眼睛已经留在他的心中了。
这一留便是十年,十年时间能发生很多事,也能改变很多事。
只是没想到,这么快的他又遇上了另一个叶家的女子,只是她好像不似她姑姑那般喜欢争权夺利,但是他却不敢尝试了。
他想着心事,不想刚走出叶府不久,却迎面碰上了几个醉汉好似在跟一个女人拉扯着什么般。
他快步向前奔去,足底稍稍用力轻功一上,左边一勾拳,右边一勾拳,一记飞影腿,几下便打的醉汉落荒而逃。
那女子一席红衣鲜艳如花,手腕上、脚腕上还各挂着一串铃铛,姿色艳丽,一汪眼眸深沉似海,看得他有些心潮澎湃。
她那双眼睛像极了她,叶妤婉。
他这么想着,分明刚在叶府没喝几杯的酒,怎么突然感觉有些微醉了呢。
“谢谢恩公。”这女子声音也是千娇百媚,听上去不觉得骨头都好像酥了。
“不必多谢。”许羽墨正想着先告辞了,女子一把勾住他的脖子娇声道:“恩公~如今你看这夜色撩人,时辰也不早了,不如你跟着我去芳华君居可好?”
许羽墨心下一沉,正想张口道:“这恐怕是不妥吧。”女子已经拉着他的手亦步亦趋地走在路上了,心下一沉,也罢。
很快,二人便走到了“芳华居”——全雁京城最大的花楼阁,只不过里面的女子全凭才艺吃饭,接不接肉活儿也全靠自己。最有名气的花楼,里面一掷千金的主非富即贵,也是其余三国大爷最爱玩的地方之一。
此女子竟是芳华居的头牌——花琴娘,从来也是卖艺不卖身的主,今天晚上竟然碰到几个醉汉非要轻薄她不可。
温香软玉之间,床幔簌簌地晃动,紫檀香袅袅燃起,院子里还有着扑鼻的花香。
许羽墨经过好几间客房,透过窗户去看这些个平时道貌岸然的朝廷命官,晚上却来芳华居来买醉。
此时,叶慕卿看着芳若在一旁的床榻之上睡得香甜,沿着还未燃尽的烛火爬起来,看着半明半昧的星空惆怅。
这个时辰,许大人也应该歇息了吧?
芳若好像说了句什么话,翻了身就继续睡了。
很快安静的夜里,只有星星亮着。
很快,花琴娘便给许羽墨上了一壶好酒,那女子模样也是千娇百媚的主,许羽墨好奇地问道:“姑娘,为何在这种地方卖艺?”
花琴娘看着他乖巧的模样,大笑道:“那公子说,您觉得奴家该去哪里比较好呢?”
这一问,竟把他问的无言以对。
“看的出来,公子有心事。”花琴娘又给他斟了一壶酒,“我花琴娘也是这燕京城里,说起来名号响当当的人,见过之人没有数百也有上千,公子这些小心思,我可早就看在眼里了。”
“情之一字,又有几人能解呢?”不知不觉间,许羽墨竟然又喝了一壶酒。
求而不得,思之如狂。
“婉儿。”花琴娘刚想离去,许羽墨便迷蒙不清地抓住了她的手。
他的身材是真好,皮肤白皙细嫩,容颜更是俊朗,琴娘定睛看着眼前的男子,心中怦然一动。
难怪他心中烦闷,看来是春宵一夜值千金,只是未到人思处罢了。
深沉的夜,叶良若却始终无法安枕。
待第二日叶慕卿回到宫中以后,就立刻去给太后请安,但是没想到还未进入寿康宫就听到了北雁祁跟太后佛爷在谈笑风生,正踌躇着要不要彼时进去,却被魏长德给叫住了:“叶贵人,怎的站在门口呢?”
于是她神色有些尴尬地走来,却没想到北雁祁说了一句让人啼笑皆非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