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封。
苏佑的四周被瞬间围拢了棺材板似的冰墙,寒冷刺激着每一寸毛孔。
抬起手,水系灵力刚刚涌出,便被冻成冰锥子,只得认命似的把它掰断。
“想个办法!”
冰墙越围拢越近,几乎要贴着皮肤,全身的血液在寒冷中慢慢放缓了流速,行动越来越不自如。
“不能坐以待毙。”
苏佑的手掌生出水系灵力化形成巨锤,瞬间在极低温度下凝固成形,抡起这柄冰锤,用灵力护着手腕,一下又一下的击打着冰面。
一
二
三
一次又一次后脚发力,催动全身砸向最近的冰面。
冰面上终于有了碎裂。
“太幼稚了。”没有等苏佑再进一步,冰面上浮现了雪芝的笑颜,她的身影不断穿梭在冰墙上,放声大笑,而那道裂痕很快的就又重新凝结在一起。
超低温下,苏佑的身上渐渐凝结了碎冰,白蒙蒙的像一层毛茸茸的胡子。
放弃了冰锤,低下头看着脚边的蜷缩着身体的江槐,苏佑咬牙,左手幻化冰锥,刺向了自己的右臂,汩汩的鲜血流了出来。
“你不是要灵力吗?我给你!”苏佑将右臂不断的挥舞,鲜血飞洒。
或许是他的心很热,鲜血带着灼热的温度,滴在冰墙上,竟然将冰墙烙出了一个个洞。
雪芝便在冰墙里面,她讨厌这股血腥味,浓厚的化不去的味道顺着冰墙也在往她的身躯里浸透。
“你的血有古怪。”雪芝皱眉道,她的身影迟缓了几分,渐渐能从冰墙上看见移动的轨迹。
苏佑将鲜血当作武器,每移动半步,便将手掌烙印在雪芝即将移动的雪墙之上。
滚烫的血液与冰雪互不相融。
雪芝尖叫一声,从冰墙里摔了出来,她的身上冒着淡淡的烟,瞪着一双眼睛看着苏佑,道,“你的血里面有什么?”
“我不知道,不过很好用是不是。”苏佑苍白着一张脸,佝偻着身子和雪芝面对面站着。
“呵,现在你和我都在这冰墙之中,是一同生,还是一同死,就看你的一念之差了。”苏佑笑的灿烂。
“不,这个答案毋庸置疑,我只是芝兰母果的一叶化身,碎了也无妨。”雪芝轻轻的对着冰墙抚顺了自己的頭髮,回头一笑。
“无用的,这冰墙连我也只是借用,根本无力催动。这是芝兰母果的根基。”雪芝看着苏佑一遍遍的挣扎,轻笑的坐下,看着江槐,将手放在他的脸上道,
“倒是你,壮士,你可睡的真熟。”
“别碰他。”苏佑瞬间转身,一把打掉雪芝的手。
也在这一刻,汗水混着血珠渗入了脖颈的石桥之上,石桥微微的颤抖,一层一层的荧光混着血光不断的发亮。
石桥上
“浓郁的灵力。”宿芥的眼眶再次亮了起来,微弱的灵魂之火得到了温养,渐渐跳动了起来。
“为什么这么冷。”宿芥一探手,骷髅上凝聚着冰霜。
石桥下,溪水中混着丝丝血气,像蜘蛛网一样汇聚。
一张张面孔不断的在记忆的溪水里沉浮。
苏佑的灵识被瞬间吸入这石桥之中,他与宿芥隔桥相望。
“是你。”宿芥记得他。
苏佑的灵识已经虚弱不已,只能勉励在这石桥中步步前行。
勉强走到宿芥面前,苏佑的灵识凝实,将双臂托住宿芥的肩膀,想将他扶起。
“跪着吧。”宿芥纹丝不动,道,“这样我能感觉自己还是个肩负责任的殿下!”
“你为何来此?”宿芥问道,“这是灵识的世界。”
“或许因为我的肉身已经即将消亡了吧。”苏佑想起刚才雪芝趁他不被,猛的将手心的冰锥刺入他前胸,不禁一笑。
“对不起,我要食言了,不能带你们去苍南。”
宿芥的灵魂之火不断的跳耀,一会儿亮,一会儿暗,看着苏佑,就像是在看穿他的灵魂。
“我帮你!”
宿芥从灵魂深处发出声音,再一转头,苏佑只觉得天旋地转,自己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肉体,却又感觉不是自己。
“苏佑”的眼睛射出一道精光,瞬间照耀在雪芝身上。
再下一刻,雪芝只感觉一阵撕扯,自己的身体灵识连带着芝兰果的灵识被无限吞噬。
“不!”
芝兰果在不断的嘶吼,它的躯干上的冰霜不断退去,身躯越缩越小。
芝兰果来不及抵抗,只能用最原始的枝叶扒拉着石桥间突然出现的黑白门缝。
“一侧阴,一侧阳,恶鬼在中间。枷锁尘封。”
“苏佑”口中喃喃自语,石桥的黑白双门化作枷锁架住了芝兰果的巨蕾,让它动弹不得。
“不!”芝兰果无法控制住自己,被吸入了石桥。
它在石桥中成了桥上的一株野花,装饰着原本空无一物的石阶。
“不!”它在呐喊,却没有任何用处,每抵抗一份,枷锁便将它往下压一分,在这石桥上,它被枷锁压弯了花蕾,只能低着头,垂着枝干。
而另一边,冰霜化去,层层山巅之上,再次照耀着和煦的阳光。
苏佑恢复了神志,却再也没办法瞧见石桥里面的情况。
江槐悠悠的醒来,看见一片阳光明媚,大笑道,“成了!”
“芝兰果呢!在哪里?我的500贡献!”
“没了。”苏佑轻飘飘的道,“500贡献飞了,现在我们该想想,怎么偿还那100贡献了!”
“你不是说真的吧?”江槐不敢置信,赶紧麻溜的站了起来,绝地三尺的干劲翻找着,确实一无所获。
只能垂着头,捂着自己受伤的伤口,丧气的往山下走着。
“往好的想,我们活下来了。”苏佑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胸前已不再发光的石桥,心里道了声谢谢,便步步往山下走去。
“也是,以后这么危险的任务决对不能接!太危险了!”江槐絮絮叨叨的不断的说着,这一路也算过去了的飞快。
当二人再度站在任务墙前时,看着自己倒扣的100贡献值欲哭无泪。
“你说,我们会饿死吗?”江槐抱着苏佑的手臂道。
“你会,我不会。”苏佑轻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