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够了吗？”对于芙蕖盯着自己的脸看了大半天，却一个字的诊断也没有说出。岳红绸甚是不满。
芙蕖轻摇头，这岳红绸何时都不忘端自己王妃的架子。不过现在能端就让她多端端吧：“请王妃伸手。”
虽然跟着桓隻也学了一些简单的医术，平日里看些头疼脑热、伤风感冒的毛病，开两幅养生汤药没问题。可若是治病救人的事情，芙蕖却是能力不足。
不过现在芙蕖并不需要真的为岳红绸看诊，只需要看起来像就行了。
“王妃这病症大约多久了？”
“一月有余！”腊梅替岳红绸回答。
芙蕖收起了目光，压下了想要笑出来的冲动，顺手拿起一旁的纸笔，开始写下药方。
虽然偶尔同情此刻的岳红绸，不过仅仅只是一瞬而已。岳红绸这个人本就不值得同情，这只是对她五年前的罪过的一丝惩罚。只是开头罢了。
“这第一幅方子，一日两次！这第二幅方子，用来沐浴每日一次。然后再用这种疥癣膏每日涂抹。服用三个月，王妃身上的痒症定可痊愈。”芙蕖收起纸笔，将药方交给腊梅，然后一一交代清楚。
腊梅半点不敢怠慢，一一记下，因为她很清楚岳红绸一旦失势，自己也就跟着倒了台。从前那些自己欺负过的丫头、下人们，还不落井下石吗！
“王妃服药期间有任何问题都可以随时来找我。看在这昂贵的诊费的份上，芙蕖也得尽力为其诊治啊。”
岳红绸冷冷一笑：“芙蕖姑娘这脸翻得可是真快啊。之前还吝啬于问诊，此时一看到这夜明珠，态度就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如你们这般市侩的江湖人，本妃也真是佩服。”
“王妃谬赞了。”芙蕖倒不介意：“江湖中人就算名声再大，也不过是一介布衣，哪里比得上皇家富贵，王妃又何必嘲讽在下呢？这夜明珠可是王妃心甘情愿给我的，不是吗？”
“是，算是吧！本妃给了自然不会后悔，不过你应该知道这是御赐之物，日后祸起萧墙，还请姑娘珍重。”岳红绸重新带好面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医馆。
却错过了身后那一抹浅浅勾起的笑意。
“哇，好美啊！”
悬壶医馆后院的石桌上，放着一个精致的绒布盒子，里面正中嵌着一颗光彩夺目的夜明珠。
而红袖、红叶正围在一旁，瞪大眼睛，长大嘴的看着。时不时发出啧啧称奇的赞许声。
芙蕖则靠坐在一旁的靠椅里，昨夜吹起了秋风，让她有些头疼，刚刚服了药想要睡一会儿，却被岳红绸火急火燎的声音吵醒，送走了岳红绸，却再无睡意。便只好靠在院子里看着两个丫头打闹。
“你就是你说得御赐之物？”桓隻隔得老远的撇着：“也不过如此嘛！”
芙蕖摇摇头：“这是假的。”
“假的？”众人皆是一惊，还是红袖反应快：“可这明明如此光彩夺目，怎么会是假的呢？”
“夜明珠是真的，而且还是一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只是它并不是皇帝赐给慕君玄的那颗。”
“你怎么知道？”话刚出口红叶就被红袖狠狠在腰上掐了一把。自知言语有失，便也不好叫出来。只得生生挺着。
她怎会不知，当年她可是就在慕君玄身旁呢！
芙蕖眼尖，早就看了个满眼，全当做没看见，继续说道：“御赐的那颗是东海千年难遇的夜明珠，有拳头大小，夜晚如同明月般发出光芒。而且，仔细看还能泛着蓝色的光彩。而这颗无论哪一个条件都达不到。”
“岳红绸这也太阴了，居然拿假的忽悠我们？”
“不，不是她拿了假的。而是慕君玄换了真的。这也就是说岳红绸并没有见过真的那颗夜明珠。”
桓隻总是最懂芙蕖的那个人，单单几句，他便已经知道其中的隐情：“你是说，岳红绸想要嫁祸的想法被慕君玄探知了？所以才会换了夜明珠。”
“未必。”芙蕖坐直身子，让自己舒服一些：“慕君玄的性情是不容易相信别人的，尤其是像岳红绸这样自己并不爱的女人。这么重要的东西，他怎么可能让她知道收藏于何处呢！”
“如此说来，这岳红绸还真是可怜。”桓隻摇着头，一身叹息：“不过无论真假，慕君玄知道之后都会向悬壶医馆发难的。你准备好了吗？”
芙蕖淡淡一笑，走到桌边拿起夜明珠在日光下晃了晃：“当初提出这个条件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应付的准备。无论这夜明珠是真的还是假的，慕君玄都一定会来大闹一场。这也是我的目的。”
“你知道我问的不只是这个！”
芙蕖手头一顿。当然明白桓隻的意思。慕君玄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桓隻当然知道得一清二楚。
“再不相见也总是要见的。又准备总比没准备要好得多。”芙蕖放下夜明珠，走到桓隻身旁，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况且有你在我还怕什么？”
岳红绸虽然对这个鬼医芙蕖没有半点好感，却不得不相信她的医术和药方。死马当成活马医。
每日按照医嘱喝药、沐浴、擦药，整整三个月身体也竟然大好，溃烂和流脓被遏制，身上开始结痂、换新，竟然还没留下一丝丝的疤痕。那张倾国倾城的脸竟然更胜从前。
“这鬼医的确医术了得。”岳红绸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抚摸着光滑的脸颊：“这样貌竟是更胜从前。若不是她贪得无厌、气焰嚣张，本妃也许还会留着她为本妃护颜。只可惜啊！贪字变成贫。”
“王妃说的是，她竟然敢觊觎王爷的东西，自然是死不足惜的。只可惜了这焕颜的医术。”
“我让你做的事，你做好了吗？”
腊梅望了望窗外，确定无人才压低了声音说道：“王妃放心。我已经留下了线索，王爷应该很快就能查到夜明珠失窃。到时候那个芙蕖就算不死，也无法在京城立足了。”
“很好，咱们就等着看好戏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