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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十年踪迹十年心

被称为罗大哥的男人用月溪睡得正香的时间给自己画了幅刘衡模样的人皮面具,他本来是想等到刘衡把她卖进青楼之后再去救她,这样一来说起来也是名正言顺,但他还是不愿意让这个孩子以为是她姐姐因为荣华富贵而卖了她,至少在孩子心里给姐姐留一点好印象,也免得遭那份罪,因此才在她睡着的时候把她从刘衡手里抢过来,再扮成刘衡的样子,这样这姑娘只会觉得是姐姐是蒙在鼓里的,自己只要稍稍引导一下就好了。

月溪睡得很沉,那个真刘衡似乎是在车里吹了很浓的迷魂香,罗叶鄙视了一下刘衡这个糟糕的大脑,给小孩子闻迷魂香的人,能是个什么好东西。

月溪揉着眼睛再睡醒的时候已经是白天了,马车里空无一人,月溪迷迷糊糊的掀开帘子,看见‘刘衡’正站在马旁边喂草。

看见她醒了‘刘衡’把手里的马草喂完,并朝她喊:“饿了吧,我买了饼放在你手边,你看看合不合胃口。”

月溪又缩回马车里,果然自己刚刚躺着的身边放了个油乎乎的纸包,打开纸包里面的油饼香气扑面而来。

馋虫一下子就被勾了出来,月溪咽了两下口水之后咬了一大口的饼。

劲道的饼皮裹着葱花和鸡蛋,油不多也不少,刚刚好够香却不油腻,金黄的鸡蛋似乎在发光,月溪一口接一口饿狼扑食一样把饼赛进了嘴里。

‘刘衡’洗完手钻进车里,看见有个小孩子正跟饿死鬼投胎一样吃早饭,不禁笑了一下:“不够还有,慢点吃。”

说完还把壶里的豆浆倒给月溪顺顺,免得她噎住。

月溪吃完饼之后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看来我爷爷是真的很有钱啊。”

‘刘衡’纠结了一下要怎么开口,虽然自己说出来很象个坏蛋,但自己也不可能真的给她找个爷爷出来。

“小月溪,我要跟你说一件重要的事,你先听我说完,不要哭也不要怕,可以吗?”

月溪点头。

‘刘衡’伸出一根手指递到她面前:“你先跟我拉钩,无论我一会儿说了什么,你都不要哭,也不要大叫,可以吗?”

月溪犹豫了一下:“为什么我会哭和大叫……”

‘刘衡’拉住月溪的小手指:“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你答应我了不哭我再说。”

月溪只好勉强拉钩。

‘刘衡’才说:“其实我不是接你去爷爷家的。”

眼看着月溪的脸要哭出来了,‘刘衡’手忙脚乱的补救:“我也不是坏人!都是有原因的你听叔叔跟你解释!”

月溪看上去生无可恋,‘刘衡’:“我骗了你姐姐,也骗了你,是因为你是一个修仙的灵体。”

月溪继续茫然的害怕着,并鼓起勇气和‘刘衡’对视。

‘刘衡’继续解释:“或许你现在还理解不了,但你很特别,你有没有发现自己有时候身体会变得轻飘飘的,或者会有一些自己都控制不了的能力,比如放火、力气特别大之类的?”

小月溪鼓起勇气:“我跳墙的时候总是很容易!”

‘刘衡’心里默默地认定了这丫头可能是轻功比较好:“这种东西这叫做灵气,是天地间所有修炼的人都有的,并不稀奇。”

小月溪还是不太明白:“那我平时怎么没见到过,只听老爷爷讲过。”

‘刘衡’耐心的继续解释:“之所以你没见到过,一是因为你年纪还太小了,连蜀州都没出过,因此见到的东西也有限,你承认吗?”

小月溪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她甚至连糖葫芦是酸的都才知道呢。

“再者就是因为修炼之人需要远离凡尘,除非有邪祟作乱我们才会出现帮助大家,平时里我们都会在大家看不见的地方默默的保护着大家。”

月溪:“那我这种呢?”

‘刘衡’:“像你这种有灵力有天赋的孩子,会被我们发现,并且带回去接受训练,教你控制身体里的这些灵气,等你长大了、学会了之后就可以像我一样啦。”

月溪勉强算是接受了这个说法,可看起来还是不太甘心:“那姐姐不能一起去吗?”

‘刘衡’:“非常抱歉,你姐姐似乎没有这种灵气。”

月溪还是没有放下警惕:“那为什么要骗我和姐姐,不能说实话呢。”

这个借口‘刘衡’也早就想好了:“因为我们不能告诉普通人我们的身份,所以会选择委婉一点的方式带走那些有灵力的小朋友,带到一个大家都有灵力、专门的地方。”

小月溪:“那我不去不行吗?”

‘刘衡’又说:“在你还小的时候,灵力不会表现的特别明显,因此你看起来就比其他小朋友敏捷了一点而已,但是伴随着你越长越大,灵力就会变得更加强大,更加难以控制,很有可能会伤到你姐姐和你身边的人,所以我不能放你回去。”

小月溪的嘴又瘪下来了:“那我就见不到姐姐了吗,永远见不到了吗?”

‘刘衡’笑了:“不是的不是的,你长大之后还是有机会回来探望姐姐的,只不过要遵守一些规则,等你到四季谷就会慢慢有人告诉你的。”

月溪看了看自己油乎乎的手心,几天之内自己的去向一波三折,她有点迷茫,但听了这个叔叔说的话之后她竟然觉得可以接受,甚至还有点刺激。

‘刘衡’给她擦了擦手:“你闭上眼睛可以吗,叔叔要施展一个法术。”

月溪先是眨巴了两下眼睛,然后听话的闭上了眼睛。

‘刘衡’给她轻轻的蒙上了眼睛确保她看不见之后,跳下了马车,跳到地面上随手捡了根树枝,在泥土地上围绕着马车画了个巨大的阵法,这是个一次性的传送阵,连接着四季谷的外围,只需要一点点灵气就可以了。

——————————————————————————

“可以张开眼睛啦”‘刘衡’摘掉了月溪眼睛上蒙着的丝带。

“啊,叔叔,我们到了?”

眼前的景色让月溪甚至忽略了眼睛的不适应,天上飘落的花瓣和地上的一棵巨树。萤火虫一闪一闪的发着光,地上绿油油的草坪上沾着露水,蝴蝶绕着花骨朵不停的起舞。

“这是哪儿啊,仙境吗?好漂亮啊!”

‘刘衡’两手背后:“这儿就是我们的目的地、也是你以后生活的地方,这儿叫四季谷,走吧,我带你去见各位门主,看看你在谁门下。”

穿过茂密的桃花林,眼前是一片冒着寒气的湖。

‘刘衡’目不斜视,一路领着月溪走进了一栋看上去很魏武的建筑。

里面三个女人和两个男人似乎在等她们。

看见月溪和‘刘衡’后其中一个女人招了招手:“他们来了。”

‘刘衡’也抬手打了个招呼,顺便把月溪介绍给那几个人:“这位是我们谷里新来的弟子,叫叶月溪。”打完招呼又对月溪说:“这是四季古的几个门主,问各位门主好。”

月溪在‘刘衡’背后乖乖的问好,‘刘衡’见几位门主都面露难色,心里明镜一样清楚,却没有明说,只是催促道:“商量一下吧,谁收这孩子。”

勇门的门主站了起来:“我们勇门近几年已经很少收女子了,这是大家都知道的,我看师姐的慧门很适合这娃娃。”

刚刚打招呼的女子斜了一眼刚刚说话的师弟:“灵根倒还不错,只是这......还是适合去师妹的巧门,师妹你说呢?”

剩下两个安静坐在椅子上的女子其中一个放下手里的茶盅,正是巧门的门主,众人的小师妹:“师姐和师兄说的有理,但是巧门今年人数已经明显高于其他几门了,这一点师姐是清楚的吧。”

剩下最后一位男子看上去比其他人略微年长一些:“好了,你们不要说了,大师妹你说你们门里不随便收人,小师妹又说的巧门人又太多,师弟更是不收女弟子,你们一个推一个是什么意思?!”

漂亮女人轻咳了一声:“大师兄您这么旷达,不如把这女娃收到你财门下,如何?这女娃儿看着很有灵气呢。”

被称为大师兄的财门门主看着好像也是不太乐意的:“二师妹你这就……”

‘刘衡’皱了皱眉:“送上门的天灵根都不敢要吗,平时里怎么见你们都是抢破了头的?。”

最后一位暗门的门主火凤依旧没说话,兀自盯着杯里的茶水。

四人看上去没有火凤那般桀骜,纷纷飘忽视线,希望有个人可以站出来领这女娃回家。

巧门门主靳馨叹了口气:“所以,各位师兄师姐,还是要把人推到我这儿来吗?”语气委屈至极,显然是非常的不情愿了,看来平时其他几位师兄师姐没少给她那塞弟子。

’’刘衡’’叹了口气,这几个人你推我我推你的,因为什么他又不是不知道:“巧门的人的确是多了,慧门不是一直想要好的弟子吗。”

漂亮的女人立马推脱:“我们也不是那么急。”

火凤扫了一眼众人。

“都不要这女娃?”

其他几个人别过头,躲过了这位师妹的视线。

火凤倒是无所谓:“你们都不要,那我要。”

听到有人这么说,月溪突然抬起头看着声音的来源,红衣如火,媚眼如丝,笑意盈盈的看着她的火凤。

“希望各位师兄师姐们,日后不要为今日的决定后悔。”

火凤站了起来,走到月溪身边,向她伸出一只手。

“跟我走吧。”

月溪眨了眨泪水还没擦干的眼睛,抽了抽鼻子,小手伸到了火凤的手里。

“好。”

‘刘衡’看着这幅画面,勉强放下了心,火凤虽然性格没那么和蔼,但估计也不会把这姑娘练成小火凤吧.......

“那这孩子就放到你门下了,火凤你跟我来,其他人散了吧。”

火凤歪着头看了看月溪,嘴角一勾:“你长得真漂亮~”

月溪惊恐的看着火凤,这幅委屈的样子更是让火凤觉得好笑,把她甩给自己的徒弟铃铛就跟‘刘衡’走了,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肯定有什么话要和自己说。

铃铛扯着月溪白嫩的小手,慢悠悠的朝暗门走去,她是火凤坐下的大弟子,手心里的小师妹还是没有搞清楚状况的样子虽然不能说赏心悦目,但也不算太讨厌。

“铃铛姐……”月溪怯怯的叫了出来,大眼睛真诚的看着铃铛。

铃铛:“怎么了吗?!”

本就惊心动魄一天的月溪倒吸了口气:“没……没事。”

铃铛自己反省了一下,她凶了吗,好吧她可能训诫师弟习惯了:“姐姐没有朝你发火哦,你多大了?”

“七岁。”

铃铛点点头:“今儿开始,你就跟其他小丫头一起住在西宅,每天早上辰时之前必须到前院集合,我会叫人抄送一份我们的课程给你,再把书给你,按着上面写的去上课,跟着大家走你慢慢就会熟悉的,都是跟你差不多大的小姑娘,别怕。”

月溪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是。”

铃铛拉着她走到一个小木屋前面,推开屋门里面关着一个少年,少年躺在稻草堆上,嘴里吹着口哨,皮肤特别白净,头发却乱糟糟的。

铃铛眯了眯眼,大呵一声:“喂!你个臭小子!”

少年揉了揉头,吸了吸鼻涕,从稻草上起了身:“哟,铃铛姐~好久不见了您嘞!”

铃铛深吸一口气,对他勾了勾手指,少年的身体就不受控制的往前滑,到月溪和铃铛面前才停下来。

“您叫我啊?您叫我我肯定屁颠屁颠的自己过来啊,您别老这么粗暴嘛!”少年翻了个白眼,对着铃铛假笑。

铃铛撇了撇嘴,把月溪往前推了一下:“你的禁闭结束了,带着月溪去小仓库取被褥,把她带到西宅,带她熟悉一下我们暗门,听见没?”

少年耸了耸肩,抠了抠耳朵:“听到啦听到啦,小的遵命~!”

铃铛揉了揉月溪的头,又瞪了眼那少年,才放心离开。

少年抻了个懒腰:“你叫……月溪?”

月溪点点头:“小哥哥你叫什么?”

对方听了这话哈哈大笑,气的月溪小脸涨的通红:“笑什么!这有什么好笑的!你别笑了!”

对方捂着肚子冲她摆了摆手:“抱歉抱歉啊,我不是~我就是笑你太乖了,一点都不好玩。”

月溪反而更生气了,一整天了所有人都是严肃而紧张的,如今看见笑的毫无形象的少年,紧绷的神经松了下来。

“笑什么!我又不是用来玩的!你管我好不好玩啊!”

一跺脚,赌气不理那少年了。

少年笑够了,抹了把眼泪,歪头看着月溪:“好啦好啦,你别气了,笑一个~我带你去领被褥~我叫陈贡。”

月溪叹了口气,这顽劣少年,希望再不回有机会打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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