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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黄鹤展翅任翱翔

雁荡山上白幡飘动,哀声恸地。芭蕉庵里面的道姑都各自拿着经文,为鹿鸣师太唱诵《往生咒》,以超度其灵。

“伽弥腻伽伽那...”少林寺的慧亮大师见到此情此景,叹息道:“阿弥陀佛。”随后双腿盘起,手捻佛珠,也念起了往生咒。于晁、计杰之二人站在一旁,各手执三炷香,先后走上前,将香烧在了师太灵位前。霍燕山左右环顾,并未自己亲自上香,而是令自己的弟子上前祭拜。

邹婉儿等人见到如此这般,心中虽有极大的不满。却奈何江湖来的人太多,因而又不敢声张出来,只得将这一口气吞咽下去。

经文唱诵完毕,公孙新雨看着芭蕉庵的一景一物,思念起往事,一时间回忆如滔滔江水一般不可收拾。所以情不自禁,泪流不止。冷沅沅素来天真烂漫,纯朴自然。见到新雨落泪,更是触动了她心底的委屈和哀伤,所以嚎啕大哭起来,口里喊道:“师傅,我的好师傅,别走啊,师傅啊~”这一声嚎,将真气也贯通出来,撕心裂肺,闻者伤心,见者流泪。便是一直沉稳的大师姐邹婉儿,此刻也强忍悲痛,眼角润红。

慧亮大师长嘘一声道:“阿弥陀佛,师太故去,是中原武林中的损失,令人莫不哀伤。只是一切皆有因果,今生宿命皆是天定,缘起缘灭,并非人能决定。尔等且勿过分悲伤,还要将雁荡派发扬光大,振兴道义,以告鹿鸣师太在天之灵。”说到此处,霍燕山却站出来道:“贵派掌门已故,我等亦什为悲痛。我且冒昧问一句,鹿鸣师太之后,谁人执掌雁荡派?我等也好为新掌门继任送上贺礼啊!哈哈哈哈......”

这一声笑,打破了灵堂的沉重,却又显得那么格格不入。冷沅沅眉角一动,瞥向霍燕山,暗自道:“这个时候,他还笑的出来,实在是令人可憎。”

只听得青逸道:“霍老前辈费心了,谁继任掌门,此乃我派内部之事。目前,本派尚有邹师姐来总决处理大小事务,还望老前辈莫劳心。”

霍燕山闻听此言,讪讪一笑,站在一旁,默不作声。

雁荡山外的风吹得甚紧,天边的云堆在一起。一声“鹿鸣师太羽化登仙,我等前来拜祭!”

慧亮大师听到这一句,心中道:“这声苍劲有力,似曾相识,想来此人内力深厚,绝对不亚于在场的任何一人。便是我多年的少林内功,恐怕也不能占得上风。”

于晁恍然失色道:“来者究竟是何人?传音如此之远,还不速速现身!”

青逸和紫鸳二人紧握腰间佩剑,凝起十二分精神。相互对视一眼,点了下头。邹婉儿走到了大堂门口,向四外看了一下,却并未发现一人。只得大叫道:“是哪位前来吊祭家师,既是诚心吊丧,还请献身。”

众人也都循声向外看去,一道青黄色的身影逐渐由模糊变得清晰,是一僧人模样。邹婉儿心疑道:“少林的人已经到了,这和尚又是什么来路?是少林的人,怎么慧亮和尚也那么惊讶。”

那人身影骤至,青袍长衫,不是别人,正是那搅得江湖血雨腥风的洪智。

慧亮道:“洪智,你这妖僧,窃我门下洗髓经,还害死我派弟子,实是最无可恕。你既来,便必无安好心,说吧,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洪智笑道:“大师好不识好歹。实不相瞒,我如今已然投靠了平江王李王爷,一心效力朝庭。如今四方山河,狼烟滚滚,叛乱不断。本欲劝说各位武林豪杰,一同效力王爷。听到鹿鸣师太归天的噩耗,悲痛不已,携郡主来吊丧。而大师,为何出言如此凶恶?”

邹婉儿听到这番话,心中道:“这洪智到底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他究竟想做什么,总觉得他来者不善啊。”于是道:“前辈前来吊丧,我派自是感激。不如且一边坐下,饮上一杯薄酒,稍作歇息。只是,我等都是化外之人,不过问庙堂之事,至于前辈所言效力王爷,我等恐难答应。”

这时,一阵清脆爽口的声音传来道:“这位姐姐此言差矣,国家兴亡,天下人之事。何故以化外之人寥寥数字推却?”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样貌精致,清爽干净的女子走了进来,身后约莫有三四十个的随从。

邹婉儿见此人样貌不俗,清新俊逸,着实吃了一惊,随后道:“想必姑娘便是那位郡主咯?”

那人垂手行礼,鞠了个躬道:“我便是平江王府的郡主李清庭。不请自来,多有叨扰,还望掌门海涵。”

邹婉儿看了一下几位师妹,面露尴尬。虽说邹婉儿是雁荡派的大师姐,跟随鹿鸣师太见过无数风雨。不过年纪尚浅,遇到这等事情,亦不知如何应对。相比之下,李清庭则显得游刃有余,沉稳世故皆不似个少女。

无奈之下,邹婉儿只道:“那就请郡主自便吧。”

李清庭道:“方才所言,希望各路英雄好汉归顺王爷之事。不知各位都有何想法?各位都是侠义之人,而王爷也不计较身份,礼贤下士,求各位高手助力。大家一同抗北孟,对东瀛,以后亦能青史留名,何乐而不为哉!”

丐帮帮主于晁忽而站起来道:“驱除鞑虏,乃是我武林中人分内之事,岂是为了功名利禄?更何况,我等江湖之人,行事不受约束,又怎么会受制于人!”

李清庭微微一笑道:“那我们打个赌赛如何?下个月初五,我等在黄鹤楼召开一场英雄大会,以武论输赢,若是你们赢了,则请自便。如若我们侥幸赢得一招半式,则你们便要听王爷的差遣。当然,如果你们觉得自己武功技不如人的话,那么便可直言,我也不会强求。”

于晁原本性情刚烈,被这激将法一激,哪里还按得住性子,拍桌而喝道:“笑话,我丐帮横行武林百年,昔日的帮主一套降龙掌打遍天下无敌手,威震四海八荒。我若不敢应战,岂不是辱没了丐帮的声誉。郡主放心,下月初五,我于某人定率丐帮弟子如约而至。”

李清庭见他答应的如此爽快,心中暗喜,于是又问道:“那么其他英雄呢!”

计杰之道:“我也自当上黄鹤楼领教一番。”

霍燕山心中想道:“这郡主既出此言,必然有计。不过这也正是我翦除众人,独霸武林的一次良机。不如先去,待机而动,进可一战成名,退可保全自身。”于是霍燕山道:“我神农派从不畏惧任何挑战,既然郡主诚心相请,届时定当赴会。”

慧亮大师长叹一声道:“妖僧,你偷了我少林的洗髓经,又害了我门下弟子,无论如何都要跟你做个了断。奈何今日在鹿鸣师太灵堂上,我乃宾客,不宜喧宾夺主。也罢,下月初五,我也当带领少林弟子前往黄鹤楼。那时再和你将往日的孽缘都算清楚!”

李清庭宛然一笑道:“好,既然各位前辈都答应了,那么邹掌门又当怎讲呢?”

邹婉儿十分犹豫,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是好。而公孙新雨双眉一蹙道:“师傅对我等恩重如山,我等当为她守孝,因而不便远行。”邹婉儿心中一懔道:“新雨这个小师妹是最木讷的,竟然也能说出这番言语,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李清庭见她说话毫无破绽,不知如何应对,甚是尴尬。转眼又想了一下,大声道:“不对啊,我现在才想起了一个问题。鹿鸣师太乃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且身在壮年,何以忽然归天,这真是江湖上一个令人费解的事啊。对了,各位姐姐们,你们知道鹿鸣师太是怎么死的吗?”

此话一说,一旁的霍燕山右手握紧,额头上滴下斗大的汗珠,脸色一阵红一阵青。

陈静辰却道:“我师父那日对抗孟国大军,以寡敌众,不幸受伤。后来却被麒麟教的奸贼王昭阳偷袭害死,若是师父不曾受伤,便是再来十个王昭阳,也休想伤我师父半根毫毛。”

李清庭听她这么说,眼珠子一转道:“王昭阳与我有交情,也是为我父亲平江王效力,黄鹤楼之会,难道你们不想杀了他为师父报仇?”

慧亮大师道:“王昭阳和这洪智蛇鼠一窝,昔日偷学了洗髓经。他也在,那就到时候一起做个了结,阿弥陀佛。”

李清庭似乎并未将这个少林和尚放在眼里,却只是对雁荡派有了兴趣。她闪动着灵窍的双眼,打量着这芭蕉庵的大堂,心中默然,忽觉唇舌干燥,于是道:“贵派好不知礼数,我等远道而来,竟然连一杯茶水都不奉上,这难道便是贵派的待客之道么?”

邹婉儿心急羞红了脸,宛若那傍晚天边的一抹霞光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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