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惜影见徐晋神情不对,心知不好,一颗心提到噪子眼上,急忙问道:“徐公子,我爹如何了?”
徐晋沉吟道:“惜影姑娘,本公子得到消息,你爹……”
“快说呀!”张惜影催促道。
“惜影姑娘,刚刚刑狱衙门刘主簿到府上来找我爹,告知我爹申虎帐目的核查结果。”徐晋见张惜影着急,这才似下了决心说道:“刘主簿道出在帐目里发现了申虎转钱给你爹的证据,也就是说你爹与申虎确实存在串通的嫌颖。”
“啊!这怎么可能!”张惜影急得直跺脚,“我爹向来清白,决计不会与那盗匪勾结,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我爹!”
徐晋叹了口气,道:“惜影,本公子也相信你爹不会做出那等事来,所以得知消息过后,便赶来告诉你,要你们钱庄早做准备,应对不测。”
张惜影急得眼泪儿掉了下来,都又拿不出主意,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惜影姑娘哭的时候,也是十分好看!”徐晋望着张惜影,心里想到。
他本一纨绔子弟,如今这般热情的帮助张惜影,无非是看在张惜影的姿色上,打她的主意罢了。
前日他肯定地说张如笺无事,如今风云突变,申虎一案生出变故,出现对张如笺不利的证据,他又如何能够帮得了张惜影!
徐晋皱了皱眉头,沉思片刻,说道:“惜影姑娘,此事本来有回旋余地,那申虎虽说咬定你爹与他一伙,但终究是没有证据,衙门也难以定案,拖得一段时间,你爹的事便会不了了之。哪知那个江寒凭空又说出核查帐本的事来,他自以为聪明,以为这样一来你爹就可得证清白,不料反而害了你爹。”
徐晋这一番话,岂非让张惜影更难过!
“徐公子,你不要说了。”张惜影抽泣道:“江寒哥哥他也是好意在帮我爹,又怎知有人会在帐本上做手脚,让我爹更难洗白冤情!”
徐晋此时心里生出一丝妒火,张惜影又在帮着江寒说话,看来,自己的这一番心思是白费了。
他不由冷冷地道:“惜影姑娘,既然如此,本公子就不多说了,你去转告你娘,要她早做安排,官府的人不久便会前来,查封钱庄窝藏的赃银。”说完,他转身离去。
徐晋虽说恋着张惜影的姿色,本欲再说几句,但想到她爹值此性命攸关之际,便不敢信口开河了。
张惜影头脑里一片“嗡嗡”直响,六神无主,她欲回去将消息告诉她娘。
“呀!娘的身子刚刚不好,若是告诉她,岂不是雪上加霜!”她突然想到,正左右为难之际,望见江寒从她娘那里出来了。
张惜影轻喊道:“江寒哥哥。”
江寒听见,走了过来。
“江寒哥哥,刚刚徐公子带了消息过来,我爹怕是危险了!”
“哦?他如何说?”
“徐公子说衙门里的人发现帐目里有申虎转钱给我爹的证据。”张惜影轻声抽泣道。
“果然如此!”江寒瞬间想到昨晚刺史王栩与曾先生的那一番耳语,“好歹毒的奸人!”他心里暗骂。
但他们又是如何将帐本做了手脚?
那一撂帐本被官府的人取走以后,便放在刑狱衙门里,闲杂人等无法碰得到,更不要说曾先生那些“无意门”的人。
“除非……”江寒心念电转,想到那黄州府刺史王栩既然参与其中,则定然是他在官府中的党羽改了帐目,只要他吩咐,他手下不敢不从。
“他们的行动好快!”江寒忖罢,又问道:“惜影,徐公子说过是何人告诉他的消息么?”
张惜影想了想,答道:“我记得他说过,是刑狱衙门的刘主薄一早到他府上告诉他爹的。”
“刘主簿……”江寒记下了这个人。
二人又商议片刻,江寒要张惜影回去将此事告诉张夫人,毕竟事关重大,想瞒是瞒不住的。
“惜影,你这就去告诉你娘,要她作好准备,但注意不要惊动其他的人,免得钱庄人心惶惶,官府的人怕是不久就要来了。”
张惜影点头答应,江寒便出了钱庄,望那“苑香酒楼”的方向走去。
他想到这一场明争暗斗,自己独身一人,孤立无援,怕是无法应对如此强敌,只能去寻找援手,而“玄阴宗”的楚燕铃便是自己可以信赖的援手。
江寒来到“苑香酒楼”,酒楼的老板早已熟悉了他,望见江寒,满脸堆笑问道:“江公子大驾光临,是不是想要喝上一杯?”
江寒微微一笑,道:“今天不是来喝酒的,敝人想向你打听一个人。”
那老板疑惑地问道:“江公子要打听何人?”
“就是那名在此处弹琴唱歌的女子,她可在里面?”
“哟!江公子真是好雅兴!”那老板眯起眼睛,重新打量江寒一番,暖昧地笑道:“江公子,那歌女白天从不过来的,只晚上有时候来此弹琴唱歌,江公子现在来得早了,待天色一晚,再来不迟,运气好便会碰得到她。”
“你可知她住在何处?”
“这个我却不知。”那老板望着江寒,意味深长的道:“我若是碰到她,便说江公子正找她。”
江寒摆手道:“不必了。”
离开“苑香酒楼”后,江寒一个人出了城,直奔外面的城隍庙而去。
楚燕铃就是在城隍庙里,告诉了他与“玄阴宗”弟子联络的方法,江寒此时,正好能够派上用处。
江寒闪身进了城隍庙,里面黑漆漆,阴森森,若是常人,即使白天进到这里,也会吓得毛骨悚然。
他将楚燕铃告知他的机关移开,用手指在一块泥盘上写了个“江”字后,便又将机关合上,不知情的人看不出这里是“玄阴宗”的联络机关。
江寒做完这些,并不急于回去,他知道官府的人正在赶往钱庄,但他也知道即使此刻自己身在钱庄,也毫无用处,阻止不了情势的恶化,不如趁此机会,尽力周旋,或许还能觅到一些机会。
他想到了一个人――赵无败!
那赵无败出身侯门,在这黄州城里,没有何人比他爹的身份更尊贵,若能找到赵无败打通他爹的关系,当然可能扭转局势。
但是这种希望十分渺茫,江寒现在的身份只是“张记钱庄”的帐房先生,想通过赵无败去利用权势滔天的赵老侯爷,怕是比登天还难。
何况,赵无败在黄州城里为匪作歹,恶名远扬,赵老侯爷为此将这个不成气的儿子恨得咬牙切齿,江寒作为赵无败的赌友前去拜见,赵老侯爷恐怕会将他即刻赶出侯府。
“就算比登天还难,也只能去试一试了!”江寒无奈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