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庆十七年五月十九日,太子周赟晋戚钰为良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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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最不缺的就是纷争,纷争最多的地方莫过于前朝乃至男人的后院儿。世人多轻看女子,殊不知女子心智有时更甚男儿,男子于家外混的风生水起,女子于屋内斗得昏天黑地,计计扎心,发狠的时候就是一条两条鲜活的人命。
长乐宫距离三月不过才过去两月多,已然事件一桩紧接着一桩,不让人有一丝喘气的空隙,连着阳光都压抑了许多。
宫人来去匆匆,一点儿偷懒的心思也不敢有,女人们也各自安分,过着自己的生活。
周赟一道旨意,终于将平静的生活激起水花,宜秋总算迎来一件喜事。
吴文潇因着乃多事之秋,也不再只专注于自己的小厢房,时不时着白术探一探外头的消息,这不,戚钰晋升的旨意第一时间传到她这儿。
说起来她还有些佩服戚钰,短短数月,从十品淑女蹦到七品良仪,一路是顺风顺水无波无折,真要说路障那就是前不久受了艾疏影牵连被殿下禁足罚抄,可也在那天爆出有孕。瞧瞧那安若鹂、艾疏影,位份也不低,可个个儿都被折腾成什么样儿了,流个产要去半条人命,还有不少人背地里整幺蛾子。而戚钰稳稳的晋升之路,没有陷害,没有暗斗,以八品之位协理一宫事物,左右关系都处的极好。
一边感慨戚钰的好运,一边又替自个儿这么努力的缩减存在感感到高兴,她除了没有戚钰的位份之外,也是平平安安的过来了(搁电视剧里也活了好几集了),生活同家里差别不大,也就接触的人变了而已。
“白术,随我去拜会戚良仪,两个月了是该见见她了。”于情……暂且没有情,于理,戚钰身怀龙嗣,又是如今几人中品级最高的,就当去见识一番宜秋好了。
她对宫路不熟悉,好在白术日日跑两趟膳房,认路功夫还行,二人徐徐行,一边观赏春末好景,一边去往宜秋。
至宜秋,立于门前。
“劳您通传,西厢侍巾吴氏,求见戚良仪。”侍巾的位份其实现在已经是低了,守门的侍女儿诧异的看了吴文潇几眼,吴文潇却一派坦然,还冲着人儿善意的笑了笑。
不多时,里头传话道是请入,吴文潇跟着领路娇娥至戚钰住处。也不是全目不斜视,偶尔趁着没人留意还会瞥几眼摆件什么的,比西厢要富丽些,到底是正经主子住的地方,听冬梅说,西厢本就是替淑女准备的,区区十品,自然不会照着好的来,勉勉强强能住人也就罢了,只是长乐的门面不能落下,就是马马虎虎也比她们家里住的舒服。
见着一人儿,率先行礼,听到声“免”这才起身,光明正大的看着戚钰,许是日子过的舒坦了,加上孕期下人伺候的更加精心,可人儿颜色容光焕发,眉眼处是这掩不住的春风得意。
戚钰也在打量吴文潇,吴侍巾见的着实是少,东宫里头最安静的就是她,连名字都甚少听到,闹的最大的……约莫就是三月初与公孙先生的粉红事迹,总归就是罕见的低调,今日拜访实属难得。
“想来戚良仪应是疑惑文潇今日怎得来了宜秋。”笑眼盈盈再次开口,“别无他意,只是听闻良仪有了身孕,又晋了位份,文潇今儿是特地前来道贺,只是文潇人微言轻,没有什么能拿的出手的物件来赠与良仪,还望良仪莫怪文潇空手前来。”说着,举起一双手摊开晃了晃,掌心空空如也。
这举动让戚钰勾唇一笑,不成想竟还是个带幽默的,进来便是大礼,说话也轻柔,措辞也尚可,应是个好相与的。
指使下人奉茶点:“吴妹妹有心就好,余下无妨。”
戚钰摆出不在意的模样,也让吴文潇送了口气,初见人不带物件本就失了礼数,戚钰哪怕是使人把她赶出去了也是使得的,但人家非但没有这么做,还好吃好喝的招待,这就足够让人生好感了。
“良仪大度不予文潇计较这些,文潇先谢过良仪了。”
“妹妹说话爽快,我是极喜欢的。”戚钰亲自沏了一杯茶递给吴文潇,“来,喝茶润润嗓,西厢到宜秋也有些脚程呢。”莫名对吴文潇的喜爱,连戚钰自己也说不清,大约是因为这是她见过与旁人不同的,莫说安若鹂、俞嫦青之流,就是那连民间小世家的秦淮也是一肚子心思,看似归顺了,实则满腹坏水,好在眼下尚且安分,没叫她多操心。
吴文潇没戚钰想的那么多,只当戚钰的喜欢是因为她不得宠,但凡她多些宠爱,怕就成了眼中钉肉中刺:“没讨良仪的嫌就好了,不敢奢望喜欢。”
吴文潇样貌平平,于偌大长乐中是泯然众人,胜在聪慧得体,现下地位微弱不要紧,她大胆猜测吴文潇得宠不过是时间问题。
这要是搁从前呀,哪里会说什么客套话,没给甩脸子已经是很好了,如今是锋芒尽敛,可人脾气摆在那儿,依旧不是好惹的,吴文潇突然造访,不知其意,先试探一下好了。
“得空该多走动才是,妹妹总闷在西厢,一声不发,怎能立足保身。”
“文潇不过是喜静罢了,外头纷纷扰扰的难免心累。”这话暗指近日事端颇多,继而莞尔一笑,“不过姐姐既然提了,文潇自然是要多加注意的,自己喜好是一回事,同姐妹们的情分也不能落下了。”
戚钰眸子一眯,后头这意思……是指要发力了还是仅仅表达要多交朋友呢,是个值得思考的好问题。眼前人看似温婉无争,实际上谁知道呢,便是连艾疏影那样的都想要个孩子傍身,身在皇家,不争便是最大的智慧,不求高位,不求荣华,但求安稳一世,可若没这福气生下孩儿,不争不抢不过被人生剥了吃掉罢了。吴文潇……是否也是其中一员呢?
“妹妹是个妙人,听你说话我很是开怀,平日里可常往我这儿走动走,来之前同人跟我说一声,我早早儿把你爱吃的备好。”
吴文潇没有不应的道理,自然是点头应允的:“姐姐都说了,文潇若是不同意岂不是下了姐姐的面子。”
外头燕雀啁啾,日光渐暗,又小小寒暄几句,吴文潇起身请辞。
戚钰吩咐清漪送客。
次日,吴文潇用早膳时呕吐不止,传来医女林愫,诊后告知乃喜脉。
难得的喜讯令周赟眉头郁色稍散,近来家事诸多不顺,连带着朝堂上也是倒霉连连,虽说他暴戾镇压,众人暂时屈服,可也只是表层的,心里指不定想着怎么奋起抵抗……当今世人多崇尚文治,他不喜那些个文邹邹的虚伪,不如打一顿来的效果快,可大众之流如此,太子更是表率,他有心改变先祖遗留的现状,却不能急于求成,逼迫太紧了恐怕会适得其反……是时候给笼中小鸟儿松松绑了。
面上多了丝少见的微笑:“长乐大赏,吴氏、戚氏、俞氏赏双份。”
天边晚霞红如枫叶,难得的闲暇时光,周赟是头一回细细观赏自个儿住了数十年的住处,白玉堂陪伴其身侧,趁着气氛恰好,兴致浓郁,提议道:“殿下不如去街道上走走?就当微服私访,您身为大周太子,未来的唯一天子,总要关注一下民生,知道自家子民是如何生活的,大周的皇都又是如何繁盛呢。”
私心还是希望百姓能发自内心接受周赟,拥戴周赟,这样就算是梁王周兰有心谋反,民心所向也能使得他增些阻力,多些思量……
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必定有一个默默为他谋划的男人……嗯,周赟的话,背后可能就是一群男女了,不要紧,他要做最优秀的那个。额,或许也不是默默无闻,毕竟他们这群人名声都挺出众的,甭管是因为才华还是美貌,总归没一个平庸之辈。
大事小事上,周赟其实更信赖公孙先生和包先生,两位管家先生(划掉,其实都是谋士)的年龄阅历都摆在这儿,公孙足智多谋善用计策,包拯公证严明一丝不苟。后院多有四个宫女管着,以西施为首,妲己为辅,替殿下镇守后宅(就算这样,家里还是起火了……),旁还有两位管家协助。安全自有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各自几人率领一队麒麟军精卫守卫,也不须他们操心。且就他观察了周赟几个月,他断定周赟必定还有秘密是瞒着他们一帮心腹的,宗室之人没藏点儿事儿那可就奇了怪了。
周赟不知道也猜不到白玉堂内心戏这么足,否则可能眼珠子都要惊掉了,他这会儿子只想到东街的满庭芳新出了菜式,或许该叫上陆小凤和花满楼,四个酒友小饮一番,抛却一切凡尘琐事,沉醉于口腹之欲。
有句话道是:一曲比目不羡仙。比目左不过情情爱爱,仙亦是人没事找事想象出来的。唯有岁月静好,山河大统,三两友人出得庙堂之高,入则一壶酒乐逍遥最是不可辜负。
周赟野心在哪,想要什么,会为之作何,一切都没人知道,除了他自己。
至少眼下,行一步算一步。
看那月上柳梢头,听那清风朗月为夜色而浅唱低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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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谁,我在哪,我码了什么……最近状态不太对,寻思着更新放慢点吧,别太逼迫自己了。
下一章就说说昭云一些设定吧……嗯,我觉得还是挺需要的,省得回头有人看到什么事情觉得不可思议。嗯,再加点小剧场好了。
就这么说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