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提要:吴文潇贺秦淮晋升之喜,秦淮带吴文潇途经东厢,欲入其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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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御子也是个稀奇的,顶着两国交好的重担还敢玩儿偷跑,这静姝是断断不敢的。”吴文潇跟随着秦淮,偶尔应和着她的话,偶尔发表自己的见解。
一路走来,东厢几乎没个人影儿,畅通无阻来到那御子曾住过的屋子。推开房门,只见有几日未曾见过光的内里都已落了层薄薄的灰,伸手扶过那桌沿,想起当日男儿那粉嫩衣衫如玉面孔多有叹息。
“妹儿不曾见过这御子,说起来他可真是个妙人儿,生的比女儿家还俏上三分。”抬眸四顾,因着屋子的主人逃了不受上面那位待见,连着宫人都不进来打扫,是以一切摆饰还保持着原先的模样,不慎撞着柜子,上头掉下一个物拾,乍一瞧眼熟的很,记忆翻找,倏得想起这是生辰那日她送他的茶盒,遂上前拿起,拂过灰尘后将其打开,这茶虽不新鲜了可因着阴凉也只是有些色泽沉了。
吴文潇心底感慨着人走茶凉,秦淮又这般盛赞其姿容,一时也是好奇上头。
“能入东宫的颜色自然是不会差的……”不过御子也可能凭借的是家世哈哈,毕竟以国为后盾,是他们这些一门一户的人家没法儿比的,“我倒觉着有西施姑娘珠玉在前,旁人再好也越不去她。”至今还记得初见西施时惊艳的感觉,一眼万年,无法忘怀,仿佛整个世界都明亮了,“只是这好好的人,说没就没了也是蹊跷呐。”
秦淮将拿茶盒收入怀中,好歹相识一场,这茶盒就当做一点儿念想存着吧。听吴文潇提起西施,忍不住跟着点头,初来乍到时见到一位模样惊为天人的女子,以为是同他们一样身份的,霎时警铃大作,这等女子伺候太子,哪还有他们入太子眼界的余地,后来经过打探这才安心了,只是不免酸了,太子身边侍奉的随便拎出来一个样貌都堪称倾国倾城,她们的长相到了殿下那儿怕就是磕碜了。好在吴文潇后一句话钻进了她心里散去那股子酸意。
“妹儿,姐姐这儿是有些小道消息的……”招招手让人凑近了,嘴贴耳低声说道,“我怀疑此事与那位有关系……你可还记得那晚长信翻的是东厢的牌,但是有宫人看见殿下晚上怒冲冲离去……隔天御子就不见了喏。”
吴文潇大惊,赶忙捂住秦淮的嘴巴:“此事姐姐务必忘掉,御子是自己想不开逃的婚,如何与殿下搭关系了……姐姐谨慎些,注意祸从口出——”
挽璇、白术二人皆被留于房外,久不见两个主子出来,又觉得此地刚刚没了人,怪阴森渗人的,心思作祟下紧张的不行,几只雀鸟从茂密枝叶间飞起,惊得二人拔腿跑进屋内。
“主子们别在这待着了,快些出去吧,怎么说也是失踪的人待的地方,怪晦气,走吧走吧。”挽璇口齿伶俐,心思转的也快,也不说是因为自己害怕,理由全推到那不知死活的御子身上。
“也是,到底是男妃们的地盘儿,虽说眼下也无人居住,久待影响总是不好,秦姐姐,咱们该回去了。”其实吴文潇也搞不清楚秦淮的目的了,刚才还当是探查线索,怎的进来后更像是来缅怀御子以彰显自个儿菩萨心肠呢……还有方才胆大如斯的话语,但是这屋子内堆了灰尘,呼吸见难免入鼻,这种感觉并不好,她也想离去了,扯着秦淮径直出了大门。
说者有意,却不知隔墙有耳,并没有人看见有一人儿在他们离开后也跟着走了。
“哦?那吴氏当真是这么说的?”周赟眉眼一挑,露出些许兴味盎然。
座前人黑衣裹身,束起发冠,一个鬼煞面具挡住了大半脸孔,声音听起来却是有些年轻朝气的。
“是。”仅回了一个字。
周赟陷入自己的思维,黑衣人见状自行退下。
原先比较看好戚氏,这么些日子下来确实行事有分寸,知进退,存了些小心思尚未在忍受范围之内,接触最多的还是艾氏安氏,艾氏乖巧依赖极大的满足了男儿自尊心(当然了,哥哥的自尊心可不是靠女人堆起来的),安氏那张巧嘴能说会道,其余的还真是不怎么接触,不曾想里面竟还有个心思通透的。
那边戚钰解了禁,邀了安若鹂、秦淮宜秋一叙,左右无事,相继赶去权当刷好感。
解决了心头大患,又喜事临门,三人相谈甚欢,以风作陪,以茶助兴,好不快哉。正讲到酣畅淋漓处,殿外禀告菁承徽召见。
面面相觑,菁承徽为何人?莫不是他们得了假消息,在他们来之前周赟已经有过一批女人?寻思着长乐几月未曾耳闻,许是有人装神弄鬼,就去瞧瞧是何方神圣,胆敢太子屋里作弄人。
先将传话侍女唤进来,戚钰细细看了几眼,是个生面孔,脸色奇白,瞳孔黝黑,唇色惨淡,且服饰穿着与大周规定的略有不同,长度齐地。
戚钰忽略心头那份怪异,三人随着她走,却是被带到了宜秋的后西配殿,有股被戏耍的不愉爬上脑,正想呵斥,只听一声响门被落了锁。
“承徽在里头等你们。”
隔着房门,那女侍讲话的音调愈发飘渺,安若鹂蹙眉,拉了拉戚钰:“戚姐儿可有感觉不对?”
戚钰朝二人嘘了一声:“先按兵不动,看看那承徽是个什么来头……再不济,咱们也有三个人呢。”
秦淮看了两人几眼,率先去敲内间的门,等了一会儿不见动静,眉梢一扬,抬脚踹上。
“啊——”秦淮惨叫一声,足尖疼的不行,眼泪花都要流出来了。
“秦妹妹你——”安若鹂正想说什么,门却开了,是一个衣着与领路那位相似的人,只见这人趾高气昂,用鼻孔上上下下把三人看了个遍:“也不过如此嘛……你,先进去拜见承徽。”手指着的人正是安若鹂。
戚钰朝她暗暗点头,手上安抚着秦淮按兵不动,心里却觉着秦淮简直是个拖后腿的大傻瓜,关键时候能不能放机灵点儿,拿自个儿脚踹门,那门是木头碎屑造的还是豆腐渣堆的,一脚丫子妄图把门踹开,简直是上赶着给人送战斗力自损八百,何况如今他们连那菁承徽是何许人也半分也不知道。
安若鹂走进,环顾四周后只有梳妆桌前有一女子背对着她,衣衫不整,香肩**,至于开门讲话的那个仿佛人间失踪了一样。压下心头不安,向那姿态妩媚的女子走去。
此时,她正在描眉,见了安若鹂只管半侧着身子对安若鹂笑笑:“你瞧瞧,我今儿画什么眉好。”音调酥柔,眼尾微微一挑都是风情。
安若鹂没有心情欣赏这大好的风景,只觉得事情愈发诡谲,就比如这个菁承徽怎么回事,她们这群人都是国家统一发放皮肤的吗,清一色的惨白,嗯……菁承徽的比前头那两个婢女还要再白一些,五官搭配起来也是妩媚,只是看着不大和谐,身材是极好的,纤纤蛇腰配着胸前的波澜壮阔,是个男人见了都要把持不住。
大周风气可没有这么开放,便是连屋子内也要穿的整整齐齐,除却晚上侍奉殿下,旁的时候该遮严实还是要遮严实的。
只这一瞬,脑子里掠过无数想法,口中答道:“柳叶眉好看。”
菁承徽什么也没说,只描了远山黛。那消失不见的婢女又不知打哪儿出现,请安若鹂出去,顺便把外头候着的两个叫进来。
戚钰谨慎,当没听见似的继续搁门口杵着,秦淮跛着脚进了,就这模样去膈应膈应菁承徽也好。
“大胆,还不快跪下!”迎头一喝,秦淮懵了,整个人被按到地上,这才看清让她下跪的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嬷嬷,“承徽门前,怎么动粗,踹门吓着主子了怎么办,就罚你跪上两个时辰。”
“还有个呢,怎的不见人——去拖进来!”秦淮有心辩解,却被女音不耐的打断。
很快,戚钰就陪着秦淮跪下了。
“你可知罪?”菁承徽指尖点点桌案,漫不经心问道。
“敢问承徽,我何罪之有?”
菁承徽可不管戚钰的狡辩一切忤逆她的全是狡辩推脱之词,直接给关了隔壁小黑屋。
戚钰在小黑屋里踱步,黑暗中踢到个硬不拉几的东西,险些栽倒,凭着手感摸了摸形状纹理,断定是个盒子,摸索了一番后只扒拉出一本儿皱巴巴的书,猜测也许是什么重要的,塞进了怀里藏严实了。
没过多久那个嬷嬷也把戚钰放出去了,至于戚钰,一直不明白箐承徽口中的罪。
戚钰耳边忽然听见细微的呼唤声,支着下巴的手肘猛然晃了晃,戚钰睁眼,恍惚了一瞬。
“小主儿,困了去榻上歇息呀。”那小侍女小心翼翼的看着戚钰。
戚钰拧眉,没反应过来什么叫困了就歇息,手下意识揣进怀里空无一物……
“我刚才睡着了?”
小侍女连连点头,补充:“奴婢还唤了您好一会儿了,您睡的可真沉……但是这样睡不舒服,还是躺着好。”
戚钰若有所思,让小侍女搀着她回内间:“东宫可有个菁承徽?”
她突然的发问,小侍女脑子灵活,接口的很快:“奴婢是新来的……回头奴婢帮您问问那些老人吧,反正奴婢只知道您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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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问:猜猜这个突然出现的菁承徽是谁,什么来头,干什么的?会不会是鸽鸽的女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