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以往，晚上的逍遥山都是冷的让人彻骨，而今天确实不一样的氤氲盎然。
白渐寒为金若离的生辰大操大办，也是让九重天上的仙娥们羡慕不已。
“逍遥仙尊真是好呢，为了羽乐仙尊的生辰把逍遥山里里外外都翻了一遍。”
“羡慕有什么用？咱们品阶太低，注定是去不了的。”
“真是羡慕呢！”
…………
逍遥殿内此时也没有外人，白渐寒也不想留外人。
觥筹交错，把酒言欢，聂然这个老酒鬼一杯杯一坛坛地把在座的各位一个个地撂倒。苏雨瑶还年轻，更是不胜酒力，就喝了几杯便红了脸颊垂下双眼趴在了苏凡的腿上。
“哥哥，雨瑶再也不喝酒了。”苏雨瑶用手指轻轻勾着苏凡的衣摆。
“好了好了，难受就睡会儿。”苏凡拍了拍苏雨瑶的小脸，让她在自己腿上睡得舒服些。
“虞白！”白羽在旁边拉了虞白一把，抢过他的酒杯，“你都醉成这样了还喝呢？”
虞白用慵懒的眼神看着白羽，让白羽心底不由得涌起一层寒意，身上的鸡皮疙瘩也起了。微红的脸颊，轻轻颤抖的双手，虞白一把又把酒杯夺过来，似笑非笑地说：“姐姐生辰……我高兴！”
说完，虞白又咕咚咕咚地拿起旁边的酒坛子一饮而尽。
“啧啧啧……”金若离在一旁愣了一下，随后掩嘴偷笑，“没想到我这个表弟还千杯不倒呢。”
“不到一刻钟，肯定趴下。”白渐寒拄着头看着这位将来自己的内弟，也是格外的有趣。
“小白。”聂然晃晃悠悠地走到了白羽的身前，“你怎么不喝酒？”
“啊？”白羽愣了一下，然后笑道，“逍遥山的防卫还要我负责，而且今天弟子们都累了，难免有所疏忽。”
“不……不行。”聂然拿了一坛酒就放在白羽面前，“今天咱们兄弟二人必须喝个痛快！”
白羽自然是有他的打算，所以酒坛子他并没有接。
见聂然还死咬着不放，白渐寒伸手用法术夺过来酒坛子。
“我弟弟不行，但我这哥哥可未尝不可。”
白渐寒说完就猛地一口灌了半坛子酒。白羽轻笑了几声，为大哥的护短点了个赞。
南宫月兰倒是不说话，一个人坐在聂然身旁时不时的抿一口酒，颇有些愁绪。白羽摇摇头，也是无奈。只希望这天能快点过去。
也的确，热闹非凡的宴席在白羽轻打响指后寂静无声。桌上众人不约而同地一头倒在地上或者酒桌上，让撒下来的酒水溅湿了头发或者衣摆。
白羽起身到了白渐寒身边，双手搀起白渐寒把他放在逍遥殿的主位上。白羽替白渐寒整理好了略微散乱的衣襟和有些褶皱的衣摆，正是因为他了解白渐寒不论何时都要求体面，所以这么做。
回过头，白羽轻手轻脚而又有些拘谨地把金若离扶到了白渐寒坐的主位的另一边，和白渐寒一人一边。
“哥。”白羽看着白渐寒沉睡的俊颜，又看了眼旁边同样迷人的金若离，他嘴里咕哝了好几次，这才掺杂着泪水叫了一声，“嫂子！”
“我知道，我这么走了，你们会怪我。
我知道，在嫂子的寿宴上我把你们迷晕，你们会生我的气。”
白羽抽泣了一下，但是他抹了抹眼泪继续说：“但是我没办法。真的。”
“我已经把这里当成了我的家，而如今又要离开家，心里总有些舍不得。我怕你们给我送行，我再忍不住后悔了。”
“放心吧哥，青丘，我一定会让它恢复原来的繁荣昌盛！”白羽攥紧了拳头，撇开衣摆单膝跪地敬了一礼，然后起身把剩下的人都扶到他们自己的别院里。
南宫月兰是白羽最后一个送回去的，白羽把南宫月兰放在床上后，就坐在床边握紧了南宫月兰的手一言不发。
看着南宫月兰的鹅蛋脸，白羽又忍不住上去轻轻掐了一下。
其实说是不后悔，但毕竟是两情相悦，突然一割舍，竟然有些放不下。白羽把南宫月兰的双手摆在小腹上，然后替她抚平耳旁碎发。
临走的时候，白羽看见了桌上的笔墨纸砚就心血来潮地动笔写了些什么，然后用白渐寒曾给他栖身的玉佩压在上面，一来是怕窗外来风吹走了，二来，也是给南宫月兰留个念想。
安置好了大家，白羽回到九宸殿里盯着天花板愣了半天神儿。
他似乎还没从自己的决定中缓过神儿来，说来那种感觉也挺奇怪。想走，又舍不得。如果可以，白羽希望能把整个逍遥阁搬到青丘。
但这很显然不可能，白羽还没到那么自私的地步。
生活果然是把杀猪刀，就连他这只九尾天狐也不放过。
白羽半天才好不容易地回过神儿，用手指拭去眼角即将呼之欲出的泪水，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手里拿着幽冥玄海，腰间别着蜃龙鞭就走出了九宸殿。
还没到深夜，按理来说这时候弟子们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但是现在却静的瘆人。看着这些熟悉的景色，就连晚风也从四面八方吹来将回忆吹得七零八碎地再灌进白羽的脑子里。
白渐寒被他逗出的俊朗的笑容，金若离无微不至的关心，他和聂然经常调皮捣蛋的欢畅，受伤时苏凡对他细心的医治……
以至于逍遥阁弟子在训练时面对他的恐慌，和私下里游走在他们之间的乐趣现在都历历在目。
之前还没觉得什么，那时候的时光飞的比大鹏还要快，可自己却没抓住那一丁一点，就要离开了。
他提着剑挎着小包袱在云端向下望了一眼逍遥山，然后面色愁容地化作一道雷光飞往远处。
——你……决定了吗？
——决定了。
——不后悔？
——……不，不后悔。
——那你还会回来吗？
——只要你想，我就回来。
——那我现在就要你出现在我面前，永远不要离开我。
——呵，傻丫头。
——你笑什么？
——我笑你蠢啊，只有当你真的想我的时候我才会出现。
现在的你……不过是跟自己斗气罢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