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白渐寒:“你还记得三百年前谪仙大会上,你被我贬下凡间时的场景你还记得吗?”
“谪仙大会”的字眼钻进聂然的脑子里不由得发出一声叹息。
“当然记得,那是我最屈辱的时候。”
随即又问:“怎么了?”
“当时我施展的阳关三叠发出五道音波并没有用出全力,三道音波斩断缚仙索,只有两道音波打在你心口和丹田之处把你的修为暂时封印。而你却掉落在凡间。
而你想一下,寒江箫在这期间一直在你身上,任何法器对于缚仙索来说可以说是除了绝技以外的任何招数都是无效的,所以才没有收归寒江箫,而我对你的攻击并不危及生命,因此寒江箫这样的一品灵器又怎会脱主落到别人手里?”
聂然拄着下巴,手中仍然摸着寒江箫。
“在我落入凡间时,我突然感觉到一股怨气托着我阻止我下落,然后这种怨气十分浓厚寒冷,当即我就昏过去了。直到……直到我醒来发现在一个山洞里。”
白渐寒突然眼前一亮
“山洞里?什么样的山洞?”
聂然沉吟片刻,道:“好像是一个盗洞一样的存在,但是规模很大,又像是一座秘密基地一样,但是怨气很重。四周都是白骨,我曾用法术打破一面墙,发现墙里面也都是白骨。”
这种事白渐寒还从没听说,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聂然一定是被人利用了,否则就算是寒江箫反应迟钝,那么在聂然接触强大的怨气的时候也会保护主人不被侵蚀,可是现实却没有,这就说明在这之前寒江箫已经丢失。。。
聂然扶额,显然自己丢了寒江箫自己也不知道,既然这样,说明对方手段高明到偷梁换柱都不为人察觉。
那么,常府被屠,红衣厉鬼,和尸毒是不是同一人所为?
如果是这样,那么他们迟早会当面交锋,白渐寒似乎能想象到和那个强大到让一个病死的亡魂七天变成中等厉鬼的人物当面交锋的场景是怎样的。
如果没有尸海鬼潮,他白渐寒的名字倒过来写!
这样一个鬼道高人,真是万年难得一遇。
聂然“那你觉得他要我的寒江箫做什么?”
白渐寒摇摇头说他也不清楚。他自己在常府祠堂里得到寒江箫时还检查过,寒江箫上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别的气息,哪怕是岁月静好的躺在祠堂贡板上三百年,也没有风化闷热的变形的样子。
这是就说,对方貌似并没有得逞。
那么红衣厉鬼又是为了什么?为了夺取寒江箫?就算不是,那又是怎么炼制的厉鬼?在这种灵力充沛的地方用怨气鬼气炼制厉鬼貌似不可能。
那又是为什么?
就在白渐寒感觉毫无头绪的时候突然想起了常府家主常安的一句话
“我家百年前也有仙缘,懂得一些镇宅术法,之后祖先便把此箫流传后世,”
对,镇宅术法!
可能对于如今,镇宅术法可能无人相信,但毕竟那些都是骗人的神棍用的骗人的术法(可能连术法都说不上)。而镇宅术法却是真实存在的,以前人们害怕死去的亡魂进家门,就收集附近邻里家的豆谷洒在院外以达到目的,或者用同样的方式煮粥喝下驱赶上身的邪祟。
也正因为如此,常安的母亲病逝虽然没有太大的怨气,但她却是常府家人,镇宅术法就对她毫无作用,用自家人偷自家人东西的手法达到目的,真是高明。
而至于为什么对方自己不来,也就只有一个说法能说通——他并没有在附近的地方,而是幕后操控。
至于厉鬼屠宅,那是厉鬼的天性,见人杀人,见草拔草。顺便提升一下自己的修为和身手。真是一石二鸟。
至于尸毒,也纯粹是一个小插曲罢了。他对于那些“逍遥山假弟子”没心情也不想计较。
既然这样,那么一切都说通了,对方无非是想把刀架在聂然的脖子上,而让自己去用力把刀砍下去,最后落入凡间时把寒江箫顺走,却不料途中发生意外把寒江箫丢入凡间。而不偏不倚,泉水镇常府就成了冤大头,对方为了得到寒江箫把家主常安的母亲魂魄炼成厉鬼闯过镇宅术法的禁锢去夺取寒江箫,再把常府门人尽数屠尽,最后,那圣洁无比的寒江箫就属于他了!
不巧的是,他遇见的白渐寒和苏凡这对“扫把星”。搅了他的局,收了他的鬼,抢了那原本属于他的东西。
白渐寒仿佛耳边听见了那个人不甘的愤怒。略微有些刺耳。
干脆,不想这些了。要是真来了肯定要他生不如死。
白渐寒忽然舒了口气,释然了。但是回头一看,聂然却躺在草地上睡得安稳,睡得香甜。
也是,这几天自己魂魄刚刚入体昏迷,多亏了聂然不惜亏损修为来为自己引魂,还有苏凡誓死与群鬼相争。
突然感觉自己亏欠他们太多。
堂堂逍遥仙尊也知道了愧疚二字怎么写。
要是换了以前的白渐寒,想让他感到愧疚或者如何,不说不可能,简直比凡人登天都难。
白渐寒弓下身把聂然嘴里的草叶拔出来,托着他的头和他的腿抱起来。
还真是睡死了,这么大的动静都没能吵醒他。
黄昏之下,两位大名鼎鼎的神仙相互拥抱消失在夕阳的余晖中。
回到寝殿,众弟子看见师尊回来了,纷纷行礼让路。可再一看,师尊抱着一个人!
不,一个神仙!
师尊竟然抱人了?
还是个男的?
额。。。。。不,反正就是白渐寒活了160个世纪的神仙了竟然会抱人。
真是有趣。
众弟子忍不住脱口而出:“因吹丝挺。”
白渐寒把聂然放在床榻上,站起身一拂袖,折仙琴就出现在桌案上。
他回头一指法诀发出去把整个寝殿隔离。没有一丝声音传来,安静的可怕。
但是白渐寒不以为意,越安静,聂然睡得就越安稳。
于是他作为现如今唯一的噪声源也要离开了。
他看了一眼聂然,俊俏无比的面庞上隐隐有这泪痕。但是白渐寒并没有看见。
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