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隆庆皇帝统治下的大炎王朝虽然已是江河日下,但漕运仍然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待纪芙一觉醒来,却是第二天中午,她接过风琅熬的粥食,耐着肚饿,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风琅问道:“你出门时,你家爹爹跟你说了什么没有?”纪芙回想起当时的场景,不由得一阵心酸,不自觉地竟掉起泪来。
风琅见状,赶忙安慰一番,却是让纪芙心生感动。只见她歉意一笑:“当时爹爹说有仇家要上门,让我跟着纪伯伯去往闽州的静轩阁避难。我却是想和爹爹一同的。”说着,又好似要掉眼泪一般。
风琅急忙岔开话题,聊起了这河面上的事物。纪芙从小生活在炎都,从没听说过外面的世界,不一会儿便听得入神,倒也没有去想其他事情,却是对自称无所不知的风琅充满了敬佩之情。
风遗老人在一旁细细听二人的对话,却是偷偷地调了船头,原本北上的他,现在却是朝着南方的闽州方向驶去。
又过了几日,河边的风景却是大变样了,从原本的高山树丛变成了丘陵低灌。纪芙这才发觉不对劲,又抬头辨了方向,却是有些恼怒,见风琅端来热水,便连声质问道:“你们这是想带我去哪?炎都可是在北面!”
风琅却是尴尬地挠了挠头,也抬头辨别了方向,又用询问的眼神看向自己的爷爷。
风遗老人捋了捋胡须,放下撑杆,坐下休息,回答:“送你去安全的地方。”
纪芙一听,登时不乐意了,嚷嚷道:“你骗我!我要去见爹爹!”说着,赌气一般冲向船沿,竟想跳船而去。亏得风琅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她,柔声劝慰。而纪芙却是孩子脾气,闹腾不停。
而这时,江河中心却传来一阵打斗声,风遗老人听得仔细,立刻让二人噤声。待小船驶近时,却发现是两艘大船正在火拼。
风遗老人瞧得仔细,其中一艘大船上的船帆竟是血红色的莲花图案,心中暗道:“这血莲行事招摇,在这中原腹地,也敢明目张胆地截杀。”
他又转念一想,自己这几年为了保留风神一族的血脉,被血莲追杀,东躲西藏,最终化作渔夫才躲过一劫,甚是狼狈。而今自己已经决定出山,那定要血莲家破人亡,洗刷耻辱。
念头至此,风遗老人便吩咐风琅照顾好纪芙,让他在一旁好好观摩学习,自己却是独身一人,一个纵身跃上了大船。
那两艘大船上的人已是打到不可开交的时刻,对突然出现的一人却是毫无发觉。风遗老人先是打量了一番战局,发现局势已经一边倒地倒向了血莲。他也不出声,腹中暗运风神决,一个箭步便袭向了血莲。
血莲的人与敌人打斗正酣,却不知怎地,好似一阵怪风袭来,个个站立不稳。武功高强的,急忙撤出战圈,观察着四周。而武功弱的,便没那么好运了,要么被对面的敌人划拉一刀,要么直接人仰马翻,躺在甲板上,动弹不得。
“敢问是道上的哪位前辈?我们血莲在此有要事待办,还请前辈见谅,高抬贵手!”
剩下的血莲众人立刻汇聚在一起,个个警惕地瞧着四周。只见开口喊话的那人身着黑衣,胸口赫然绣着三朵莲花,呈“品”字排列,显然是这一众人中的首领。
而与其相斗的另一方听到这话,也是快速地召集众人向后撤,惊疑地观察着四处。待这阵怪风过后,原本打斗的地方只剩下那些倒地不起的人,和一位老人。
风遗老人手负后背,却是傲然地站在甲板中间,猎猎的河风吹动着他的衣袂,好似一位隐世高手。
而原本留在小船的风琅,却是带着纪芙偷偷地爬上了船,正巧看见这一幕。风琅也是孩子习性,咧嘴一笑,对着纪芙得意地说道:“瞧见没,我爷爷在这,他们连大气都不敢喘。”纪芙原本心中有些担忧,被风琅一逗,却是笑出声来。
血莲众人见风遗老人没有回应,心中已是不爽,再听到男娃子的话和女娃子的笑声,以为是在嘲笑自己胆怯,心中更是难捺怒火。
为首的那人沉声道:“既然前辈不肯吐露姓名,亦要插手此间事,那就休怪在下无礼动粗了。”在首领的示意下,血莲众人中走出三人,结了个三才阵,朝风遗老人杀去。
风遗老人抬眼看去,只见那三人手持鬼头斧,呈“品”字形,朝自己冲来,心中不免有所不满,暗道一句:这是小瞧老夫了。
只看到他把随身携带的鱼竿朝前一戳,在“天”字位的那人便失了身位。风遗老人见状,立马调转竿头打向“人”字位。“地”字位的人心一急,想要救援,立马挥斧砍向鱼竿。
风遗老人微微一笑,手中的鱼竿却是如同泥鳅一般,滑溜无比,没有再打向“人”字位,而是顺势朝下一溜,躲过鬼头斧,再朝上一提,拍向“地”字位那人的膝间。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地”字位的人还没察觉,就感到膝间一麻,已是被点了穴道,半跪在地。
“好!”风琅见风遗老人一瞬间打倒一人,情不自禁地大叫一声。而站在边上的另一船人见敌人狼狈的样子,也是大声喝彩助威。
血莲这边剩下的二人已经被扰了心神,惊惧不已,不敢上前,只觉对面的老人神秘莫测,只一瞬,就破了自己的“三才阵”。
但风遗老人却没有停手,手中的那柄鱼竿更是舞得飞快,“啪啪”两声打在那二人的手腕,留下两处血洞。那二人一吃痛,便撒开了手上的鬼头斧,抓住自己的右手,哀嚎起来。
风琅等人更是心中大畅,不由得为风遗老人喝彩。而纪芙没有瞧见过这幅血腥的场面,强压胸口的闷气,把头别开,不忍再看。风琅看见纪芙的表情,心中一推测,却已然知晓状况,拉着纪芙远离人群,坐在船边。
而这边血莲众人看到那三人的惨状,脸色一阵惨白,心中已经打起了退堂鼓,靠后的几个已经做好形式不对就逃的准备。
为首的那个心中更是慌乱无比,瞧见身边众人眼巴巴地看着自己,便强行稳住心神,开口道:“前辈想必听过血莲的威名吧!今日之事,怪我等技不如人,不过日后,血莲定会再与前辈较量一番。”
风遗老人看他们准备逃跑的样子,不觉感到有些好笑,又想起之前为了幼小的风琅东躲西藏的日子,心中别是一番滋味,开口说道:“不用以后了,你们都得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