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正十七年四月初八,皇长子靖阳王段长风与宁府长房大小姐成亲。十六抬大轿绕着金陵城转了一圈,宁大小姐携着十里红妆,吹锣打鼓,好不风光!好不热闹!一时间靖阳王妃宁玉婠变成了金陵女儿们最艳羡的女子。
宁玉婠坐在龙凤花床上,心里一片平静。什么娇羞什么面红耳赤都没有。不过是行周公之礼罢了,她不至于对这种事情就上心,她更应该想想怎么面对接下来在王府的生活。宁玉婠一双妩媚的桃花眼望向西面,她与靖阳王的正房的西面便是那些侧妃妾侍居住的拂柳阁。
从宁家胥卫前几日为她打探的消息来看,虽然靖阳王目前并没有侧妃,但大婚之后应该就会陆续赐下侧妃。而侧妃……工部左侍郎家的嫡次女陈忆瑶便是第一人选。陈忆瑶据说长相一般,但是才情颇高,在闺阁小姐中很受追捧。第二人选应该就是已逝梁皇后的娘家侄女梁幼微。梁国舅应该不会放过把闺女塞给靖阳王的机会,毕竟靖阳王段长风也很有可能继承大位,若如此梁家姑娘身为侧妃也能做个贵妃。如果梁幼微入了王府,凭着王爷表妹的身份,也是不好对付的。
靖阳王目前有两个通房两个姨娘,通房一个是是太后赐下的,一个是皇后赐下的,都暂时不能动。而两个姨娘,一个是商女,据说为人十分跋扈张扬,另一个是一个平民女子……据胥卫的消息,这位温柔如水的周姨娘就是靖阳王的真爱。靖阳王为了这周姨娘也是敢出了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事……
宁玉婠轻轻勾起嘴角,真爱?真爱这种东西,在权势和大局面前一文不值!更何况,靖阳王是个有大抱负的人,他无论如何都不会为了一个平民女子来得罪她这位背后站着宁、祁两家权势的正妃。
宁玉婠微垂眼帘,心中不知为何一阵酸楚。周姨娘说是靖阳王的真爱,可若是真爱,又怎么会娶了另一位姨娘,留着两位通房,最后又娶了她这位王妃?
宁玉婠正想着,便听见一阵脚步声,连忙坐正,在珠帘底下露出端庄得体的笑容。
段长风走到正房门口,望着里面的烛火和火光中那个隐隐约约的身影,脚步一顿。他突然有一点不敢走进去,即使坐在里面的人是他心心念念许多年的人。段长风轻轻笑了笑,抚摸着手上那个已经取不下来的小玉镯。
轻轻推开门,在龙凤火烛跳动的光晕里,段长风只看见了宁玉婠珠帘下那个看似端庄实则疏离的笑容。他这么长时间的激动和期盼在这一瞬间就化为了死水。他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宁玉婠其实并不爱他。
轻轻撩起宁玉婠的珠帘,看着那张日思夜想,魂牵梦萦的脸庞露在他的面前,段长风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得飞快。
“妾身见过王爷。”宁玉婠站起身,朝着段长风行了一个大礼。抬眼便看见一双绣着四爪金龙的靴子立在她的面前。段长风扶起宁玉婠,笑着将她牵到床边坐下,笑着说:“你我至亲夫妻,无须多礼。”
“话虽如此,但礼不可废。不然便是让人看了笑话。”宁玉婠笑笑站起来,一边说着一边从小几上端来一碗红豆粥。
段长风咽了咽口水,神情犹豫,宁玉婠见状便微微一笑,将红豆粥放下,换了一碗燕窝粥,轻轻将勺子送到段长风嘴边。
待到这位王爷吃饱喝足之后,宁玉婠便坐在梳妆台前准备卸下钗环。这也得谢谢靖阳王,把她的凤冠全部改轻了,让她能撑着这么大一堆金银珠宝给他喂食。
“本王帮你。”段长风看着宁玉婠取凤冠,一时来了兴致,走到她身边握住了她的手,轻轻道。宁玉婠也没有拒绝,只是笑了笑,任由段长风在她的头发上动作。
待到宁玉婠卸下钗环,两人也都沐浴以后,便是夜深了。宁玉婠自然知道下一步是要做什么的,只是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婠婠,咱们安寝吧!”宁玉婠抬头,看见了一双带着笑意的眸子。接着段长风的唇就狠狠地压了上来,一双滚烫的大手在后背游走了一会儿,便解开了她的衣衫……
一室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