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沉吟停下脚步,“我跟公子祎...”
公西翊停住。
沉吟在心中暗骂,真是个小气鬼。
“你想知道?”
他这样子活脱脱像戏本子里吃醋的小娘子。
等等,吃醋?
吃醋!
这可不就是吃醋吗?
沉吟着实被自己吓得不轻,这公西翊吃哪门子醋?
他俩定亲前可真算得上素未谋面,更何况退亲之事他也算是答应了,只是还未摆到明面上。
沉吟低下头仔细回想,难道是平时偷跑出门的时候被他瞧见了?所以为自己的稀世容颜所倾倒?
不对啊,自己平日出门分明都是男子装扮。
究竟是哪里呢……
沉吟正想着,公西翊已折返回来,走近她面前。
“你与他怎么?”
沉吟抬头,见公西翊一张俊脸此刻像个大冰块,不禁觉得好笑。
“你在吃哪门子醋?”
“你......”公西翊转身欲走。
沉吟赶紧小跑到前面拦住,“诶诶诶,等等,等等。”
见他停下,沉吟更觉得好笑了。
算了,不逗他了。
“我若心悦于他,方才在翔鸾阁又何必拼死反抗?”看来不光是戏本子上吃醋的小娘子脑子不够用,这翊王吃起醋来,脑子也不大灵光。
公西翊薄唇紧抿,眼神深邃,盯着沉吟,似在琢磨心事。
“怎么?不信?”
“那你为何几次三番出府见他?”
嗯?
这个公西翊!他还真的跟踪过自己!
“你跟踪我?你......”沉吟心中憋闷,自己以前被公子祎迷的五迷三道的,岂不是全被公西翊看在眼里?
这要怎么解释,难道告诉他,彼沉吟飞词沉吟?
估计他会把自己当疯子。
“你明明心悦于他,为何又改口说从未与他两情相悦?”
沉吟觉得公西翊今日十分聒噪。
且从头到脚都透着一股子醋酸味。
“我乐意,行了吗?”
“你喜欢他什么?”
又来了......
绕了半天,他非要死活弄个明白。
沉吟看看天色,已近黄昏时分,宫宴恐怕就要结束了。
“你别闹了,赶紧带我回去。”
公西翊面若冰霜,一言不发,一双眸子似一汪深潭,深邃不可捉摸。
盯着沉吟看了一会儿,公西翊转身继续前行,却比刚才走的更快了。
沉吟赶紧小跑跟上。
一路上拐来拐去,总算是拐回了飞廊。
沉吟此刻已是累的上气不接下气,扶着扶栏微喘,面色绯红,额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滴下。
这个公西翊是成心想要累死自己!
就这么喘气的功夫,已经见不着他的人影了。
够狠!
沉吟稍微顺了顺气,顺着飞廊走回含元殿。
正在思虑一会儿如何向爹娘交代这小半日去了哪里。
迎头却正好见到父亲与母亲自大殿中走出,其他的达官贵人们也是三五成群的出来了。
看来宴席结束了。
“爹,娘......”
沉夫人这才发现,这宫女打扮的女子竟是自家那个不省心的女儿!
“吟儿?你...你怎的变成这般模样?”
“你这半日去哪里了!”
双亲同时问话,沉吟一时语塞。
这让自己从何说起呢?
要是说公子祎把自己衣服撕了,恐怕以爹爹的行事风范,当场就要去御书房求圣上赐婚,让公子祎对自己负责了。
哎......
“我迷路了。”
“迷路?你这丫头怎么走哪儿都迷路?”沉夫人自然着急女儿,此刻见她没事,只是稍微嗔怪。
“迷路还能换了身衣裳?我看你是皮痒了,换身衣服不知又要混进哪里去!”
父亲这一通责骂,正中沉吟此刻的忧愁。
自己刚刚还在愁究竟找个什么说辞搪塞过去,爹爹这个猜测倒是深得我心。
“爹......”
沉吟低着头不回答,十足是个做错了事的样子。算是默认了。
“我要被你气死!关了几日还不见老实!回府我再收拾你!”
沉吟松了口气,回府不过就是关上几日,自己早已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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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西翊站在含元殿东南角的阴影里,看着沉吟一家逐渐走远。
“沉吟...”
刚刚在飞廊上,她羞涩落荒而逃。
公西翊站在飞廊上等了许久也不见她回来,想起她上次在自家花园都能迷路的性子,这宫殿错落,只怕她是又迷路了。
一路寻去,不见沉吟踪影。
公西翊脚步加快,这翔鸾阁虽是为含元殿装饰而建,但格局布置却复杂,此刻要寻个人着实不易。
这个笨丫头。
“嘶!”一声裂帛之声从前方宫室里传出。
紧接着传出一男人的闷哼声。
公西翊飞身上前,一脚踹开紧闭的大门。
眼前的一幕,令他怒气翻涌。
公子祎将沉吟按倒在地。
沉吟的衣裙已破碎不堪,此刻已是昏厥过去。
公子祎见有人破门而入,立身而起,看清门口站的是公西翊,邪魅一笑。
“皇叔此举何意?坏了皇侄好事呢。”
公西翊上前,脱下外衣罩住地上的沉吟。
转身,不待公子祎反应过来,抬腿便是一扫,足足将公子祎踢出五米远。
公子祎胸口一窒,擦擦唇角溢出的血迹。
“咳,皇叔这是要抢人了?”站起身,整理一番衣衫。公子祎知道硬碰硬自己绝不是公西翊的对手,更何况沉吟是与他定亲之人,若事情闹大,自己站不到半分好处。
公西翊再次上前,伸手,一手掐住公子祎的脖颈。
“咳,咳,你...你想杀我?”公子祎双手欲拉开公西翊的胳膊,“你敢...敢?不就是一个...女人吗?”
公西翊手上力度又重了几分,面上若结冰般,目光冰冷。
“本王的女人,你既有胆动她,便要做好赴死的准备。”
“咳,好笑。你的女人?若...若不是你横生枝节,沉...沉吟与我...也...也不会这般生疏。”公子祎脸色已显现紫红。
公西翊松手,若他当真死在宫里,恐怕不好收场。
公子祎如获新生,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公西翊不敢杀自己,这一点他早已料到,否则也不会说话那般嚣张。
“你可知,我与沉吟私下见面也并非一次两次。”公子祎目视着自己这位皇叔,“她心悦于我,你竟不知?她平日里偷跑出府与我相会,你又如何?”
公西翊面色阴郁。
转身横抱起地上的沉吟。
“公子祎,如今她是你未来的皇婶。这笔帐本王记下了。”